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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大乘华严部 • 第 83 部 大方广佛华严经六十卷
· 經名 · 卷數 · 跋序· 品名 · 品數 · 对勘澳藏
大方广佛华严经卷第一 《澳藏·大方廣佛華嚴經》第一函卷
《澳藏·大方廣佛華嚴經》第二函卷
《澳藏·大方廣佛華嚴經》第三函卷
《澳藏·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四函卷
《澳藏·大方廣佛華嚴經》第五函卷
《澳藏·大方廣佛華嚴經》第七函卷
《澳藏·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六函卷
《澳藏·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八函卷
《澳藏·大方廣佛華嚴經》第九函卷
《澳藏·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十函卷

中國的佛教,素來以大乘經典為主流。自從《華嚴經》傳譯中國,其思想體系逐漸完善,形成重重無盡、圓融無礙的觀法,凝聚了中國人的心聲。從全經內容看,可以分成三部分:第一是講毗盧遮那佛依正莊嚴境界;第二是闡明從凡夫到成佛的曆位需要圓滿哪些行願;第三部分以善財童子南遊、一生成辦、入普賢三昧、證入毗盧性海為內容。本篇文章從五個方面進行說明,目的是想與大家共同欣賞《華嚴經》,並瞭解此經在中國傳譯弘布的情況。
《華嚴經》有三種譯本。第一種是《大方廣佛華嚴經》六十卷,又稱為晉譯華嚴。東晉沙門支法領從於闐(今新疆境內)取回梵本,其中《華嚴經》前三分為三萬六千偈。到東晉義熙十四年(418),吳郡內使孟、右衛將軍褚叔度恭請佛馱跋陀羅(覺賢)尊者主持譯事,慧嚴等百餘人在道場寺將其譯成六十卷華文。六十卷《華嚴經》雖已譯出,但當賢首國師(華嚴第三祖法藏大師)奉詔宣講六十《華嚴》時,深感經文不夠連貫,認為必有欠缺。適逢中天竺地婆訶羅(日照三藏)來華,攜有《華嚴經》的第八會,經二位大師校勘,由複禮法師執筆、慧智譯語,補足原文,遂成六十卷《華嚴經》的完本,共計三萬六千偈、三十四品。
第二種是《大方廣佛華嚴經》八十卷。唐代武則天特別推重《華嚴經》的深廣義理,希望求得更詳盡的《華嚴經》梵本,於是派使者尋訪於闐的梵本。實叉難陀(喜覺)尊者攜來梵本《華嚴經》,在證聖元年(695)於東都大內遍空寺譯成華文。武則天親臨譯場,並為此經寫序及題品名。由南天竺沙門菩提流支、義淨三藏共同宣說梵文後,再交付沙門複禮、法藏等人在佛授記寺潤飾辭藻,至聖曆二年己亥(699)完成八十《華嚴經》的翻譯,人們常稱之為新譯華嚴。
第三種是《大方廣佛華嚴經入不思議解脫境界普賢行願品》四十卷。南天竺烏茶國王手書此品,於德宗(李適)貞元十一年(795)十一月十八日進貢。德宗皇帝獲此梵卷後,於貞元十二年(796)六月五日詔般若三藏(罽賓人,德宗時遊華)在長安崇福寺將其譯成四十卷,至貞元十四年(798)二月二十四日完畢,稱之為四十華嚴。其實,這也可以說是前兩部《華嚴經》中入法界品的展開。
在中國,《華嚴經》擁有三種譯本,前後持續三百多年的傳譯過程,這無疑是一項艱巨的譯經任務。從另一個角度看,《華嚴經》在中國的影響非凡,但要真正弄清楚《華嚴》圓融無礙、重重無盡的思想,並非易事。如果沒有華嚴宗人長期以來的研究與弘揚,要想一目了然,豈會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借此機會緬懷嘔心瀝血的先賢,正是他們為我們這些後學研究《華嚴》鋪平了道路,從華嚴經學到華嚴宗學,再到華嚴禪學,最後發展到華嚴易學。經過這樣的傳承與發展,我們不再會因這部大經而心生畏懼。三部《華嚴經》篇幅不同,卻各有優勢:六十《華嚴》篇幅不多,卻具備八十《華嚴》的精神實質,因此受到學界的重視;四十《華嚴》雖然精闢,但義理含蓄,一般人難以借此證入毗盧性海;八十《華嚴》文義廣博,在教界被視為更完善,多被選擇用於誦持與研究。
佛教史上,曾經有兩位大德對八十《華嚴》進行了綱要性的系統化梳理,分別是清涼澄觀大師與方山李通玄長者的分法。
澄觀(738—839)大師是華嚴宗的第四祖,他一生專攻《華嚴》,繼承師學並加以發揮,同時吸收了般若空義、涅槃佛性、法相賴耶染淨等思想,還運用《起信論》的一心二門、隨緣與不變的思想,更明確地提出了四法界說,即事法界、理法界、理事無礙法界、事事無礙法界。他單講《華嚴經》就有五十餘遍,著述四百多卷,論對華嚴宗的貢獻,澄觀大師並不次於法藏大師,甚至有超越之說。澄觀大師不僅在教界卓越非凡,在當時的社會地位也十分顯赫,成為七帝之師,受到代宗、德宗、順宗、憲宗、敬宗、文宗的敬重,先後受賜鎮國大師、清涼國師、大照國師、大統國師等稱號,並擔任天下大僧錄、僧統等職。
澄觀大師認為,三十九品、八十卷的《華嚴經》是毗盧遮那佛在菩提場,於七處九會(人間三次,天上四次)同時頓演的一真法界內容。他根據教、理、行、證將全經分為四分,又從因果關係分為五周。所謂四分,即舉果勸樂生信分,對應初會六品經文;修因契果生解分,對應二會至七會三十一品經文;托法進修成行分,對應離世間一品;依人證入成德分,對應入法界一品。所謂五周,即所信因果周,對應初會六品;差別因果周,對應從第二會到第七會的隨好光明品;平等因果周,對應第七會後兩品,即普賢行品和如來出現品;成行因果周,對應第八會離世間一品;證入因果周,對應第九會入法界一品。此外,澄觀大師還根據傳統的三分法,認為《華嚴經》的序分應為初會六品經;從第二會到法界品 “爾時,文殊從善住樓閣止” 為正宗分;從法界品 “文殊從善住閣下” 為流通分。澄觀大師並未停留在這三種分法上,還另外找到了分科的根據,從信、解、行、證方面將全經分為四分,又從因果方面分為五周。從因果來看,其貫穿凡聖,世出世法無不具有因果。佛教尤其重視人生解脫,上至成佛,下至六道眾生,無論是物質現象還是精神領域,無不被因果所涵蓋,所以因果具有周遍之義。
李通玄是位居士,以吃棗子和柏葉餅過著淡泊生涯,因潛心研究《華嚴經》而得名棗柏老人。他著有《華嚴經合論》一百三十卷、《略釋新華嚴經修行次第決疑論》四卷。《華嚴經》中處處以 “十” 表示圓滿之義,因此李長老借 “十” 來分判全經,並對七處會的說法作了一番表述。他認為三會普光殿說法,從凡夫的情見來看仍有往返、來去的執著,於是提出了 “十處十會四十品” 的說法。比如在初會中有十菩薩眾、十眾主神、十眾天子,乃至舍那十身、十定、十忍等等,無處不以 “十” 體現《華嚴》圓滿無礙之意,這無盡法門無不是一真法界心的一大緣起。
李通玄從傳統分法認為,世主妙嚴品為序分;如來現相品以下為正宗分;如來出現品以下為流通分。而清涼大師則認為流通分是從法界品 “爾時,文殊從善住樓閣下” 開始的。李通玄認為全經內容可分為五位法門(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十一地)與三周因果,即從初會世主品到毗盧舍那六品為一周,屬於佛自分五位因果,是舉果勸修見道分;二會(從佛名號品)至八會(如來出現品)的三十二品為一周,屬於進修者五位因果,是設法治習修證分,而九會離世間品闡明果後利生常道,也通屬於設法治習修證分;第十會法界品中善財南遊為一周,屬於圓彰五位因果,是去言依行圓彰法界分。此外還有二種常道:離世間品中 “同生不染” 為利生常道;法界品中 “忘修絕證” 為佛果常道。
方長者從五位、三周、二種常道來剖析《華嚴經》。總而言之,兩位前輩的研究為後來研究華嚴經學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
《大方廣佛華嚴經》的梵語是 Buddha^vatam saka-ma-ha^-vaipulya-sutura,意思是佛華嚴大方廣經,簡稱《華嚴經》。此經是佛初成正覺,在菩提場,針對文殊、普賢等四十一位法身大士說的。【大】是心之體,【方】是心之相,【廣】是心之用。心本無名,強名大方廣。【佛】是能覺全體大用的人,【華】是覺悟的因素,【嚴】是萬行之因花莊嚴佛果。經題七字,全在說明體、用、因、果。“能覺全體大用的人” 可以理解為能夠覺悟到事物整體的本質以及其全部功能和作用的人。在佛教語境中,“能覺” 指的是具備覺悟、覺醒的能力或狀態。佛教追求的是對人生、宇宙真相的洞察和領悟,能覺之人就是開始踏上覺悟之路,或者已經達到一定覺悟境界的人。這種覺悟不是普通的知識認知,而是對生命本質、世間萬物無常、苦空等真理的深刻體悟,是一種超越世俗認知的智慧覺醒。“全體” 意味著完整、全面地認識事物,沒有遺漏和片面性。在佛教義理裏,這表示對宇宙萬有的整體把握,包括世間的一切現象、事物的本質、心與物的關係等。它強調不局限於局部或表面的認知,而是深入到事物的內在本質,瞭解其相互依存、相互關聯的整體特性,認識到一切事物都是因緣和合而生,沒有孤立存在的實體。“大用” 指的是事物所發揮的巨大作用和功能。對於覺悟者來說,就是能夠運用覺悟的智慧在生活中展現出種種慈悲與智慧的行為。比如,能夠以慈悲心對待眾生,以智慧去解決生活中的種種問題,幫助他人解脫痛苦,引導眾生走向覺悟之路。這種大用不僅僅是個人的修行成就,更體現在對社會、對眾生的積極影響和貢獻上,是將覺悟的智慧轉化為實際行動,利益一切有情眾生。結合法身大士來理解,文殊、普賢等四十一位法身大士被認為是菩薩中的高階位階,他們在覺悟的道路上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境界,是 “能覺全體大用的人” 的典型代表。這些法身大士已經深刻覺悟到了佛法的真諦,能夠全面地認識宇宙人生的真相,並且能夠運用這種覺悟的智慧和力量,在無量的世界中,以各種方便法門度化眾生,展現出無盡的慈悲和智慧的大用。《大方廣佛華嚴經》是佛初成正覺,在菩提場,針對文殊、普賢等四十一位法身大士說的。【大】是心之體,【方】是心之相,【廣】是心之用。心本無名,強名大方廣。【佛】是能覺全體大用的人,【華】是覺悟的因素,【嚴】是萬行之因花莊嚴佛果。經題七字,全在說明體、用、因、果。也可以說以【毗盧法身】為【體】;文殊妙智為【用】;依智斷習,普賢妙行為【因】;習盡圓,彌勒補處為【果】。“依智斷習” 中,“依” 表示依靠、憑藉,“智” 指的是【般若智慧】,即能夠洞察事物本質、明瞭諸法實相的智慧。這種智慧並非是普通的聰明才智或知識積累,而是通過長期的修行、禪定和對佛法的深入領悟而獲得的。它超越了世俗的認知和分別心,能夠如實觀照世間萬物的無常、無我、空性等本質特徵。例如,《心經》中提到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這裏的觀自在菩薩就是依靠般若智慧,照見了五蘊的本質是空性,從而獲得瞭解脫。佛教強調修行者要依靠這種智慧來指導自己的修行和生活,以擺脫無明和煩惱的束縛。“斷” 即斷除、消除,“習” 指的是習氣、習慣。在佛教看來,眾生由於無始以來的無明和貪嗔癡等煩惱,形成了各種不良的習氣和行為模式。這些習氣包括貪愛、嗔恨、愚癡、傲慢、疑惑等,它們如同根深蒂固的種子,潛藏在眾生的阿賴耶識中,不斷地影響著眾生的思想、言語和行為,使眾生在輪回中流轉不息。例如,一個人如果長期養成了貪婪的習氣,就會不斷地追求物質享受,難以滿足,從而產生種種煩惱和痛苦。“斷習” 就是要通過修行,運用智慧來覺察和對治這些習氣,逐漸消除它們,使內心得到淨化和解脫。“依智斷習” 整體的意思就是依靠般若智慧來斷除內心的種種習氣和煩惱。這是佛教修行的一個重要方法和目標。通過培養和運用智慧,修行者能夠認識到習氣的本質是虛幻不實的,是由無明和執著所產生的,從而不再被它們所左右。在實際修行中,修行者會通過禪定、誦經、持戒等各種方式來增長智慧,當智慧足夠強大時,就能逐漸斷除習氣,達到內心的清淨和解脫,最終實現涅槃的境界。例如,禪宗的六祖慧能大師,聽聞五祖弘忍講解《金剛經》而頓悟,依靠其智慧,當下斷除了許多無明習氣,展現出了超凡的覺悟境界,並以此智慧引導眾生,開啟了禪宗南宗的輝煌篇章。也可以說以【毗盧法身】為【體】;文殊妙智為【用】;依智斷習,普賢妙行為【因】;習盡圓,彌勒補處為【果】。“彌勒補處” 是佛教中的一個概念,以下是其詳細解釋:含義:“彌勒” 是佛教中未來佛的名字,“補處” 意為候補佛位。“彌勒補處” 指彌勒菩薩現在正處於候補佛位的狀態,將在未來某個時期下生到人間,接替釋迦牟尼佛成為娑婆世界的教主。出處:《增一阿含經》中提到,彌勒菩薩現居兜率天內院,為一生補處菩薩,在那裏為諸天說法,等待因緣成熟時降生於人間,成佛度化眾生。意義:這一概念在佛教教義中具有重要意義,它給予了眾生對未來佛出世的期待和希望。眾生相信在彌勒菩薩成佛時,將有機會聽聞其說法,獲得解脫。同時,“彌勒補處” 也體現了佛教的時間觀念和佛法傳承的延續性,象徵著佛法的永恆和不斷弘揚。在佛教信仰中,很多信徒會發願往生兜率天,親近彌勒菩薩,以期在未來彌勒成佛時能夠得到其度化。梵語【毗盧遮那】譯為光明遍照、法身遍一切處,即是【本覺妙性】。華嚴以【毗盧遮那】為【體】,指示眾生【見自妙性】即【證法身】。“見自妙性” 中,“見” 指的是親證、體悟,“自” 表示自身、自我,“妙性” 則是指眾生本具的微妙佛性。這一概念認為,每個眾生內心深處都蘊含著與佛一樣的清淨、圓滿、智慧的本性,只是被無明、煩惱等所遮蔽。通過修行,眾生能夠去除這些遮蔽,親見自己內在的妙性。以禪宗為例,禪宗強調通過頓悟的方式【見自妙性】。如六祖慧能大師,聽聞 “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而悟道,就是見到了自己的妙性,認識到自己本具的佛性與諸佛無異,從而開啟了覺悟解脫之門。“證法身” 中,“證” 是指證悟、證得,“法身” 是佛教中佛的三身之一,代表著佛的本質、真理之身。法身並非是指物質性的身體,而是一種超越時空、永恆不變的精神實體,是宇宙萬物的本體和根源。證法身意味著修行者通過修行達到了與法身合一的境界,體悟到了宇宙萬物的本質和真理,實現了自我與宇宙本體的融合。在一些佛教經典中描述,當菩薩修行到較高境界時,能夠證得法身,如《華嚴經》中描述的諸大菩薩,他們通過深入的修行和對佛法的體悟,證得了法身,能夠在法界中自在地度化眾生。“見自妙性” 即 “證法身”,表達了佛教修行中一個關鍵的理念,即當修行者見到自己內在的微妙佛性時,就等同於證悟了法身。因為眾生的妙性與法身本質上是同一的,都是宇宙真理和佛性的體現。見自妙性是從個體修行者的角度出發,強調對自身內在佛性的體悟;而證法身則是從更宏觀的角度,強調與宇宙本體、真理之身的契合。兩者相輔相成,是佛教修行者追求的重要目標,標誌著修行者在覺悟道路上達到了較高的境界,實現了對自我和宇宙本質的深刻認知與體悟。梵語文殊師利譯為【妙德】,七佛之師,華嚴依文殊為【用】,即是【依體】起【妙用】,換言之,依【根本智】起【後得智】,善巧方便度脫眾生出苦輪。文殊師利譯為 “妙德”:文殊師利是佛教中著名的菩薩,其名號 “文殊師利” 翻譯為中文有 “妙德” 的意思。這裏的 “妙” 表示微妙、殊勝,難以用言語形容;“德” 代表德行、品德,寓意著文殊菩薩具有極其殊勝、微妙的品德和功德,涵蓋了智慧、慈悲、善巧等諸多方面,是佛菩薩德行的完美體現。七佛之師:文殊菩薩被尊稱為 “七佛之師”,這表明他在佛教中的地位極為崇高。傳說過去有七尊佛都曾得到文殊菩薩的教導和加持,才得以成就佛道。這體現了文殊菩薩智慧的深廣和對佛法的深刻領悟,能夠引導其他修行者走向覺悟和解脫,甚至幫助諸佛成就佛果,凸顯出他在佛教修行和佛法傳承中的重要作用。華嚴依文殊為 “用”,即是 “依體起妙用”:在《華嚴經》所闡述的佛法體系中,特別強調文殊菩薩的 “用”。這裏的 “體” 可以理解為佛法的本體、本質,是宇宙萬物的真實本質和根源,具有超越一切現象、永恆不變的特性。而 “用” 則是指本體所展現出的各種作用、功能和現象。文殊菩薩的智慧、行持和教導等,被視為佛法本體所起的 “妙用”。也就是說,通過文殊菩薩的種種示現和行為,如他的智慧言說、引導眾生修行等,讓人們能夠體悟到佛法本體的存在和意義,這就是 “依體起妙用” 的含義。例如,文殊菩薩常常以智慧的言語點化眾生,使眾生能夠領悟到佛法的真諦,這種智慧的運用就是佛法本體在具體情境中的妙用展現。依 “根本智” 起 “後得智”:進一步而言,“依體起妙用” 可以用 “依根本智起後得智” 來解釋。“根本智” 是指對佛法本體的直接體悟和認知,是一種超越分別心、證悟到諸法實相的智慧,它是修行者通過長期的修行和內心的體悟所獲得的對佛法最根本、最核心的理解,類似於對佛法 “體” 的把握。“後得智” 則是在獲得根本智之後,在日常生活和度化眾生的實踐中,所展現出的各種方便善巧的智慧和能力。它是基於根本智而產生的,能夠根據不同的眾生和具體情境,靈活運用佛法的智慧來解決問題、引導眾生走向解脫。就像文殊菩薩以其對佛法本體的深刻領悟(根本智),在各種場合中運用巧妙的方法和言辭來教導眾生(後得智),這就是依根本智而起後得智的體現。文殊菩薩的智慧示現,讓眾生明白如何從對佛法本質的理解出發,在現實生活中運用智慧去解決問題、提升修行境界,實現從根本智到後得智的轉化和運用,以達到度己度人的目的。【普賢】謂德無不遍曰【普】,上求菩提(成佛的最高境界)為【普】,下化六道眾生為【賢】,【普賢】代表一切菩薩廣大行願。普賢有因位、果位不同,【因位普賢】即是在成佛之前行【菩薩十度萬行】,也可說是眾生本具【毗盧遮那】佛性,而圓滿普賢果位的就是毗盧遮那佛,在初會中特別強調一切眾生本具足毗盧遮那佛果德,只要堅信自己與【法身佛】無別,雖現處凡夫,依智斷習,妄盡還源,本具佛性自然呈現,是種不假外求的,就在一心念間,以普賢行【因花】莊嚴毗盧【果海】,所以說一部經題就能全部包含經之意義。
《華嚴經》八十卷的譯者【實叉難陀】,在三種譯本中已有介紹,據宋・贊寧《宋高僧傳》記載:尊者圓寂年歲可推算為生於(111—170 年),世壽五十九歲,即景雲元年(170)十月十二日壽終,依外國法安葬。十一月十二日焚化時【舌猶存】,十二月二十三日,由弟子悲智、【勒使哥舒道元】送靈骨及舌歸還於闐,起七層塔供養,號稱華嚴三藏塔。他先後譯出《華嚴經》八十卷、《大乘入楞伽經》、《文殊授記》等經。根據【清涼】大師的分法闡述華嚴大意,實叉難陀翻譯的八十《華嚴》,澄觀大師分為七處九會。【七處】即七個地點:菩提場、普光明殿、忉利天宮、夜摩天宮、兜率天宮、他化自在天宮、第七、八會都在普光明殿、最後【逝多林】(逝多林是佛教經典中的一處重要聖地,原為逝多太子擁有的園林,後由須達長者購建為精舍供奉佛陀,又稱祇園精舍或祇洹林)。實際上普光明殿二次重複,故說為七處;若不重疊處則是九處九會。這一段是全篇的中心部分,因經文篇幅長,所以僅談談每會的大意與核心。第一會是佛在摩竭陀國、阿蘭若法菩提場(今印度菩提伽耶),毗盧遮那佛放齒光、眉間光加被普賢菩薩入毗盧藏身三昧,說出了毗盧遮那佛成佛的果德、依正莊嚴,此會【初會・菩提場】共有六品十一卷。毗盧遮那佛(大日如來)本質上,密宗奉其為法身佛,象徵宇宙終極真理(法界體性智),代表 “清淨圓明” 的本覺真心,並非人格化的存在,而是 “法性” 的具象化。毗盧遮那佛成佛的果德與依正莊嚴中,果德指佛通過修行證得的圓滿功德,如智慧(般若)、慈悲(菩提心)、解脫(涅槃)等,是 “因行” 圓滿後的 “果報”;依正莊嚴中,正莊嚴指佛的法身、報身、應身的莊嚴相好(如三十二相、八十種好),象徵內在功德的外顯;依莊嚴指佛所住的清淨國土(如密宗的 “色究竟天”“金剛法界宮”),象徵法界的圓滿和諧。普賢菩薩象徵 “大行”,以 “十大願王” 著稱,代表菩薩行的實踐精神,常與文殊菩薩(象徵智慧)並稱,二者合為 “悲智雙運”。入毗盧藏身三昧,“三昧” 即正定,“毗盧藏身” 指與毗盧遮那佛的法身合一的境界,普賢菩薩入此三昧,象徵通過 “行願” 契入法界實相,與佛的清淨本性無二無別。齒光、眉間光屬於密宗的象徵體系,光在佛教中象徵智慧與慈悲的輻射,不同部位的 “光” 有不同表法:齒光,齒屬 “色”(物質),象徵從 “色” 顯 “空”,即通過現象(色法)透悟本質(空性),或表 “降伏煩惱”(齒為摧破之相);眉間光,眉間(白毫)常表 “般若智慧”,如釋迦牟尼佛眉間白毫放光,表 “中道實相” 之智,能照破無明黑暗。加被即加持,並非外在力量賜予,而是通過 “相應”(自心與佛心合一)喚醒內在本具的功德。語句內涵的深層解讀:毗盧遮那佛放光加被普賢菩薩體現了密宗的 “即身成佛” 思想,佛與菩薩非對立關係,而是 “因” 與 “果” 的不同階段。普賢菩薩代表 “修行者”,毗盧遮那佛代表 “已成佛果”,放光加持象徵修行者通過 “信、願、行”(如普賢十大願)與佛的法身智慧相應,從 “因地” 趨向 “果地”。佛的 “果德” 本自圓滿,眾生本具佛性(如《華嚴經》“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加持實為 “自心覺悟” 的外顯。入毗盧藏身三昧的本質並非單純的禪定狀態,而是 “定慧等持”,即證悟 “萬法唯心造”“色即是空” 的實相。毗盧藏身指 “法界身”,即覺悟者親證的 “一真法界”—— 一切現象(依報)與生命(正報)皆不離真如本性,彼此圓融無礙(如《華嚴經》“事事無礙法界”)。普賢菩薩入此三昧,象徵 “行願” 與 “智慧” 的統一,即通過實踐(如禮敬諸佛、廣修供養)契入法界本體,最終成就與佛無二的果德。果德與依正莊嚴的彰顯,佛放光的過程即是 “果德” 的外顯,齒光、眉間光的清淨光明象徵佛斷除煩惱(齒光破障)、圓滿智慧(眉間光顯理)的果德;依正莊嚴則通過 “光” 所照見的境界體現,如光明所至之處,一切皆成清淨國土,眾生皆具佛相,表 “心淨則國土淨” 的法理。密宗修行的實踐意義在於觀想與相應,密宗常通過觀想佛菩薩的 “身、口、意”(如放光相)引導修行者淨化自心,與佛的功德 “相應”,此處 “放光加被” 可視為一種觀想法門,幫助行者憶念自身本具的佛性;因果不二,佛的果德非 “外來”,而是累劫修行的 “自因自果”,普賢菩薩入三昧象徵修行者需以 “普賢行願” 為因,方能證得毗盧遮那佛的果德,體現 “因賅果海,果徹因源” 的華嚴圓融觀;色法即佛法,通過 “齒光”“眉間光” 等具體色相(色法)直指 “空性”(佛法),體現密宗 “即事而真” 的特點 —— 不脫離現象談本質,而是在萬象中悟入法界實相。總結來看,這段文字的本質是借 “佛菩薩加持” 的象徵,闡述大乘佛教 “眾生皆可成佛” 的核心思想:果德非佛的 “私有屬性”,而是眾生本具的清淨本性,因無明遮蔽而未顯;依正莊嚴中,外境的清淨源於內心的覺悟,當眾生破除執著,自心即現 “毗盧遮那佛的依正莊嚴”;修行路徑如普賢菩薩以 “行願” 入三昧,眾生需通過聞思修、戒定慧逐步契入佛的境界,最終成就 “光光相照、事事無礙” 的圓滿果德。若欲深入理解,可參考《華嚴經》《大日經》《金剛頂經》等經典,或依止具德上師指導,結合實修體會法義。這部分在四分中屬舉果勸樂生信分,在五周中屬【所信因果周】。六品是:世主妙嚴品第一、如來現相品第二、普賢三昧品第三、世界成就品第四、華嚴世界品第五、毗盧遮那品第六。佛放光具有多種深刻含義和原因,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象徵智慧與慈悲的輻射,光在佛教裏是智慧與慈悲的象徵,佛的智慧如同光明,能照破眾生內心的無明黑暗,讓眾生認識到自身的本性和宇宙的真相,例如毗盧遮那佛意為 “光明遍照”,他如太陽般以智慧與慈悲的光輝遍照一切處,穿透眾生內心的無明與黑暗,為眾生帶來光明與希望;佛的慈悲也通過光得以體現,佛光普照表示佛對一切眾生無差別的慈悲關懷,希望幫助眾生脫離苦海,走向覺悟與解脫。令眾生覺悟,佛說法時常常放光,目的是令眾生快點覺悟,佛光普照能讓眾生得到佛光加被,種下成佛的因,如《華嚴經》中描述,佛放光明,使眾生心中的善根得以增長,引發他們對佛法的信解和修行的意願,引導他們走向解脫之道,通過放光,佛以一種直觀的方式向眾生展示佛法的力量和殊勝,激發眾生追求覺悟的渴望。彰顯果德與依正莊嚴,佛的放光也是其果德圓滿的外顯,佛經過累劫修行,證得圓滿的智慧、慈悲和解脫等功德,這些功德通過光得以彰顯;同時,依正莊嚴也通過光所照見的境界來體現,光明所至之處,一切皆成清淨國土,眾生皆具佛相,象徵著佛所住的清淨國土和其內在功德的外顯,代表著法界的圓滿和諧。表示說法的緣起,在佛經中,世尊常在說法前放光,然後弟子請問放光的因緣,以此拉開法會的序幕,例如《法華經》中,釋迦牟尼佛在講法前先放眉間白毫相光,照東方萬八千世界,引發了與會大眾的好奇和疑問,進而展開了對佛法妙義的宣講,這種放光方式是為了引起眾生的注意,讓他們對即將宣說的佛法產生重視和期待。攝受和加持眾生,佛放光還為了攝受和加持眾生,當眾生處於苦難或困惑中時,佛的光明可以給予他們力量和安慰,幫助他們消除業障,增長福慧,例如在一些佛教故事中,眾生遇到危難時,念誦佛號或祈求佛的加持,佛便會放光護佑他們,使他們脫離困境,這種加持並非外在力量的賜予,而是通過眾生自心與佛心的相應,喚醒他們內在本具的功德。世主妙嚴品為一經之總序,揭示了毗盧遮那佛法身妙德,展示了正覺世間、有情世間、器世間的種種廣大莊嚴。正覺世間指已經證得正覺的佛、菩薩等聖者所住的境界,“正覺” 是指對宇宙人生的真相獲得正確而圓滿的覺悟,在這個世間中,聖者們已斷除煩惱和無明,擁有究竟的智慧和慈悲,能夠自在地度化眾生,如西方極樂世界等淨土就屬於正覺世間的範疇。有情世間又稱為 “眾生世間”,指一切有情識、有生命的眾生所居住的世界,包括人類、動物、天人、餓鬼、地獄眾生等六道眾生,這些眾生因各自的業力和煩惱,在生死輪回中流轉,承受著各種苦樂。器世間指有情眾生所依止的物質世界,即山河大地、日月星辰、房屋器具等一切無生命的物質環境,它是由眾生的共業所感得,為有情眾生提供生存和活動的空間。這三種世間相互依存,正覺世間的聖者們以慈悲心和智慧,在有情世間和器世間中救度眾生,引導有情眾生通過修行超越生死輪回,趨向正覺世間,同時,有情眾生的業力也會影響器世間的狀態。實叉難陀翻譯的八十《華嚴》,澄觀大師分為七處九會,【初會・菩提場】共有六品十一卷,六品是:世主妙嚴品第一、如來現相品第二、普賢三昧品第三、世界成就品第四、華嚴世界品第五、毗盧遮那品第六。【七處】即七個地點:菩提場、普光明殿、忉利天宮、夜摩天宮、兜率天宮、他化自在天宮、第七、八會都在普光明殿、最後【逝多林】(逝多林是佛教經典中的一處重要聖地,原為逝多太子擁有的園林,後由須達長者購建為精舍供奉佛陀,又稱祇園精舍或祇洹林)。實際上普光明殿二次重複,故說為七處。【世主妙嚴品】還講了集會大眾歎佛、聞法,惟有行普賢行的人才能默契毗盧性海。【世主妙嚴品】展示了這種熱鬧非凡、壯觀的場面,甚至會場的師子寶座都是眾寶嚴飾,猶如因陀羅網(因陀羅網是佛教中的一個象徵,指的是忉利天王的宮殿裏懸掛的一種用寶珠結成的網,這個寶珠網象徵著忉利天王的神力和威嚴,也被用來比喻佛法的智慧和普遍的慈悲),珠珠互映,重重無盡,智入三世,了知心佛眾生三業密意,心境融通炳現,喻佛的智慧如大海一樣同時印現星空萬象,意思是要堅定眾生對毗盧舍那的信念,初發心時便成正覺。“智入三世” 指的是佛、菩薩等聖者所具備的智慧能夠洞察過去、現在、未來三世,在佛教的時間觀裏,三世並非孤立存在,而是相互關聯。佛菩薩的智慧能遍知過去世的因緣、現在世的因果以及未來世的業報,例如通過對過去世的洞察,知曉眾生累世的業力根源;於現在世,以智慧引導眾生斷除煩惱、積累善業;對未來世,能預知眾生的修行果報。這種智慧的體現,讓佛菩薩能夠跨越時間的界限,以無礙的洞察力,為眾生指引解脫的方向。“了知心佛眾生三業密意” 中,“心佛眾生” 代表了不同的層面,“心” 指眾生本具的佛性之心,這顆心在佛教中被認為與佛的心性本質相同,只是被無明煩惱所遮蔽;“佛” 即已經證悟佛道、斷除煩惱、圓滿智慧的覺悟者;“眾生” 則是指尚未證得佛果、仍在生死輪回中流轉的有情。“三業” 指身、口、意三業,“身業” 即身體的行為,“口業” 是言語的表達,“意業” 為內心的思想和念頭。“了知心佛眾生三業密意” 意味著佛菩薩能夠透徹理解心、佛、眾生三者之間的關係,以及身、口、意三業的奧秘,佛菩薩明白眾生本具佛性,通過對眾生三業的觀察和引導,幫助眾生淨化三業,開發本具的佛性,走向覺悟之路,比如佛菩薩能通過觀察眾生的身業行為、聽聞口業言語、洞察意業心念,給予相應的教導和加持,使其三業清淨,契合佛道。“心境融通炳現” 中,“心境融通” 強調心與境之間的相互關係,在佛教中,心和境並非相互獨立,而是相互依存、相互影響,“心” 能造作種種境界,“境” 也能影響心的狀態,“融通” 表示心和境能夠相互交融、相互契合;“炳現” 即光明地顯現、清晰地呈現。“心境融通炳現” 表達了在佛菩薩的智慧境界中,心與境達到了高度的和諧統一,一切法相都能清晰、透徹地顯現,如同明鏡映照萬物,沒有絲毫的迷惑和障礙,例如修行者通過修行達到心境融通的境界,就能洞察世間萬物的本質,明瞭心與境的【虛幻不實】,從而獲得解脫。“喻佛的智慧如大海一樣同時印現星空萬象” 這個比喻形象地描繪了佛的智慧廣大無邊,如同浩瀚的大海,大海能容納百川,佛的智慧能涵蓋一切【法相】。“同時印現星空萬象” 表示佛的智慧能瞬間、全面地洞察宇宙間的一切現象,如同大海能映照出星空的萬象,佛的智慧沒有時間和空間的局限,能同時覺知一切眾生的根機、業力和因緣,給予相應的救度和教導,比如在淨土宗的教義中,阿彌陀佛以其無量的智慧和慈悲,觀照十方世界的眾生,接引有緣眾生往生淨土,這正是佛的智慧如大海印現萬象的體現。“初發心時便成正覺” 中,“初發心” 指的是修行者最初發起的菩提心,即上求佛道、下化眾生的心願;“正覺” 是對宇宙人生真相的正確覺悟。“初發心時便成正覺” 並非指初發心的當下就已經圓滿成就佛果,而是強調菩提心的殊勝性,當修行者以真誠、勇猛、堅定的菩提心發願修行時,從這個初發心的瞬間,就已經與佛的正覺相應,如同種下了成佛的種子,雖尚未開花結果,但已具備了成佛的可能性,例如在《華嚴經》中,善財童子初發菩提心後,依止善知識,歷經種種修行,最終證得正覺。


初發心時的菩提心成為他修行路上的指引,使其不斷趨向佛道。這些概念和表述體現了佛教對智慧、心性、修行等方面的深刻理解,旨在引導修行者通過對佛法的領悟和實踐,實現解脫和覺悟。以上是【世主妙嚴品】。【初會・菩提場】共有六品十一卷,六品是:世主妙嚴品第一、如來現相品第二、普賢三昧品第三、世界成就品第四、華嚴世界品第五、毗盧遮那品第六。【如來現相品】中,如來現瑞相以回答諸菩薩及一切世主提出的十八種佛法和十九種世界海。如經所言:“爾時諸菩薩。及一切世間主。作是思維。雲何是諸佛地。雲何是諸佛境界。雲何久是諸佛加持…… 哀湣我等。開示演說。又十方世界是海。皆為諸菩薩。說世界海。眾生海。佛海…… 一切菩薩智海。願佛世尊。亦為我等。如是而說。” 佛說法放光都是有原因的,不是所有的法都能用語言文字表述,正因華嚴會上來的菩薩及一切世主提出的是佛境界等,這種境界唯證了知,是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所以如來以放齒、眉間光回答所問的佛法及世界海。【初會・菩提場】共有六品十一卷,六品是:世主妙嚴品第一、如來現相品第二、普賢三昧品第三、世界成就品第四、華嚴世界品第五、毗盧遮那品第六。普賢三昧品中,普賢菩薩是一切菩薩行的代表者,為此會會主,唯有普賢行者方能悟入佛果境界,稱性說法,一切如來有長子,彼名號曰普賢尊。普賢菩薩是一切菩薩行的代表者:普賢菩薩在佛教中具有獨特且重要的地位,“一切菩薩行” 涵蓋了菩薩所踐行的慈悲、智慧、精進、忍辱、禪定等六度萬行,以及四攝法等利益眾生的行為。普賢菩薩以其宏大的願力和切實的修行,成為了這些菩薩行的典型代表,例如普賢菩薩的十大願王(禮敬諸佛、稱讚如來、廣修供養、懺悔業障、隨喜功德、請轉法輪、請佛住世、常隨佛學、恒順眾生、普皆回向),全面而深入地體現了菩薩應有的行持,他不僅自己勇猛精進地修行,還以這些願行為眾生樹立了榜樣,引導眾生在修行的道路上不斷前進。為此會會主:在《華嚴經》的華嚴海會中,普賢菩薩的行願與智慧貫穿其中,成為連接諸佛菩薩、度化眾生的關鍵力量,體現了他在法會中的核心地位。禮敬諸佛:“禮” 包含了內心的恭敬與外在的禮拜等形式,“敬” 則強調對諸佛的尊崇。禮敬諸佛不僅是對諸佛的尊敬,更是對佛所代表的圓滿智慧和慈悲的認可。從修行的角度看,禮敬諸佛能幫助修行者去除傲慢心,培養謙卑與恭敬,為進一步的修行奠定基礎,比如在寺院中,信徒通過上香、頂禮等方式表達對諸佛的禮敬,在日常生活中以恭敬之心對待一切眾生,因為眾生皆具佛性,這樣的禮敬能讓修行者逐漸體悟到平等心和慈悲心。稱讚如來:“如來” 是佛的十大名號之一,如來梵文為多陀阿伽陀(Tathāgata),意為 “乘真如之道而來”,即證得無上正覺,佛雖現來去之相,實則無來無去,體現大智與大悲的圓滿;應供梵文為阿羅漢(Arhat),意為 “應受供養”,佛斷盡煩惱,為眾生福田,供養實為成就眾生的舍心與善根;正遍知梵文為三藐三佛陀(Samyaksambuddha),指佛的智慧圓滿無偏,能遍知三世十方一切法,超越二乘與菩薩的覺悟層次;明行足梵文為鞍侈遮羅那三般那(Vidyācaraṇa-saṃpanna),即智慧(明)與福德(行)皆圓滿具足,涵蓋三明(宿命、天眼、漏盡)與身口意三業清淨;善逝與 “如來” 相對,指佛以智慧斷惑,證入涅槃而不退轉,如 “妙去” 無痕;世間解指佛徹知眾生、五陰、國土等五類世間,並能解脫其束縛,故稱 “解”;無上士指佛的智慧、德行超越一切眾生,無有能及者,尤指已斷盡煩惱的究竟覺者;調禦丈夫指佛以慈悲與智慧調伏眾生心性,引導其趨向涅槃,如馴服烈馬的善巧導師;天人師指佛為天界與人間的共同導師,教導斷惡修善、離苦得樂之法;佛世尊梵文為薄伽梵(Bhagavan),意為 “具足眾德,為世所尊”,強調佛的至高地位與圓滿功德。稱讚如來是對佛的智慧、慈悲、功德等方面的歌頌和宣揚。通過稱讚如來的種種殊勝之處,修行者能加深對佛法的理解和感悟,同時也能激發自己向佛學習的決心。例如在佛教的儀軌中,常常有念誦佛的名號、讚歎佛的功德等內容,這就是在稱讚如來。稱讚如來也包括在生活中傳播佛法的智慧,讓更多的人瞭解佛的慈悲和智慧,引導他們走向解脫之路。廣修供養:供養包括物質上的供養,如供香、供花、供果等,以及精神上的供養,如以清淨心、恭敬心修行佛法。廣修供養不僅是對佛、法、僧三寶的恭敬和感恩,更是修行者積累福報、消除業障的重要方式。物質供養能幫助修行者破除對物質的執著,精神供養則能讓修行者專注於佛法的修行。比如以鮮花供養佛菩薩,象徵著用美好和清淨來表達對佛菩薩的敬意,同時也提醒自己保持內心的純淨;通過學習佛法、實踐佛法來供養諸佛菩薩,體現了對佛法的尊重和踐行。懺悔業障:“業障” 是指由過去的身、口、意三業所造作的惡業,這些惡業會障礙修行者的解脫。懺悔業障要求修行者深刻反思自己的過錯,生起慚愧心和悔改心。在佛教中,懺悔不僅是對過去錯誤的承認,更是對未來修行的承諾。例如通過念誦懺悔文、在佛前發露懺悔等方式,修行者能消除內心的罪業,淨化心靈,為進一步的修行創造條件。懺悔業障也包括在生活中改正自己的行為,不再造作新的惡業,以積極的心態面對生活中的種種考驗。隨喜功德:“隨喜” 是指對他人所做的善業、所積累的功德表示歡喜和讚歎。隨喜功德能培養修行者的慈悲心和菩提心,消除嫉妒和嗔恨。當看到他人修行佛法、做善事時,修行者以歡喜之心隨喜讚歎,就如同自己做了這些善事一樣,能獲得相應的功德。例如,隨喜他人的佈施行為,隨喜他人的量不斷擴大,與他人的善業產生共鳴,共同促進修行的進步。
請轉法輪:“法輪” 象徵著佛法的運轉,“請轉法輪” 是指祈請佛、菩薩等說法,為眾生開示佛法的智慧。在佛教中,佛、菩薩以種種方便法門,根據眾生的不同根機和因緣,宣說佛法。修行者請轉法輪,一方面是對佛法的渴望和追求,另一方面也體現了對眾生解脫的關懷。例如,在佛教的歷史上,有許多信徒祈請高僧大德講經說法,幫助眾生理解佛法的深意,引導他們走上修行之路。請轉法輪也包括修行者自己深入學習佛法,將佛法的智慧傳播給更多的人,如同轉動法輪一樣,讓佛法的光芒照亮眾生的心靈。
請佛住世:“請佛住世” 表達了修行者對佛的敬仰和對佛法傳承的渴望。佛住世能持續為眾生說法,幫助眾生解脫。在佛教中,佛的住世不僅僅是肉體的存在,更是佛法的延續和弘揚。修行者請佛住世,是希望佛能長久地為眾生服務,同時也提醒自己要珍惜佛的教誨,努力修行。例如,在佛教的儀式中,常常有祈請佛住世的內容,這體現了修行者對佛的感恩和對佛法的堅定信仰。請佛住世也包括修行者自己在生活中踐行佛法,讓佛法的精神在世間得以傳承和弘揚。
常隨佛學:“常隨佛學” 強調修行者要始終以佛為榜樣,學習佛的智慧、慈悲和行持。佛的一生是修行的典範,從出家修行到證悟成佛,再到度化眾生,佛的每一個行為都蘊含著深刻的智慧和慈悲。修行者常隨佛學,就是要學習佛的修行方法,如持戒、禪定、智慧等,同時也要學習佛的慈悲心,以佛的慈悲心對待一切眾生。例如,修行者通過學習佛經、聆聽高僧大德的講解、參加修行活動等方式,不斷提升自己的修行水準,讓自己的行為和思想逐漸趨近於佛。
恒順眾生:“恒順” 意味著始終如一地順應,“恒順眾生” 是指修行者以慈悲心和智慧,順應眾生的不同需求和因緣,給予他們幫助和引導。眾生的根機和因緣各不相同,修行者要根據眾生的特點,以種種方便法門度化眾生。例如,面對不同性格、不同信仰的眾生,修行者以包容和理解的心態,運用合適的方法,幫助他們解決生活中的問題,引導他們走向覺悟。恒順眾生也包括在生活中尊重他人的選擇和信仰,以平等心對待一切眾生,不因為眾生的差異而產生分別心。
普皆回向:“回向” 是指將自己所積累的功德,如誦經、持咒、行善等所得的功德,回向給一切眾生,希望眾生都能得到利益和解脫。普皆回向體現了修行者的無私和慈悲,修行者不僅追求自己的解脫,更希望眾生都能獲得幸福和覺悟。例如,修行者在完成修行功課或做善事之後,將這些功德回向給法界眾生,願眾生離苦得樂,同證菩提。普皆回向能讓修行者的功德不斷增長,同時也能培養修行者的菩提心,使修行更加圓滿。
普賢菩薩的十大願王涵蓋了佛教修行的各個方面,從對佛的禮敬到對眾生的慈悲,從消除業障到積累功德,這些願王為修行者提供了具體的修行方法和指導,引導修行者走向覺悟和解脫。
唯有普賢行者方能悟入佛果境界:“普賢行者” 指依循普賢菩薩的行願進行修行的人。“佛果境界” 即圓滿的覺悟境界,包含了無上的智慧、無盡的慈悲和究竟的解脫。普賢菩薩的修行方式強調實踐和行持,普賢行者通過踐行普賢菩薩的十大願王等修行方法,逐漸消除業障、積累資糧、增長智慧。因為普賢菩薩的行願與佛果境界在本質上是相通的,所以唯有如普賢行者這般勇猛精進、發大願力、廣行菩薩道的人,才能夠深入領悟並證得佛果境界。例如,普賢行願的修行過程中,對眾生的恒順和對佛法的隨喜等,都有助於修行者破除我執、證悟實相,從而逐漸趨近佛果。
稱性說法:“稱性” 指契合於真如本性,也就是與宇宙萬物的本質、佛性相契合。“說法” 即宣說佛法。普賢菩薩的稱性說法,是指他所宣說的佛法完全契合真如本性,不偏不倚,能夠引導眾生回歸本具的佛性。普賢菩薩以其對真如本性的徹悟,根據眾生的不同根機和因緣,宣說相應的佛法。例如,普賢菩薩的行願法門,從眾生的實際情況出發,教導眾生如何通過具體的修行實踐來實現與真如本性的相應,讓眾生在修行過程中逐漸體悟到佛法的真實內涵,達到解脫和覺悟。
一切如來有長子,彼名號曰普賢尊:這句話強調了普賢菩薩在佛教中的特殊地位,將其比作 “一切如來的長子”,寓意普賢菩薩與諸佛如來有著緊密的親緣關係,是諸佛如來教法的重要繼承者和弘揚者。這一表述凸顯了普賢菩薩行願的殊勝性,以及他在引導眾生趨向佛果過程中的核心作用,表明遵循普賢行願是修行者趨近諸佛境界的重要路徑。
普賢菩薩以其獨特的地位、行願和智慧,在佛教中佔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是引導眾生修行、悟入佛果境界的重要象徵。這些關於普賢菩薩的描述,為佛教修行者指明了方向,體現了佛教教義中對修行路徑和覺悟境界的深刻理解。
實叉難陀翻譯的《八十華嚴》,澄觀大師將其分為七處九會。初會・菩提場共有六品十一卷,這六品分別是世主妙嚴品第一、如來現相品第二、普賢三昧品第三、世界成就品第四、華嚴世界品第五、毗盧遮那品第六。七處即七個地點,分別是菩提場、普光明殿、忉利天宮、夜摩天宮、兜率天宮、他化自在天宮,其中第七、八會都在普光明殿,第九會在逝多林。逝多林是佛教經典中的一處重要聖地,原為逝多太子擁有的園林,後由須達長者購建為精舍供奉佛陀,又稱祇園精舍或祇洹林。實際上因為普光明殿被重複使用,所以說是七處。世界成就品中提到,諸佛世界與眾生世界,從平等法來看是無二無別的,但因為業力的不同,呈現在眾生心裏就認為世界千差萬別,在形狀、本質等方面都有差異。所謂無邊世界、刹塵國土,或染或淨,都是依據眾生心生染淨的緣故。從平等法的角度來看,諸佛世界與眾生世界在本質上是無二無別的,這體現了佛教的一種根本理念,即萬物在究竟的真理層面是平等一體的,沒有本質上的差異和分別。然而,由於眾生各自業力的不同,他們所感知和認為的世界就呈現出千差萬別,包括世界的形狀、本質等方面。業力是佛教中一個重要的概念,指眾生身、口、意三方面的行為所產生的力量,這種力量會影響眾生對世界的認知和體驗。所謂無邊無際的世界、如微塵般眾多的國土,其或染或淨的狀態,都是依據眾生生起的染淨之心而決定的。也就是說,眾生內心的清淨或染汙,決定了他們所看到和感受到的世界的樣子。內心清淨,那麼世界就清淨;內心染汙,那麼世界就呈現出種種不清淨的相狀。總體而言,世界成就品這段話強調了心的作用以及業力對眾生認知世界的影響,同時也揭示了在佛教教義中,世界的本質並非是客觀固定的,而是與眾生的內心狀態緊密相連。初會・菩提場的華嚴世界品第五,也就是華藏世界品,是毗盧遮那佛居住的地方,由無數風輪、眾香水海、塵數世界種相依而住,形成世界網。中心有一世界種,有二十重,法藏世界就在十重風輪上、香水海的藻香幢大蓮花內。五卷經文也不能詳盡講述華藏世界,因為數大千至恒河沙為一世界海,恒沙世界性為一世界種,世界海風有世界種,這都是毗盧遮那佛過去無數刹塵劫承侍諸佛,才換來的今日法藏世界。毗盧遮那品中,前五品是說毗盧遮那佛依正的果,以及成就法藏世界的因。這一品說明佛之本因,古今毗盧遮那佛同居法藏品,所謂三世諸佛,佛佛道同,因果無別。到此,所信因果周講完。二會・普光明殿有六品四卷,分別是如來名號第七、四聖諦品第八、光明覺品第九、菩薩問明品第十、淨行品第十一、賢首品第十二。此六品主要闡明十信,所謂十信是:一信心、二念心、三精進心、四慧心、五定心、六不退心、七護法心、八回向心、九戒心、十願心。第二會說法的地點是在普光明殿,位於菩提樹東南三裏的尼連禪河曲內,是龍種族人為佛所造的。這會由文殊師利菩薩為會主,世尊放兩足輪光,其內容有上述六品四卷,此六品主要闡明十信,即在四分中屬修因契果生解分,在五周中屬差別因果周。如來名號品中,這些佛名尊號代表了不同眾生的根機差別,佛會隨眾生欲樂而示現不同佛身、化身、應身,以此策勵眾生,所以才有眾多佛名。“根機” 指的是眾生接受佛法、領悟真理的能力和資質。不同的眾生由於過去世的業力、修行程度以及自身的性格、智慧等因素,其根機是各不相同的。比如有些眾生悟性較高,能夠很快理解深奧的佛法教義,而有些眾生則需要更多的引導和方便法門才能逐漸領悟。佛會根據眾生不同的欲望和喜好來示現不同的佛身、化身和應身。法身是佛的本體之身,是一種超越時空、永恆存在的真理之體,它代表著佛的本質,是宇宙萬物的根源和本體,是佛法的真實體現,也是一切眾生所具有的佛性的根源。法身無形無相,不生不滅,遍滿一切處,是一種超越人類語言和概念所能完全描述的存在,它是佛教修行者追求的最終目標,即通過修行證悟到與法身合一的境界,從而獲得解脫和智慧。報身是佛經過長期修行所獲得的圓滿果報之身,報身具有無比莊嚴的相好和殊勝的功德,居住在淨土世界中。報身佛通常被描繪為具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身放光明,具足各種神通和智慧,報身主要是為了度化那些已經達到較高修行境界的菩薩,為他們宣說深奧的佛法,幫助他們進一步證悟真理,趨向佛果。化身是佛為了度化眾生,根據不同的機緣和眾生的需求,以各種不同的形象和身份示現於世間的身相,佛可以化現為人類、天人、畜生等各種形態,甚至可以化現為各種無生命的物體,以方便接近和度化不同類型的眾生。應身則更強調佛應眾生的機緣而顯現的身相,側重於說明佛根據眾生的具體情況而做出的相應示現,以滿足眾生的需求,引導他們走向解脫。例如,釋迦牟尼佛在人間示現成佛,就是佛的化身(應身),他以人的形象出現,通過說法、教化等方式,幫助人類眾生認識佛法,擺脫痛苦。總的來說,佛的三身是從不同角度對佛的存在和作用的描述,法身是佛的本質,報身是佛的果德顯現,化身(應身)是佛為了度化眾生而進行的方便示現。“欲樂” 包括眾生對不同事物的追求、對不同修行方式的傾向以及對不同形象的認知等。例如,有些眾生喜歡慈悲溫和的形象,佛就會以慈悲相來度化他們;有些眾生傾向於智慧的引導,佛就會以智慧之身來啟發他們。通過示現各種不同的佛名尊號和相應的佛身,目的是為了策勵眾生,激發他們對佛法的信仰和修行的動力,引導他們走上解脫之路。不同的佛名和形象就像不同的方法和工具,能針對不同類型的眾生,幫助他們克服自身的障礙,逐漸趨向於佛道。總之,《如來名號品》中的佛名尊號體現了佛的慈悲和智慧,他以各種方式適應眾生的多樣性,方便度化一切眾生。四聖諦品中,四聖諦是苦諦、集諦、滅諦、道諦,這是佛教的基本教義之一。苦諦是對人生苦難的認知,佛教認為人生充滿了各種痛苦,如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等,這些痛苦是現實存在的,是人生的本質特徵之一。《四十二章經》裏面,佛言人有二十難:一貧窮佈施難,說的是人在窮困潦倒的時候,自己衣食問題都沒法得到解決,哪里有多餘的錢財去佈施給他人呢?二豪貴學道難,說的是富貴人家,錦衣玉食,享受人間榮華富貴,哪里會想著去清修學道吃苦呢?三棄命必死難,說的是當人面臨生死攸關的時候,需要捨生取義,以身護法的時候,是很難的,因為生命對我們來說只有一次,人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要一個人拿自己性命去換取別的東西,很難。四得睹佛經難,在古時候,因為書卷的珍貴,一般百姓人家很難看到佛教經典,只有達官貴人、皇宮內院才有,或是寺廟藏經,也不會輕易給人目睹。在現代社會,印刷的發達讓佛經得以方便流通,但是能領悟佛經的人卻越來越少了,這還是印證了得睹佛經難啊。五生值佛世難,佛的報身來到這世上是非常難得的,如果恰好遇到佛身在世的時代,那是無量的福報,因為有佛在世,就可以得到言傳身教,可以更快悟道。我們現在處於末法時代,學佛越來越難了。六忍色忍欲難,佛陀曾說,愛欲莫甚於色,色之為欲,其大無外。賴有一矣,若使二同,普天之人無能為道者矣!也就是說色欲裏面的愛欲是最厲害的,大得沒有邊際,還好只有這麼一條,要是人類有兩種像色欲這樣的欲望,那普天之下都沒有人能得道!“愛欲莫甚於色”,這裏的 “色” 一般在佛教等語境中可指色欲、物質現象引發的欲望等,意思是在各種愛欲之中,色欲往往是最強烈的。色欲對人的影響和誘惑極大,很多時候人們會因為色欲而陷入各種煩惱和痛苦之中,它是愛欲中較為突出的一種表現形式。“色之為欲,其大無外”,進一步強調了色欲作為一種欲望,其涵蓋面極廣,影響極其深遠。“其大無外” 表示這種欲望的影響力沒有邊界,它可以滲透到生活的各個方面,人們在生活中很多行為和思想都可能受到色欲的左右,從對物質的貪戀到情感上的執著等都與之相關。“賴有一矣,若使二同,普天之人無能為道者矣”,這句話相對比較隱晦,“賴有一矣”,如果有兩種這樣的欲望,那麼 “普天之人無能為道者矣”,即天下所有人都無法進行正確的修行、無法領悟和實踐解脫之道了。修行不是放下一切,而是學會與世界共舞。是否也曾誤以為,修行是要拋卻塵世、心如死灰?“修行不是放下一切,而是學會和一切玩耍。” 這句話像一束光,照亮了被誤解遮蔽的修行之路 —— 真正的修行,從不是逃離生活,而是帶著輕盈的智慧,與人間煙火共舞。隨緣等於玩耍,隨便等於兒戲,“玩耍” 不是兒戲,是心的自由態度。孩子玩玩具時,會全心投入地搭建、幻想,但玩具破碎或被拿走時,他們很少長久哭鬧,因為在孩子眼中,玩具是體驗的媒介,而非生命的全部重量。修行的 “玩耍” 亦是如此:我們可以認真對待金錢、感情、事業,卻不被它們定義;我們可以全心投入生活,卻不被外境捆綁 —— 真正的自由,不是遠離喧囂,而是心在喧囂中保持清明。為什麼我們總被 “玩具” 困住?痛苦的根源,往往不是事物本身,而是我們給它貼上的 “必須標籤”:賺錢本是生存工具,卻被異化為 “自我價值測量儀”;愛情本是情感流動,卻因 “害怕失去” 變成枷鎖;他人評價本是過眼雲煙,卻成了 “情緒遙控器”。這些 “玩具” 本無罪,是我們的執著,讓它們從 “工具” 變成了 “主人”。修行,就是看透標籤背後的本質,把心的遙控器握回手中。如何用 “玩耍心態” 過好人生?修行不是要你做無欲無求的石頭,而是帶著覺知體驗人間百態。試試這三個練習:一觀情緒如過客:當焦慮、憤怒升起時,不壓抑也不縱容,像旁觀者一樣看著情緒流動 —— 你會發現,它們不過是心頭的雲,來了又走。二享受而不佔有:品嘗美食時專注當下的滋味,愛一個人時珍惜相處的時光,但不執著 “永遠擁有” 的執念 —— 所有相遇都是禮物,所有離別都是自然。三行動但不困於結果:認真工作,卻不被 “職業身份” 綁架;勇敢追夢,卻不因成敗否定自我 —— 努力是過程的誠意,結果是命運的留白。修行,是最輕盈的生命遊戲。有人以為修行是苦行僧式的克制,其實恰恰相反:你可以繼續穿梭職場,但不再被 “頭銜” 束縛靈魂;你可以全心投入愛情,但不再因 “關係變化” 顛覆世界;你可以熱烈追逐理想,但不再讓 “得失” 定義人生。修行的真諦,是在煙火人間裏,做一個既認真又灑脫的玩家 —— 投入時全情以赴,抽離時清醒自在。下次因瑣事焦慮時,不妨問問自己:“我是不是把這個‘玩具’看得太重了?” 試著用幽默化解執著,用豁達替代糾結 —— 真正的修行,從來不在深山古寺,而在你與生活 “玩耍” 的每個當下。願你我都能在這場人生遊戲中,玩得盡興,也活得清醒。記住,你才是玩家,別讓遊戲玩了你。七見好不求難,人性貪婪,看到好處,不去索取,是很難的。八被辱不嗔難,人被侮辱了而不生氣是很難的。九有勢不臨難,人都喜歡趨炎附勢,攀附權貴,要做到潔身自愛,很難。十觸事無心難,人遇到事情而不記於心很難。十一廣學博究難,人要做到廣泛學習,博學多究很難,因為人都喜歡安逸,而且容易驕傲自滿。十二除滅我慢難,人都喜歡傲慢,稍微比別人能耐一點,就看不起人,自以為了不起。十三不輕未學難,自以為學了一點道的皮毛,就看不起沒有學過的人,覺得他們是凡夫俗子,只有自己是清醒的。十四心行平等難,人要做到無人我之分很難,有了人我之分,就有了彼此的區別,就會對不同人持不同態度,要做到平等,很難。十五不說是非難,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人都是喜歡把別人不好的東西傳到天涯海角,唯恐天下不知。十六會善知識難,遇到一個博學的老師是很難的。十七見性學道難,能瞭解人性、天性,而去學道的人,很難,很少人能理解這些道理。十八隨化度人難,眾生都是頑固剛強的,不信之人比比皆是,你跟人講法,人家當你是放屁,當你是蠱惑人心、妖言惑眾,當你是迷信,當你是洪水猛獸避而遠之。十九睹境不動難,境由心生,人的內心很容易被外界事物觸動,就像一面平靜的湖水,稍微一陣微風掃過,就會皺起波紋。二十善解方便難,人心中的貪嗔癡非常頑固,要想有一顆普度眾生的心,並且隨時去教化眾生,是很難的。集諦旨在探究苦的根源,它認為苦的根源是無明,即對事物本質的無知,由此產生了貪、嗔、癡等煩惱,進而引發各種行為,導致了苦的結果。也就是說,人們由於無明而產生的種種欲望和煩惱,是造成人生痛苦的原因。滅諦是指消除痛苦,達到涅槃的境界。佛教中的 “涅槃”,用大白話來說就是 “徹底擺脫痛苦,內心永遠平靜”,它就像把心裏的 “火” 熄滅了,不再被煩惱、欲望、焦慮這些情緒 “灼燒”。涅槃是佛教修行的最終目標,是一種超越生死輪回、擺脫痛苦煩惱的解脫狀態,通過斷除無明和煩惱,人們可以實現心靈的解脫,達到滅諦所描述的境界。道諦主要說明達到涅槃解脫的方法和途徑,道諦包括八正道,即正見、正思維、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這八正道是佛教修行者在日常生活中應該遵循的準則,通過對這些方面的修行,可以逐漸消除煩惱,走向解脫。四聖諦是一個有機的整體,苦諦是對現實狀況的認知,集諦是對原因的分析,滅諦是目標,道諦是實現目標的方法,它們共同構成了佛教對人生苦難的認知和解決方法的理論體系。諦即真理,文殊菩薩將四諦法門介紹給法會眾,讓他們當下體認無明、業識招感的苦果,若知曉苦的根源(集諦),就是所謂的知苦斷集,證滅修道。一切法皆是自心妄執根塵幻象,若能除去攀緣心、相續心,還有何不了。“讓他們當下體認無明、業識招感的苦果”,強調讓人切實地認識到由於對事物本質的無知(無明)以及由業力和意識(業識)所導致的痛苦結果。佛教認為,人們因無明而產生錯誤認知和行為,業識驅動著輪回和苦難。“若因,是謂知苦斷集,證滅修道”,這裏的 “若因” 結合上文可理解為若知曉苦的根源(集諦),那麼所謂的 “知苦” 就是明白人生之苦的實相,“斷集” 即斷除煩惱和業力的根源,“證滅” 就是親證涅槃解脫的境界,“修道” 則是通過遵循八正道等修行路徑來實現解脫。“一切法皆是自心妄執根塵幻象”,這體現了佛教中萬法唯心的觀點,認為世間一切事物都是自心的妄念執著於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和六塵(色、聲、香、味、觸、法)所產生的虛幻影像,並非真實本質。
“若能除去攀緣心、相續心,還有何不了”?攀緣心指心總是向外追逐各種境界,相續心則是心念連續不斷。如果能去除這兩種心,就能夠擺脫對外境的執著和心念的紛擾,進而實現解脫,也就沒有什麼不能理解和達到的了,即實現對佛法真諦的徹悟和對生命的解脫。既然如此,一切色心諸法,莫不是讓你悟入實相的真理,苦等諸相能讓你悟道它的虛幻性,這就是聖諦。“一切色心諸法,莫不是讓你悟入實相的真理”,“色” 在佛教中通常指物質現象,“心” 指精神現象,“諸法” 涵蓋世間一切事物和現象。意思是世間的一切無論是物質層面還是精神層面的現象,都可以成為引導人們領悟事物真實本質(實相)和真理的契機。也就是說,這些現象看似真實存在,實則背後蘊含著更深層次的實相,通過對它們的觀察、思考和體悟,可以讓修行者趨近於對真理的認識。“苦等諸相能讓你悟道它的虛幻性”,“苦” 是四聖諦之一,“諸相” 指各種現象。這裏強調:像痛苦等各種現象(包括生老病死、求不得等),從本質上來說是虛幻不實的。
人們在經歷痛苦時,如果能從佛法的角度去思考,認識到痛苦的虛幻性,即痛苦並非永恆不變的實體,而是由因緣和合而生,也會因因緣變化而消逝,就能通過對苦的感悟達到對事物虛幻本質的洞察,進而有助於修行者悟道。這種觀點引導人們在面對世間各種現象和痛苦時,不被其表面所迷惑,而是通過對佛法教義的理解和修行,去探尋現象背後的真理,實現從對虛幻表像的執著到對實相的領悟。實叉難陀翻譯的《八十華嚴》,澄觀大師分成七處九會。初會・菩提場共有六品十一卷,二會・普光明殿有六品四卷,分別是如來名號品第七、四聖諦品第八、光明覺品第九、菩薩問明品第十、淨行品第十一、賢首品第十二。此六品主要闡明十信,所謂十信是:一信心、二念心、三精進心、四慧心、五定心、六不退心、七護法心、八回向心、九戒心、十願心。二會・普光明殿的光明覺品中,世尊從足輪放光,照遍法界,教導眾生從般若慧中求得解脫。如經雲:“一中解無量,無量中解一,了彼互生起,當成無所畏。”“一” 與 “無量” 是從兩個方面講的,“一” 指諸法同具一真如之理體,“無量” 是從現象界探討事物的,具有千差萬別之相狀,雖表現不同,但實際是同一實相。從另一角度考慮,“一” 與 “無量” 也可說成從某一事物去瞭解所有事物的共性與個性,同中求異,異中求同,共性與個性的關係是不即不離,所以說事物的共性與個性之間互不妨礙,二者互為圓融,即性不礙相,相不礙性,《華嚴經》中的思想就是性相圓融無礙,再進一步推出事事物物重重無盡,這樣說來佛境和眾生心境又有何差別可言呢?世尊足輪放光,照徹法界,啟悟般若解脫之道,“佛光照處塵勞盡,法雨飄時萬善滋。” 在浩渺無垠的佛教經義之海,世尊從足輪放光,照遍法界這一殊勝景象,宛如夜空中最為璀璨的啟明星,蘊含著深邃而磅礴的智慧,為眾生指引從般若慧中求得解脫的光明大道。此非凡之舉,絕非偶然的靈光乍現,而是世尊慈悲與智慧的究竟彰顯,在佛教的思想脈絡與修行體系中,有著極為深遠的淵源與至高無上的意義。世尊即釋迦牟尼佛,“佛備眾德,為世欽仰,故號世尊”,其以圓滿的智慧與無邊的慈悲,在世間示現成道,為眾生宣講解脫之法。種種祥瑞之相中,放光便是其中極為殊勝的一種。而從足輪放光,又有著獨特的寓意。足在日常認知中是承載身體、行至各處的根基,在佛教象徵體系裏,它代表著修行者腳踏實地的踐行,是一步步趨向解脫、證悟佛道的象徵。足輪即足底的輪相,是佛三十二相之一,此相表佛之萬德莊嚴,以足輪為放光之源,意味著解脫的智慧與力量將從最根本處生起,如同樹木紮根大地,汲取無盡養分,再將生機輸送至每一片枝葉,遍澤法界一切眾生。法界作為佛教的核心概念,其內涵深邃廣博。“法” 泛指宇宙萬有一切事物,無論是世間的山河大地、人情百態,還是出世間的超凡境界、微妙法理,皆涵蓋其中,通常釋為 “軌持”,即萬事萬物各守其性、各循其軌,讓眾生得以識別認知。“界” 含有種族、分齊之意,不同事物各有其界限,卻又在相互依存、相互影響中,構成一個有機的整體。法界既是世界的別稱,又超越了 “世界” 這一有限稱呼的範疇,它是無限的,既囊括有形可見之物,亦涵蓋無形可思之念,以法為界,包羅萬象,從微觀的一念心識,到宏觀的宇宙萬象,皆在這一概念的統攝之下。世尊足輪所放之光,照遍這廣大無邊的法界,意味著其慈悲與智慧的力量毫無遺漏地遍達一切時空、一切眾生,無論眾生身處何方、根性如何,皆有機會沐浴佛光、得聞正法。


那麼,這從足輪散發的光明,究竟如何照徹法界,又怎樣引導眾生從般若慧中求得解脫呢?這便需深入探究般若慧的真諦。“般若” 是梵語的音譯,意為智慧,但又絕非普通的世智辯聰,而是一種能夠洞察宇宙人生真相、了知諸法實相的殊勝智慧。在《金剛經》中有雲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此即般若慧對世間萬象本質的深刻洞察。世間一切事物,皆由因緣和合而生,處於不斷的生滅變化之中,沒有永恆不變的實體,恰似夢幻、泡影、朝露、閃電一般虛幻不實。眾生往往因無明遮蔽,執著於這些虛幻之相,陷入無盡的煩惱與痛苦之中。世尊放光,便是要以這光明驅散眾生心中的無明黑暗,開啟其般若智慧,使其看清事物的本來面目,不再被表像所迷惑。恰似禪宗六祖慧能大師的悟道經曆,慧能大師本是嶺南一樵夫,目不識丁,卻對佛法有著天然的悟性,聽聞《金剛經》中 “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一句,當下豁然開悟。這 “無所住” 便是般若慧的體現,心不住於世間的功名利祿、愛恨情仇等諸般幻相,才能生起清淨無染的智慧之心。世尊足輪放光,便是要引發眾生心中如慧能大師這般的般若覺醒,讓眾生明白,一切煩惱痛苦皆源於對虛幻事物的執著,若能以般若慧觀照世間,放下執著,便能從煩惱的枷鎖中解脫出來。從歷史的長河回溯,在古印度,眾多修行者在世尊的教法指引下,通過對般若慧的修證,實現瞭解脫。他們或於幽靜的山林中,結跏趺坐,觀照自心;或在市井街巷,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在日常生活的點滴中,體悟諸法實相。如舍利弗,以智慧第一著稱,他在聽聞世尊講法後,深入思維,證得阿羅漢果,解脫了生死輪回之苦。在東方的中國,禪宗的歷代祖師們,更是將般若慧融入日常的修行與生活之中。馬祖道一禪師宣導 “平常心是道”,他認為,吃飯、睡覺、搬柴、運水等日常行為,若能以般若慧觀照,皆是修行,皆是道的體現。這種將般若慧落實到生活每一處的修行方式,使得無數修行者在平凡生活中,覓得解脫的真諦。與東方佛教修行相映成趣的是,在西方哲學的發展歷程中,也有諸多思想家在探索真理的道路上,與般若慧的某些理念不謀而合。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提出 “理念論”,他認為現實世界是對理念世界的模仿,是虛幻不實的,只有理念世界才是真實的存在。這與佛教中對世間萬象虛幻本質的認知,有著相似之處。柏拉圖通過理性的思考與思辨,試圖引導人們超越現實世界的表像,去探尋更高層次的真理,這與世尊以放光開啟眾生般若慧,引導眾生超越虛幻、證悟實相,在精神層面上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儘管東西方文化背景、思維方式存在巨大差異,但在對真理的追求與對解脫的嚮往上,卻展現出奇妙的呼應。從現代科學的角度來看,量子力學中的不確定性原理,揭示了微觀世界的不確定性與波動性。微觀粒子的狀態並非固定不變,而是處於一種概率雲的狀態,只有在被觀測時,才會呈現出確定的狀態。這一科學發現,與佛教中 “諸法無常” 的觀點相互印證。世間萬物,大至宇宙天體,小至微觀粒子,皆處於不斷的變化之中,沒有永恆不變的實體。世尊足輪放光,照遍法界,亦是在啟示眾生,以般若慧洞察這無常的本質,從而放下對恒常不變的執著,獲得內心的自在解脫。在現實生活中,諸多事例也生動地展現了般若慧的解脫力量。曾有一位企業家,在商業的浪潮中拼搏多年,積累了巨額財富,卻陷入了無盡的焦慮與疲憊之中。他每日為追逐更多的利益、維持商業地位而奔波,心靈被貪婪與恐懼填滿。在接觸佛教後,他開始學習般若經典,嘗試以般若慧觀照自己的生活與事業。他逐漸明白,財富與地位皆為虛幻之相,過度執著於此,只會讓自己陷入痛苦的深淵。於是,他放下了對財富的過度追求,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對員工的關懷、對社會的回饋之中。在這個過程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與滿足,內心的煩惱與焦慮逐漸消散,實現了從物質的奴役到心靈解脫的轉變。“佛光普照三千界,法雨均滋萬類心。” 世尊從足輪放光,照遍法界,這一偉大的示現,跨越時空的界限,以無盡的慈悲與智慧,照亮眾生前行的道路,引導眾生從般若慧中求得解脫。在這光明的照耀下,眾生當以虔誠之心,體悟般若妙理,以般若慧觀照世間萬物,放下執著,超越煩惱,邁向那究竟解脫的彼岸,讓生命綻放出最絢爛的光彩,融入那法界的無盡光明之中。光在佛教裏是智慧與慈悲的象徵,佛的智慧如同光明,能照破眾生內心的無明黑暗,讓眾生認識到自身的本性和宇宙的真相。例如,毗盧遮那佛意為 “光明遍照”,他如太陽般,以智慧與慈悲的光輝遍照一切處,穿透眾生內心的無明與黑暗,為眾生帶來光明與希望。佛的慈悲也通過光得以體現,佛光普照表示佛對一切眾生無差別的慈悲關懷,希望幫助眾生脫離苦海,走向覺悟與解脫。佛說法時常常放光,目的是令眾生快點覺悟,佛光普照能讓眾生得到佛光加被,種下成佛的因。如《華嚴經》中描述,佛放光明,使眾生心中的善根得以增長,引發他們對佛法的信解和修行的意願,引導他們走向解脫之道。通過放光,佛以一種直觀的方式向眾生展示佛法的力量和殊勝,激發眾生追求覺悟的渴望。佛的放光也是其果德圓滿的外顯,佛經過累劫修行,證得圓滿的智慧、慈悲和解脫等功德,這些功德通過光得以彰顯。同時,依正莊嚴也通過光所照見的境界來體現,光明所至之處,一切皆成清淨國土,眾生皆具佛相,象徵著佛所住的清淨國土和其內在功德的外顯,代表著法界的圓滿和諧。在佛經中,世尊常在說法前放光,然後弟子請問放光的因緣,以此拉開法會的序幕。例如《法華經》中,釋迦牟尼佛在講法前先放眉間白毫相光,照東方萬八千世界,引發了與會大眾的好奇和疑問,進而展開了對佛法妙義的宣講。這種放光方式是為了引起眾生的注意,讓他們對即將宣說的佛法產生重視和期待。佛放光還為了攝受和加持眾生,當眾生處於苦難或困惑中時,佛的光明可以給予他們力量和安慰,幫助他們消除業障,增長福慧。例如,在一些佛教故事中,眾生遇到危難時,念誦佛號或祈求佛的加持,佛便會放光護佑他們,使他們脫離困境。這種加持並非外在力量的賜予,而是通過眾生自心與佛心的相應,喚醒他們內在本具的功德。二會・普光明殿光明覺品中的 “一中解無量,無量中解一,了彼互生起,當成無所畏”,蘊含著悟 “一”“無量” 之妙諦、啟無畏智慧之征程的深刻內涵。“一” 在佛教的語境裏並非僅僅是數字層面的起始之數,它象徵著諸法同具的一真如之理體,也就是 “事物最真實的樣子” 或者 “世界本來的面目”。不過這個 “真實” 不是我們眼睛看到的表面現象,而是超越了所有人為標籤和偏見的本質。這一真如理體,猶如宇宙萬物的根基,恒常不變、清淨無染,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束縛,是世間萬象得以存在的根本依據。《心經》所言 “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便是對這一真如理體的生動詮釋。
在禪宗的修行理念中,也極為注重對這 “一” 的體悟。六祖慧能大師聽聞 “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而豁然開悟,其所悟的正是這一真如本心,即 “一” 的境界。一旦證得此 “一”,便能洞察世間萬物的本質,不再被紛繁複雜的表像所迷惑。二會·普光明殿光明覺品中 “一中解無量,無量中解一,了彼互生起,當成無所畏” 的 “無量”,則指向現象界千差萬別、無窮無盡的事物與相狀。世間萬物,大至無垠的宇宙天體,小至微觀的塵埃粒子,形形色色、林林總總,其數量之繁多、形態之各異,難以計數。然而,儘管現象界呈現出如此豐富多樣的 “無量” 之相,但其本質卻皆是由因緣和合而生,皆不離那同一真如理體。正如《金剛經》所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這表明,我們所感知到的種種現象,皆如夢幻泡影般虛幻不實,其背後蘊含的是那恒常不變的 “一”。從 “一” 中解讀 “無量”,意味著我們能夠透過對事物本質的深刻洞察,進而推知其在現象界所呈現出的千變萬化的形態。以水為例,水的本質是 H₂O,這便是其 “一” 的特性,然而在不同的溫度、壓力等條件下,水卻能夠呈現出液態、固態(冰)、氣態(水蒸氣)等多種不同的形態,這便是從 “一” 中衍生出的 “無量”。在佛教的修行實踐中,修行者通過對自身心性的深入觀照,證得真如本心這一 “一”,進而能夠洞察世間萬物皆由心所變現,從而理解眾生因業力、因緣的不同而展現出的種種差異。就如同一位技藝精湛的畫師,心中有了一個主題(“一”),便能夠通過手中的畫筆,創作出無數豐富多彩的畫作(“無量”)。反之,從 “無量” 中理解 “一”,則是要求我們在面對紛繁複雜的現象世界時,能夠透過表像,探尋到其背後共同的本質。世間萬物,雖然形態各異、功能不同,但皆遵循著一定的規律而存在與發展,皆蘊含著同一真如理體。以植物的生長為例,無論是參天大樹還是嬌豔小花,它們在生長過程中都需要陽光、水分、土壤等基本條件,都遵循著生命的基本規律,這便是它們背後的 “一”。在現實生活中,我們每天都會接觸到各種各樣的人和事,有的人善良慈悲,有的人自私自利;有的事順利如意,有的事挫折重重。然而,若我們能夠以智慧的眼光去審視,便會發現,這些人和事的背後,皆受到因果規律的支配,皆源於眾生的業力與因緣,這便是隱藏在 “無量” 現象背後的 “一”。二會·普光明殿光明覺品中 “一中解無量,無量中解一,了彼互生起,當成無所畏” 所講的 “了彼互生起”,是指 “一” 與 “無量” 之間並非彼此孤立、毫無關聯,而是相互依存、相互生起。這種互生關係,宛如一張緊密交織的大網,將世間萬物緊密地聯繫在一起。從宏觀的宇宙角度來看,每一個星系、每一顆星球,皆在宇宙的大舞臺上扮演著獨特的角色,它們相互作用、相互影響,共同構成了浩瀚無垠的宇宙。而從微觀的角度審視,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分子,也都在生物體或物質的內部,與其他細胞、分子相互協作、相互依存,維持著生命的運轉或物質的穩定。在佛教的因果輪回理論中,“一” 與 “無量” 的互生關係體現得淋漓盡致。眾生在往昔所造作的每一個業因(“一”),都可能在未來的某一時刻,引發無數的業果(“無量”);而這些業果(“無量”),又會成為新的業因(“一”),繼續影響著眾生未來的命運走向。正如《華嚴經》所雲:“一切眾生界,皆在三世中,三世諸眾生,悉住五蘊中。諸蘊業為本,諸業心為本,心法猶如幻,世間亦如是。” 這段經文深刻地揭示了眾生的身心世界(“無量”)皆由業力(“一”)所感召,而業力又源於眾生的心念(“一”),眾生的心念則如同虛幻的影像,世間萬物亦是如此,皆在 “一” 與 “無量” 的互生迴圈中不斷流轉。“當成無所畏” 是指當我們深刻理解了 “一” 與 “無量” 之間的相互關係,領悟了它們互生起的奧秘之後,便能夠達成一種無所畏懼的境界。這是因為,我們明白了世間萬物的本質皆是虛幻不實的,皆是由因緣和合而生,亦會隨著因緣的離散而滅。面對生活中的種種變化與挑戰,我們不再會感到恐懼與焦慮,因為我們知道,這些都只是現象界的 “無量” 之相,其背後的本質始終是恒常不變的 “一”。在歷史的長河中,諸多高僧大德正是憑藉著對這一真理的深刻領悟,展現出了無畏的精神風貌。如達摩祖師,遠渡重洋,來到東土傳教,面對當時中國佛教界的複雜局面以及種種質疑與挑戰,他始終堅定不移地弘揚佛法,最終將禪宗的種子播撒在中國的土地上,生根發芽、開花結果。達摩祖師之所以能夠如此無畏,正是因為他證得了真如本心這一 “一”,洞察了世間萬象的本質,故而對一切外在的困難與阻礙皆能泰然處之。在現代社會,我們也時常會面臨各種困境與壓力,如工作的競爭、生活的挫折、人際關係的複雜等。然而,若我們能夠以 “一中解無量,無量中解一,了彼互生起” 的智慧去看待這些問題,便會發現,它們皆不過是人生旅途中的短暫風景。我們不再會被這些現象所困擾,而是能夠以平靜、從容的心態去應對,從而在內心深處生起一種無所畏懼的力量,勇敢地前行在人生的道路上。“一中解無量,無量中解一,了彼互生起,當成無所畏。” 這一佛教經文,為我們揭示了宇宙人生的深刻哲理,指引著我們如何在紛繁複雜的世界中,洞察事物的本質,達成內心的平靜與無畏。願我們都能以智慧之眼,體悟這一妙諦,開啟一段充滿光明與力量的人生征程,在 “一” 與 “無量” 的交融中,實現生命的昇華與超越,正如那絢爛的星辰,在浩瀚的宇宙中閃耀著永恆的光芒。
實叉難陀翻譯的《八十華嚴》,澄觀大師分成七處九會。【初會・菩提場】共有六品十一卷,【二會・普光明殿】有六品四卷,即如來名號品第七、四聖諦品第八、光明覺品第九、菩薩問明品第十、淨行品第十一、賢首品第十二。此六品主要闡明十信,所謂十信者是:一信心、二念心、三精進心、四慧心、五定心、六不退心、七護法心、八回向心、九戒心、十願心。
【二會・普光明殿】的菩薩問明品第十中,文殊與九首菩薩問答,正式說明十信慧解的真理。九首即九位大菩薩代表,他們從不同世界修諸梵行,共同來到法藏世界,文殊菩薩提問,一一菩薩解答,如經所問散在此品中,像覺首等問:既然心性是一,何故有種種相差別而各不自知?覺首認為眾生的心性與業猶如河中水,湍流競奔逝,各各不相知,諸法亦如是。
一、“眾生心性與業猶如河中水” 的隱喻解析
心性如流水:無常與流動
佛教認為眾生的 “心性”(即心的本質或狀態)具有無常性,如同河水般念念生滅、遷流不息。例如,《金剛經》中 “如露亦如電” 便形容心識的刹那變化;禪宗亦以 “流水” 比喻妄心的流動不止,而真如本性(佛性)則如 “水之濕性”,不隨外相改變。
業力如水流:相續與驅動。“業”(行為、思想的能量)如同水流的動力,推動眾生在輪回中流轉。業力具有相續性,前業引後業,如河水前波後浪,形成生命的因果鏈(如 “十二因緣” 的流轉)。(1)無明:就是不明,乃一切煩惱的總稱,於緣起性空無所明瞭,因而妄生一切執著,此謂 “無明”;(2)行:造作義,指一切行為,即依無明所造的善惡業;(3)識:業識,此識隨業受報,為過去業力所驅,挾持所造善惡種子而來投胎;(4)名色:名指心識,色指形體,由於一念愛染投入母體為名,成胎後為色,所謂心物和合而成胎,胎相初成叫做 “名色”;(5)六入:即 “六根”,在母胎十個月的中間,由名色漸漸成長到六根完備,於出胎後對六塵境有互相涉入的作用,故名 “六入”;(6)觸:即接觸,根、塵和合而成觸,指出胎後六根與一切外境之接觸;(7)受:即領受,根境相對於違順二種境界上,生起苦樂二種感覺謂之 “受”,此即為對境所起的一種情緒;(8)愛:即貪愛,對於五塵欲境,心生貪著,此即為對境所起的一種貪染心;(9)取:即妄取、追取,遇喜歡之樂境則念念貪求,必盡心竭力以求得之而後已,遇所憎之苦境則念念厭離,必千方百計以圖舍之而後已,此即為愛染欲境的一種趨求;(10)有:即業,即有因有果,由前際因(愛取),生後際果(生老死),業力牽引,因果不亡,遂演成三界輪回的事實來,此為所作業力感報的一種規定;(11)生:即受生,以所作之業為因,依因感果,必招來世受生,此即為未來受報的一種活動;(12)老死:即老耄和死亡,諸根衰敗叫做老,身壞命終謂之死,有生就不能不死,四大和合的身軀自然從少到老,無常轉變必至於死,此即為未來受報的一種結果。
【二會・普光明殿】菩薩問明品中,覺首認為眾生的心性與業猶如河中水,湍流競奔逝,各各不相知,諸法亦如是。
湍流競奔逝:苦與無序的表像
眾生的迷惑狀態是未覺悟的眾生被貪嗔癡等煩惱驅使,心識如 “湍流” 般混亂躁動,在欲望、焦慮中 “競奔”,不得止息。
佛教對世間的觀照是世間萬象(諸法)皆因因緣和合而生,本質上是 “空”(無固定自性),但眾生執迷於表像,如同只見水流湍急,卻不識水的本質是空性。
【二會・普光明殿】菩薩問明品中,覺首認為眾生的心性與業猶如河中水,湍流競奔逝,各各不相知,諸法亦如是。
二、“各各不相知,諸法亦如是” 的深層含義
眾生的 “不相知”:執著與隔閡
分別心的障礙是眾生因 “我執”(執著於自我)和 “法執”(執著於事物的實有性),將自心與他心、自相與他相割裂,陷入 “各各不相知” 的困境。例如,《楞嚴經》中 “一切眾生,從無始來,迷己為物”,即因迷惑而將自心本具的圓滿性分割為對立的 “物我”,產生隔閡與衝突。
諸法亦如是:緣起性空的本質
佛教的核心教義是 “諸法”(一切現象)皆如流水,雖有千差萬別的表像(如湍流、波浪),但其本質是 “緣起性空”—— 依賴因緣而生滅,沒有獨立不變的實體。“不相知” 的表像與 “性空” 的本質是眾生看到的 “各各不相知” 是現象的假相,而諸法的真實本性是 “空”,如同水流雖異,濕性無別;眾生心性雖顯差別,佛性本自平等。
三、相關佛教思想的延伸
天臺宗 “一心三觀” 的對應可類比 “空觀、假觀、中觀”:【二會・普光明殿】菩薩問明品中,覺首認為眾生的心性與業猶如河中水,湍流競奔逝,各各不相知,諸法亦如是。“流水” 的流動(業力相續)是 “假觀”(現象的假名有);“濕性”(心性本質)是 “空觀”(性空);二者不二,即 “中觀”(非空非有,即空即假)。
禪宗的 “平常心是道” 若從修心角度,流水的比喻亦提示:無需刻意止息 “湍流”,只需覺悟其本性是空 —— 如《六祖壇經》所言 “心地無非自性戒,心地無癡自性慧”,煩惱即菩提,湍流當下即平靜。
四、結語:隱喻的哲學啟示
這段描述以自然現象喻示生命本質,核心指向佛教對 “無常、緣起、性空” 的洞察:對修行的啟示是觀心如流水,不執著於妄念的生滅(如湍流),而體認心性本自清淨(如濕性);對世間的態度是接納現象的多樣性(各各不相知),同時了知萬法一體(諸法亦如是),從而生起平等慈悲(如四無量心)。
又如長風起,遇物鹹鼓扇。諸法自身是空無自性,豈有知的產生?【二會・普光明殿】菩薩問明品中,覺首認為眾生的心性與業猶如河中水,湍流競奔逝,各各不相知,諸法亦如是。又如長風起,遇物鹹鼓扇。諸法自身是空無自性,豈有知的產生?
一、“長風起,遇物鹹鼓扇” 的隱喻:緣起與表像
風與物的互動:因緣和合的顯現
佛教視角中,“長風” 可喻指因緣條件(如業力、條件、關係),“遇物” 則指因緣與諸法(現象)的相遇,“鼓扇” 即現象的生起與作用。這一過程對應 “緣起法” 的核心:諸法不自生,亦不從他生,不共不無因,是故知無生(《中論》)。例如,風(因)遇竹(緣)而有聲(果),聲無自性,依賴因緣而現,如同諸法的 “知” 或 “作用” 皆非實有。
現象的虛妄性:如扇動的 “假像”
眾生所見的 “鼓扇”(如風聲、物動)是因緣聚合的假相,而非事物的本質。
二、“諸法自身是空無自性,豈有知的產生?”:破 “知” 的實有性
“知” 的本質:緣起的虛妄分別
佛教對 “知” 的解構是 “知”(認知、覺知)屬於 “心法” 或 “心所法”,依賴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六塵(色、聲、香、味、觸、法)、六識(眼識至意識)的因緣和合而生,本身無自性。例如,眼識見色(知色),是眼根對色塵產生的虛妄分別,如同風吹物動產生的 “扇動之相”,並非真實存在的 “知”。
破 “知” 的執著:離 “能知” 與 “所知”
能所雙亡的空性觀是若認為 “知” 有自性,則落入 “能知”(認知主體)與 “所知”(認知對象)的二元對立。佛教中觀派強調,二者皆如風中扇動,是相待而有的假立名相。《般若心經》雲:“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即破除六識認知的實有性,直達 “諸法空相”。
三、相關佛教理論的呼應
中觀派 “八不中道”“不生亦不滅,不常亦不斷,不一亦不異,不來亦不出”(《中論》)。“長風鼓扇” 既非 “生”(風與物本無自性之生),亦非 “滅”(因緣散則相滅),遠離一切邊見,直指空性。
唯識學 “萬法唯識”
若從唯識角度,“知” 屬於 “見分”(認知功能),而 “鼓扇之相” 是 “相分”(認知對象),二者皆由阿賴耶識種子變現,本質是 “唯識無境”。如同風吹物動的 “覺知”,是識的虛妄分別,而非外境實有。
四、修行啟示:離 “知見” 而悟真性
放下對 “知” 的依賴
眾生常以 “知” 為實,如以 “見聞覺知” 判斷諸法,卻不知 “知” 本身是無明的產物。禪宗公案中 “趙州狗子無佛性”,即破斥對 “知見” 的執著。在趙州公案中,最流行的、名噪叢林的,要算 “狗子佛性” 了。有僧人問道:“狗子有沒有佛性?” 從諗答:“沒有。” 那僧人又問:“上至諸佛,下至螻蟻,皆有佛性,為什麼狗子卻沒有?” 從諗答道:“因為它有業識在。” 又有一個僧人問:“狗子也有佛性嗎?” 從諗卻答:“有。” 僧又問:“既有,為什麼進這皮袋裏來?” 從諗答:“知而故犯。” 這裏,趙州禪師一說 “無”,一說 “有”,均是對機設教。趙州當然是肯定 “佛性” 的,他曾說:“未有世界,早有此性;世界壞時,此性不壞。” 而 “一切眾生皆有佛性” 本就是中國禪宗 “明心見性” 的理論基礎。六朝晉宋期間,著名的義學高僧道生,曾提出 “佛性” 就是無所不在的 “實相”,遍於一切眾生。他指出:“即使一闡提” 也有 “佛性”,也能 “成佛”。“一闡提” 意為 “不具信” 或 “斷善根”,具體來說,指的是那些不具信心、斷了成佛善根的人。這在當時猶如一石激水,波瀾連連,引起轟動,也引起了非議,因為當時佛教界的普遍觀點是 “一闡提” 沒有佛性,不能成佛。道生可謂孤明獨發,但是,不久以後,完本的大本《涅經》譯出並傳入南方,與道生的說法不謀而合。如卷九說:“彼一闡提雖有佛性,而為無量罪垢所纏,不能得出。” 意思是說一闡提並不是沒 “佛性”,只是 “佛性” 被罪垢遮蔽住了,人們這才佩服道生的先見之明。提倡 “頓悟成佛” 的禪宗自然重視《涅經》的這一觀點,唐代以後,叢林中一直用典型的禪宗方式討論關於 “佛性” 的問題,趙州的 “狗子佛性” 是最著名的。趙州說狗子無 “佛性”,實際上是正言反說,意在言外。因為當時叢林中有不少禪僧迷信經典,數人之寶,拾人之唾,嘈嘈雜雜,逐氣尋香,造成了不好的後果。面對這種風氣,趙州禪師告誡學人不要 “知而故犯”,加重 “業識”,以致把 “佛性” 裝到狗袋子裏去。趙州的 “狗子佛性” 公案,體現了他的獨特風格。後人很重視這一公案,把 “狗子佛性” 列為第一則公案。趙州的一個 “無” 字,成為後代學人參究入門的 “話頭”。宋代慧開禪師就特地拈出趙州一個 “無” 字,他說:“且道如何是祖師關?只這一個’無’字,乃宗門一關也。” 他因此而把自己的書題名為《無門關》,根據他的說法,不是與 “有” 相對的 “無”,而是 “不涉有無” 之 “無”。參透一個 “無” 字,也就是否定一切相對的概念,如:生死與涅架、煩惱與菩提、差別與平等、事與理、凡與聖、是與非等等。證悟 “無知” 之知
佛教所言的 “無知”,非愚癡之無,而是超越二元對立的 “般若智慧”(如《金剛經》“無所住而生其心”)。如風吹物動,雖現萬相,卻無 “知者” 與 “所知乎者”,此即 “諸法空寂,無有分別” 的境界。
五、結語:自然意象中的空性智慧
以 “風” 喻因緣,以 “鼓扇” 喻諸法作用,最終歸趣於 “空無自性” 的洞見,這一思維路徑體現了佛教 “即現象而說空” 的特質:對世間的觀照是承認現象的暫時性(如風吹物動),但不執著其實有;對真理的契入是通過解構 “知” 的虛妄性,引導修行者超越認知局限,體證 “言語道斷,心行處滅” 的諸法實相。此類隱喻的意義,並非否定現象的功能性(如風能鼓扇、人有覺知),而是揭示其本質的空性,如同《維摩詰經》所言:“雖知諸法無有吾我,而恒憐湣一切眾生”—— 在空性智慧中,圓滿慈悲與方便。
【二會・普光明殿】菩薩問明品中,若說有知這是眾生妄心分別執著,在強名上更附上妄執,誤認為眾生有顆心,在造業、受報、沒有悟道心隨緣妄執成好、壞、美醜。
一、“知” 的根源:妄心分別與二元對立
【二會・普光明殿】菩薩問明品中,若說有知這是眾生妄心分別執著。
妄心如何產生 “知”?
佛教視角中,眾生的 “知” 本質是第六意識的虛妄分別,源於 “無明”(根本迷惑)引發的二元對立思維。如《楞嚴經》雲:“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浄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 眾生將本自清淨的 “真心”(佛性)遮蔽,以 “妄心”(生滅心)攀緣外境,強行賦予事物 “好 / 壞、美 / 醜” 等標籤,如同在 “空花” 中妄見 “色彩”。
【二會・普光明殿】菩薩問明品中,若說有知這是眾生妄心分別執著,在強名上更附上妄執,誤認為眾生有顆心,在造業、受報、沒有悟道心隨緣妄執成好、壞、美醜。
“知” 的陷阱:從分別到執著
“知” 本質是第六意識的虛妄分別,由 “無明”(根本迷惑)引發的二元對立思維。分別心的演化路徑是了別外境 - 虛妄分別 - 固執己見。第一步:了別外境(如眼識見色、耳識聞聲,此為中性的 “了知”);第二步:虛妄分別(意識介入,生起 “這是美的 / 醜的”“這對我有利 / 有害” 等判斷);第三步:固執己見(因貪嗔癡加固分別,形成 “我執” 與 “法執”,如 “我喜歡這個,討厭那個”)。這種 “知” 並非客觀如實的認知,而是被煩惱染汙的 “偏見”,如同戴著有色眼鏡
二、“心” 的迷思:強名施設與誤認實有
“心” 是假名,非實有體
佛教對 “心” 的解構是為方便說法,佛教將認知、情感、意志等功能統稱為 “心”,但這是假名施設(借名相引導眾生悟入實相),如《金剛經》所言:“如來說有我者,即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為有我。” 同理,“心” 亦如是 —— 凡夫執 “心” 為實,聖者知其如幻。
誤認 “有心” 的後果:造業與輪回
執心為實的連鎖反應是因誤認 “有顆心在造業”,衍生出 “我在造業”“我要受報” 的執著,形成 “能造業的我” 與 “所造的業” 的二元對立;進一步因 “心隨境轉”,在順境中貪著(執 “好”),在逆境中嗔恨(執 “壞”),如同水中起浪,浪浪相逐,永無寧日。
禪宗常以 “心本無生因境有” 破此迷執,如永嘉玄覺《證道歌》:“夢裏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 夢中 “有心造業” 是迷,醒後 “心體本空” 是悟。
三、業報的真相:因緣相續,無作者受者
破 “造業者” 與 “受報者” 的實有
佛教的業力觀是業力本質是因緣果報的自然法則,非由某個 “獨立的心” 或 “自我” 主宰。如《中論》雲:“業不從緣生,不從非緣生,是故則無有,能起於業者。” 眾生因妄執 “有心造業”,誤認為有 “我” 在造業、“我” 在受報,實則如《楞伽經》所言:“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滅,若能如是解,諸佛常現前。”
悟道的關鍵:息妄歸真,心無掛礙
息滅妄執的修行路徑是 1 觀心無常 - 2 了知空性 - 3 不隨境轉。1 觀心無常:覺察 “心” 的生滅如電(如《四十二章經》:“心若調適,道可得矣;於一切處,行住坐臥,常行方便,直心是道場”);2 了知空性:悟 “心無自性”,如《心經》“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3 不隨境轉:面對好壞美醜,如明鏡照物,雖現萬相,心不染著(如《六祖壇經》:“心地無非自性戒,心地無癡自性慧,心地無亂自性定”)。
四、經典印證與修行案例
《維摩詰經》的 “不二法門”
維摩詰居士問文殊菩薩:“何等是不二法門?” 文殊答:“於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諸問答,是為不二法門。” 此中 “無言無說” 即破 “心有所知、口有所言” 的妄執,直指 “心體本空,知見無生” 的境界。
趙州禪師 “吃茶去” 公案
新到僧人問趙州:“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趙州答:“吃茶去!” 此公案以日常動作截斷學人 “知見分別”,截斷 “知見分別”= 息滅妄執 = 1 觀心無常 - 2 了知空性 - 3 不隨境轉,暗示 “道在平常,不涉思維”—— 若執著 “有心求道、有法可得”,反成悟道障礙。
離執顯真修行的終極目的是對 “心與知” 的剖析,核心在於揭示眾生 “以妄為真” 的顛倒:對治煩惱是若能識破 “心” 與 “知” 的虛妄性,便可放下對 “好壞美醜” 的貪嗔,如《道德經》所言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離相方能自在;契入實相是超越 “有心 / 無心”“有知 / 無知” 二元對立,體證 “心本無生因境有,境若空時心亦空” 的究竟真理;修行導向是從 “有所得心” 轉向 “無所得心”,如《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不住於 “知”,亦不住於 “無知”,不住於二元對立,當下即是解脫。
最終,佛教的智慧並非否定現象的功能性(如心能思維、人有覺知),而是引導眾生超越對現象的執著,如《法華經》雲:“是法非思量分別之所能解”—— 唯有離妄執、息分別,方能見自本心,悟入諸法實相。
【二會・普光明殿】菩薩問明品中,如此看來諸相外塵由妄執所成,它是種虛幻不實的東西,妄相不生,心又何處可得,是故華嚴經說諸法各不自知爾。
妄相本質:如幻如化,本無自性
外塵諸相的虛妄性:因緣聚合的假相
【二會・普光明殿】菩薩問明品中,如此看來諸相外塵由妄執所成,它是種虛幻不實的東西,妄相不生,心又何處可得,是故華嚴經說諸法各不自知爾。
佛教認為,我們感知的 “外塵諸相”(如色聲香味觸法)是因緣和合的產物,無固定自性。如《金剛經》雲:“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以 “火” 為例:火由燃料、氧氣、溫度等因緣聚合而生,離此諸緣,並無獨立存在的 “火體”;同理,美醜、善惡等 “妄相” 亦由心識分別而起,如水中月影,看似實有,實則空無。
妄執如何 “製造” 實相?—— 認知的三重扭曲 = 1 遍計所執性(虛妄分別)+2 依他起性(因緣生滅)+3 圓成實性(離執真相)
1 遍計所執性(虛妄分別):心識對因緣假相強行賦予 “美 / 醜、好 / 壞” 等標籤(如見落葉生 “衰亡” 之想,見花開起 “愉悅” 之心);2 依他起性(因緣生滅):誤認為這些標籤是外境固有屬性(如認為 “花本身是美的”“落葉本質是衰亡的”);3 圓成實性(離執真相):破除妄執後,方知諸相本無自性,唯有因緣生滅的 “如幻顯現”。
這一過程如同《楞嚴經》所言:“譬如迷人,於一聚落,惑南為北。迷已良久,忽有迷人,指示南北,迷人忽悟,即知迷惑無因而起。”
【二會・普光明殿】菩薩問明品中,如此看來諸相外塵由妄執所成,它是種虛幻不實的東西,妄相不生,心又何處可得,是故華嚴經說諸法各不自知爾。
二、心相依存:妄相不生,心亦無住
心與相的辯證關係:如波與水,非一非異
相因心現:外塵諸相因心識分別而 “有意義”,如《大乘起信論》雲:“一切法如鏡中像,無體可得,唯心虛妄。” 心因相顯:心的 “知” 依賴外相而成立,離相則心的分別功能無從生起(如無 “色” 則無 “見色” 之心,無 “聲” 則無 “聞聲” 之識)。二者如 “束蘆相依”,“束蘆相依” 是佛教譬喻,指如捆綁的蘆葦互相依倚而立,比喻事物(如六根與六塵)相互依存、無獨立自性的空性本質。《中論》以 “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為是假名,亦是中道義” 概括此理 —— 心與相皆無自性,唯有相互依存的 “假有”。
破 “心可得” 的迷執:覓心了不可得

禪宗常以 “尋覓心之所在” 破執:如《達摩血脈論》載,達摩問慧可:“將心來,與汝安。” 慧可尋心不得,方悟 “心本無生”。若 “妄相不生”,心的分別對象消失,如同無鏡則無像,無波則無水之 “動相”,此時 “心” 亦無所住,如《六祖壇經》:“心量廣大,猶如虛空,無有邊畔,亦無方圓大小…… 能含萬法,名含藏識。”
【二會・普光明殿】菩薩問明品中,覺首認為眾生的心性與業猶如河中水,湍流競奔逝,各各不相知,諸法亦如是。又如長風起,遇物鹹鼓扇。諸法自身是空無自性,豈有知的產生?若說有知這是眾生妄心分別執著,在強名上更附上妄執,誤認為眾生有顆心,在造業、受報、沒有悟道心隨緣妄執成好、壞、美醜,如此看來諸相外塵由妄執所成,它是種虛幻不實的東西,妄相不生,心又何處可得,是故華嚴經說諸法各不自知爾。
三、離執證真:諸法不自知的究竟義
“諸法不自知” 的兩層內涵
現象層面:外境諸法(如山河大地、草木蟲魚)本無 “覺知”,其 “意義” 皆由心識賦予。如《莊子齊物論》“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 的哲學觀,與佛教 “心外無境” 相映成趣 —— 非草木自美,乃人心覺其美;非荊棘自刺,乃人身感其痛。
實相層面:從空性角度看,“心”“相”“知” 皆屬假名,如《般若心經》“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離一切分別戲論。
修行的關鍵:息妄歸寂,直契本心
止觀實踐:觀相非相:對境時觀 “所見色如水中月,所聞聲如穀中響”,了知其虛幻不實;觀心無心:覺察 “能觀之心亦無自性”,如《楞伽經》“心生種種法生,心滅種種法滅”,心息則相寂。
公案啟示:雲門文偃禪師問僧:“殺父殺母,向佛前懺悔;殺佛殺祖,向什麼處懺悔?” 答:“露。” 此中 “露” 直指 “妄相本空,罪性亦空”,若悟 “諸法不自知”,則知 “懺悔” 亦屬假名,何需更執?
四、經典印證與現代啟示
《楞嚴經》“七處征心” 的啟示
佛陀問阿難 “心在哪里”,阿難先後答 “在身內、身外、根裏” 等七處,皆被一一破斥,最終悟 “心本無住,隨境虛妄”。此喻如同 “覓相求心,如覓兔角”—— 離相則心不可得,離心則相不可立,二者本是“空花水月”的關係。
現代認知科學的呼應
神經科學表明,人類對“美醜“善惡”的判斷受大腦神經回路和文化經驗影響,具有主觀性(如不同文化對“美”的標準迥異)。這與佛教“妄執成相” 的觀點不謀而合:外境本是 “中性” 的物理刺激,“意義”乃心識加工的產物。
五、結語:離相無心的自在境界
你以“妄相不生,心何處得”破“心相實有” 的執著,恰似用 “金剛慧劍” 斬盡分別妄想。其終極指向並非否定現象,而是超越對現象的 “實有化解讀”。
對生活的啟示:若能觀 “美醜如空花”“順逆如流水”,則不為外境所轉,如《菜根譚》“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對修行的指引:從 “著相修行” 轉向 “無相修行”,如《維摩詰經》“但除其病,而不除法”—— 病在 “執”,不在 “相”,故息妄即真,無需滅相;對生命的超越:體證 “諸法不自知” 的空性智慧,方能如《永嘉證道歌》所言 “夢裏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於虛幻妄相中見本來清淨的 “妙明真心”。
最終,佛教的 “空” 非 “虛無”,而是 “超越對立” 的圓融。當我們放下 “心有所知、相有所實” 的執念,便可在 “諸相非相” 中體悟 “即空即有” 的中道實相,如《金剛經》結尾偈:“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此觀若成,妄執自息,心相兩忘,方得自在。
【二會・普光明殿】菩薩問明品中,通過九首與文殊問答說明十種甚深,即:1 覺首明緣甚深、2 財首明教化甚深、3 寶首明業果甚深、4 德首說法甚深、5 目首福田甚深、6 勤首正教甚深、7 法首正行甚深、8 智首助甚深、9 賢首一道甚深、10 文殊佛境甚深。彰顯萬法理性一念圓頓,念即無念,兩無棲寄。
在《華嚴經》中,通過覺首、財首、寶首、德首、目首、勤首、法首、智首、賢首這九首菩薩與文殊菩薩的問答,闡明了十種甚深之義。具體如下:
覺首明緣甚深:主要是說明緣起的甚深道理,闡述萬法皆由因緣和合而生,因緣錯綜複雜,其理深奧微妙,非一般凡夫所能輕易理解。
2 財首明教化甚深:強調菩薩教化眾生的事業甚深廣大。菩薩以種種善巧方便,根據眾生的不同根性和機緣,實施相應的教化,引導眾生走向解脫,這種教化能力和智慧是極為深遠的。
3 寶首明業果甚深:業果即業力和果報,寶首菩薩所明的業果甚深,是指業因與果報之間的關係極為複雜和深奧。眾生所造的業千差萬別,而相應的果報也絲毫不爽,且果報的成熟時間、形式等都有其內在規律,非簡單的因果對應,其中蘊含著甚深的道理。
4 德首明說法甚深:涉及到佛法的宣說具有甚深的內涵。佛法的教義博大精深,菩薩在說法時,能夠根據眾生的不同根基和需求,善巧地運用各種法門和言辭,將甚深的佛法義理傳達給眾生,使眾生得以受益,這體現了說法的甚深智慧和功德。
5 目首明福田甚深:福田指的是能夠生長福德的田地,如佛、法、僧三寶以及行慈悲喜舍等善法皆為福田。目首菩薩所明的福田甚深,是說眾生通過對福田的恭敬、供養、修行等行為,能夠積累無量的福德,但福田的功德和作用並非表面所見那麼簡單,其中有著甚深的內涵和不可思議的力量。
6 勤首明正教甚深:正教即正確的教導,指佛法的教義和修行方法是引導眾生走向解脫的正確道路。勤首菩薩所明的正教甚深,意味著佛法的正教包含著對宇宙人生真相的深刻洞察和揭示,其修行方法和教義能夠幫助眾生斷除煩惱、證得菩提,具有甚深的意義和價值。
7 法首明正行甚深:正行指的是正確的修行行為。法首菩薩所明的正行甚深,是說菩薩的正行並非僅僅局限於表面的持戒、修禪等行為,而是深入到內心的清淨和對佛法的如實修行。正行需要在念念之中與佛法的真理相應,以無漏的智慧來指導行為,這種正行的境界是甚深微妙的。
8 智首明正助甚深:正助指的是正行與助行。智首菩薩所明的正助甚深,是說在修行過程中,正行和助行相互配合、相互促進,共同幫助修行者達到解脫的彼岸。正行是直接指向解脫的核心修行,而助行則是輔助正行的各種善法和方便,兩者的關係和運用有著甚深的智慧和講究。
9 賢首明一道甚深:一道指的是一佛乘之道,即唯一的成佛之道。《法華經》突出重點在於會三乘方便,入一乘真實。法華經方便品曰:“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佛乘。” 同品曰:“但以一佛乘故,為眾生說法。” 同品曰:“於一佛乘,分別說三。” 金剛頂一字頂輪王儀軌經曰:“十方刹土中,唯有一佛乘如來之頂法,等指諸佛體,是故名智拳。” 賢首菩薩所明的一道甚深,是說一佛乘之道超越了聲聞、緣覺等二乘之道,是究竟圓滿的成佛之路。此道強調一切眾生皆能成佛,以種種方便法門引導眾生走向覺悟,但其中的道理甚深,需要修行者深入體悟和實踐。
10 文殊佛境甚深:文殊菩薩所明的佛境甚深,是指佛的境界,即覺悟者所達到的圓滿、究竟、不可思議的境界。佛境包含著對宇宙萬物的徹底洞察和無礙智慧,超越了一切語言和思維的範疇,是一種甚深微妙的存在。
通過這十種甚深的闡述,彰顯了萬法的理性在一念之中的圓頓境界。也就是說,在覺悟者的當下一念中,能夠體悟到萬法的真實本質,這種體悟是圓滿、頓然的,沒有絲毫的欠缺和拖延。同時,這種念又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有分別、有執著的念,而是一種超越了念與無念的境界,達到了一種無所執著、無所棲寄的自在狀態。這體現了《華嚴經》所宣導的圓融無礙、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思想,強調了眾生本具的佛性和覺悟的潛力,以及通過修行達到圓滿覺悟的可能性和殊勝境界。
《淨行品》反映了如何從信仰中實踐,從身、口、意三業中淨治無明塵勞以成淨行,雖處染境而不被染著,如此一切行為皆成淨行。從在家居士到出家比丘,無論在日常生活中如何踐行菩薩行,於一切動中靜中,皆需發大願,由願力使行為清淨。 三業清淨的核心原理是轉染成淨的關鍵。無明,即“不明諸法實相”,表現為執著“我”與“法”的實有(即我執、法執),是一切煩惱的根源。塵勞,是由無明引發的貪、嗔、癡等煩惱,它們如塵埃覆蓋本心,導致身口意三業造作染汙(如殺、盜、淫、妄等)。三業之間相互薰染:意業是根本,心念(如貪、嗔、癡)會驅動身業與口業,比如因貪心而妄語、偷竊;同時,身業與口業也會反熏意業,比如造作殺生業後,意中的嗔心會更加熾盛,由此形成惡性循環。《淨行品》正是要說明,如何通過實踐破除這種迴圈,從身、口、意三業中淨治無明塵勞以成淨行,雖處染境而不被染著,如此一切行為皆成淨行。 染而不染的要訣在於了知虛妄、不隨境轉,觀照三業如幻。菩薩了知身口意三業皆由因緣和合而生,本無固定自性,正如《金剛經》所言“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無論是居家生活中的財、色、名、食、睡,還是出家修行中的誦經、坐香,其本質都如夢中事、鏡中像,雖有顯現卻無真實染著之性。面對境界時,不被染塵牽引,而是以般若觀照(如“五蘊皆空”“緣起性空”)識破虛妄,就像淤泥中的蓮花,根雖在泥中,花朵卻能不被染汙。《淨行品》所闡釋的,正是從在家居士到出家比丘,在日常生活中踐行菩薩行的要訣:於一切動中靜中發大願,由願力使行為清淨。 在家居士的菩薩行,在於在塵出塵的實踐。身業方面,要以戒護身、善用諸緣,以居家五戒為基礎:嚴守不殺生(護生慈心)、不偷盜(廉潔守分)、不邪淫(正淫守節)、不妄語(誠實無欺)、不飲酒(清醒正念),以戒律為鎧甲防非止惡。比如,在職場中拒絕不正當競爭(不犯偷盜業),面對客戶時不誇大產品功效(不犯妄語業),在家庭中對配偶忠誠(不犯邪淫業)。生活即道場,行住坐臥皆可修行:做家務時,觀想“掃塵即掃心”,清掃房間如同清淨心地的煩惱;照顧家人時,發願“以慈心護佑,令其離苦得樂”,將責任轉化為菩薩行。 口業方面,要語默皆慈悲、言說具智慧,既要止語修心、言說利益,少說是非閒話,避免綺語、兩舌,必要言說時,也需以柔軟語、愛語、利行語引導他人向善,比如同事抱怨時,不隨聲附和,而說“此事或有轉機,我們可共同協商解決”;也要誦經持咒、聲演法音,日常持誦佛號或咒語(如“南無觀世音菩薩”),以清淨音聲薰染意地,同時回向眾生“願以此音聲,消除眾生語業過,共入無諍門”。 意業方面,要觀心轉念、以願導行,既要覺察妄念、即時轉念,當貪心(如羡慕他人財富)、嗔心(如被誤解憤怒)生起時,立即以“四聖諦”“十二因緣”觀照“此念由何而起?本無實性,若隨此念,必造染業”,繼而轉念“願眾生皆得富足安樂”“願我與彼解冤釋結”;也要發四弘誓願、融於日常,“眾生無邊誓願度”即在工作中發願“做好本職,利益客戶、同事”,“煩惱無盡誓願斷”即每次面對誘惑時,都視為斷惑契機,如拒絕煙酒時默念“斷此貪習,成就健康正念”。《淨行品》所強調的,正是從在家到出家,於動中靜中發願,以願力清淨行為的核心。 出家比丘的菩薩行,在於出塵不染的專精。身業的專精,要嚴持比丘戒、行儀皆表法,實踐三聚淨戒:攝律儀戒,即嚴守250戒(如不蓄金銀、過午不食、不非時臥),以戒法規範行住坐臥,比如經行時端身正念,坐禪時威儀寂靜,令眾生見而心生恭敬;攝善法戒,即勤修頭陀行(如住阿蘭若處、常乞食),以苦行破除我執,同時廣修六度(如每日誦經、講法、助眾);饒益有情戒,即為信眾開示佛法,關懷病苦僧俗,如入村乞食時為居士隨緣說法。托缽乞食也有甚深意義,行腳乞食時,需觀想“乞食非為飽腹,乃與眾生結法緣,令其種福田”,同時破除“施主、乞者”的分別相,了知施受雙方皆如幻事。 口業的專精,要息諸戲論、言說契理契機,既要少欲知足、語默如鐘,遠離世俗談論(如時事八卦、名利是非),日常言語以法義為核心,回答信眾疑問時,以“緣起性空”“因果不虛”為綱,直指心源;也要梵唄唱誦、廣度有情,早晚課誦時以清淨梵音諷誦經典,聲震法界,願“一切眾生聞此法音,皆得開悟”,法會中唱誦佛贊,使聽眾心生歡喜、種下善根。 意業的專精,要念念趣向菩提、常作不請之友,安住阿蘭若(供修道人禪修的寂靜處)時觀心無住,獨處靜室時,以“白骨觀”“不淨觀”破除身執,以“念佛是誰”話頭參究本心,念念不離“明心見性”的菩提願;更要懷無緣大慈、同體大悲,見眾生受苦(如天災人禍),即時發願“眾生受苦,皆由我昔時造業所致,願代眾生受此苦,令其早證解脫”,並以誦經、回向、捐款等行動踐行願力。《淨行品》所闡釋的,正是從在家到出家,於動中靜中發願,以願力清淨行為的精髓。 動靜中的願行合一,是從日常到究竟的修持。動中修,要於世事繁擾中保持覺照,行住坐臥皆攝心正念,走路時觀“步步分明,如踏蓮花”,不隨境攀緣,工作時發願“事上練心,借境修智”,處理事務如行雲流水,不執成敗;也要以願轉境,將煩惱轉為菩提,遇違緣(如被誤解、受挫)時,即時發願“願以此違緣,消除我及眾生的嗔恚習,成就忍辱波羅蜜”,將逆境轉為修行資糧。 靜中修,要以定慧力堅固願心,禪坐誦經時長養願力,每日固定禪坐時先發四弘誓願,觀想“願力如金剛,不為境轉”,誦經時隨文入觀,如讀《普賢行願品》時,心隨“十大願王”周遍法界;也要回向發願、念念相續,無論行住坐臥,每做完一件事(如吃飯、講法、勞作),即時回向“以此善根,回向眾生,同生極樂,共證菩提”,使善願念念增長,如滴水入海,永不枯竭。《淨行品》的核心,正是從在家到出家,於動中靜中發願,以願力成就清淨行為。 《淨行品》的關鍵要點,是以“無住生心”統攝三業,不住於染也不住於淨。菩薩行的究竟處,在於不執著“清淨相”與“染汙相”,正如《金剛經》所言“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對三業的清淨功德不生貪著(不住於淨),對境緣的染汙不生恐懼(不住於染),以“中道智慧”行於世間,既不逃避紅塵,亦不隨波逐流。從願起行,行滿願成,大願如種子,行為如灌溉,在家居士以“家庭道場、職場菩薩”為願,出家比丘以“紹隆佛種、荷擔如來”為願,無論身份差異,皆需以三業清淨之行滋養願力,最終成就“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的究竟圓滿。 正如《維摩詰經》所言“雖處居家,不著三界;示有妻子,常修梵行”“雖為白衣,奉持沙門清淨律行”,真正的淨行,不在身份外相,而在三業念念契合菩提願,於動中靜中皆能“不為物轉,但自心轉”,這才是菩薩行的真實義。《淨行品》所闡述的,正是如何從信仰中實踐,從身、口、意三業中淨治無明塵勞以成淨行,雖處染境而不被染著,使一切行為皆成淨行,從在家到出家,於動中靜中發願,以願力成就清淨。 《淨行品》的修行要訣,是依理而入、隨事而行,達成理事融通,以清淨心修習十度萬行,使三業清淨莊嚴。“依理而入,隨事而行,理事融通”是佛教修行的核心綱要,強調以空性智慧(理)為根本,在具體事相(行)中實踐,最終實現“智行合一”的圓融境界。以清淨心修十度萬行、莊嚴三業,需把握關鍵路徑。 理入,是以空性智慧照破迷執。首先要通達“理事不二”的究竟義,理即諸法空性(如《般若心經》“五蘊皆空”)、真如法性(一切法的本質無生無滅),是“事物最真實的樣子”或“世界本來的面目”;事即因果業力、六度萬行等世俗法相(如佈施、持戒的具體行為)。理與事的圓融關係是:理是事的“體”,事是理的“用”,就像鏡與影像——鏡體空明(理),影像萬千(事),而影像不離鏡體。《華嚴經》雲“理不礙事,事不礙理,理事無礙,事事無礙”,正是說明理事相即、非一非異。 其次要以“清淨心”統攝修行動機,清淨心的本質是離“能修、所修、修法”的三輪執著(如《金剛經》“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由此可轉凡夫心為菩薩心:凡夫修善時,會執著“我在修”“修後得福報”(著相造作),而因果從不會急躁,它安靜地等待著你意識不到的每一個決定,悄悄寫下未來的劇本,你抱怨命運不公,其實命運都是自己寫的故事,只是不曾記得而已;菩薩修善時,則了知“修即無修”,以“無所住心”行十度,如佈施時不望回報,持戒時不著戒相。 事行,是於十度萬行中莊嚴三業。以佈施度為例,其核心義理是舍離慳貪、三輪體空,應用於三業即:身業上,捐財、以體力助人(如義診、環保);口業上,行法佈施(分享佛法);意業上,舍離“施恩圖報”的念頭。
持戒度以戒護心,防非止惡。身業上,需嚴守五戒或比丘戒;口業上,不妄語、不兩舌;意業上,觀“戒體如幻”,不執著“持戒功德相”。 忍辱度要安住逆境,不生嗔恚。身業上,耐苦勞、受委屈而不動怒;口業上,遭譭謗不反駁,以柔語回應;意業上,觀“逆境如幻”,轉嗔為慈。 精進度需斷惡修善,無有退轉。身業上,勤修禪定、誦經;口業上,常宣法音、讚歎善行;意業上,遠離“懈怠”與“急進”二邊,中道而行。 禪定度要心不散亂,寂照不二。身業上,端身正坐,行住坐臥皆攝心;口業上,語默如鐘,不隨聲塵流轉;意業上,於動靜中保持覺照。 般若度需觀照空性,破迷開悟。身業上,一切行為皆“觀空”而行;口業上,言說契入空性(如“諸法無自性”);意業上,以智慧統攝前五度。 方便度要善巧利他,應機說法。身業上,隨順眾生示現(如居士或比丘相);口業上,用世俗語言詮釋佛法;意業上,知“方便即般若”。 願度需發菩提願,貫穿始終。身業上,以願導行(如行腳乞食為度生);口業上,常誦願文(如四弘誓願);意業上,願力堅固,不退初心。 力度要依願起行,勇猛無退。身業上,難行能行(如長期濟貧);口業上,逆境中宣說正法;意業上,以“願力”勝“業力”,克服障難。 智度成就佛智,圓滿覺悟。身業上,行住坐臥皆合佛智(如威儀寂靜表法);口業上,說“第一義諦”引導眾生;意業上,證“一切智智”,理事圓融。一切智智(梵sarva-jn~a^na,藏tham-cad-mkyen-pah%i-ye-s/es)是佛教中最高層次的智慧,特指佛陀通過自證獲得的不共極智。它不僅是“一切智中最殊勝者”,更是對宇宙真理的徹底了悟,包含對法界一切現象的本質(空性)與現象(權智)的雙重洞察。與相關概念的區分:一切智是聲聞、緣覺所證,僅通達諸法總相(空性),屬根本智;一切種智側重對差別相的認知,而一切智智則統攝總別二相,兼具實相與權巧;道種智是菩薩所修,為成佛前的階段性智慧。 《淨行品》的修行要訣是依理而入、隨事而行,達成理事融通,其關鍵路徑包括理入與事行。理入是以空性智慧照破迷執,既要通達“理事不二”的究竟義,也要以“清淨心”統攝修行動機;事行是於十度萬行中莊嚴三業,包括十度行持的具體實踐與三業清淨的日常對治。 三業清淨的日常對治中,身業要降伏粗重,如理造作。對治“殺盜淫”,需以“眾生皆我昔父母”觀修慈心,遠離一切傷害;積極實踐如素食護生、助印經典等,以善業轉化舊習。口業要語默如法,普利群生。對治“妄語綺語”,需言必真實,不空談是非;積極實踐如誦經持咒(如《楞嚴咒》淨化口業)、贊佛贊僧等,以音聲廣結法緣。意業要觀心轉念,念念歸智。對治“貪嗔癡”,需以“不淨觀”治貪、“慈悲觀”治嗔、“緣起觀”治癡;積極實踐如每日定時觀心(如晨起問“今當何心”),以“正念”替代“妄念”。 理事融通是從“二元對立”到“圓融無礙”,破執關鍵在於離“理廢事”與“執事迷理”二邊。偏空執理是誤區,認為“萬法皆空,無需修善”,否定因果,落入斷滅見,對治之法是須知“緣起性空”——雖空而因果不虛,如《妙法蓮華經》言“三界無安,猶如火宅”,仍需以事行出離;著有執事也是誤區,一味追求形式(如盲目誦經求數量),不知“心淨即國土淨”,對治之法是以理攝事,如誦經時“隨文入觀”而非機械念誦,佈施時“三輪體空”不著“我施、他受”相。 圓融境界是一行攝萬行,一法含無量。十度互融,每一度皆具其他九度,如佈施時需持戒(不貪邪財)、忍辱(不計譏嫌)、般若(知佈施如幻),即一度攝六度;禪定時發願(願度)、以智慧觀照(智度),即一定具十度。三業互攝,身行佈施時,口說隨喜(口業)、意存慈悲(意業),即一身業攝三業;意觀空性時,身儀寂靜(身業)、口念咒語(口業),即一意業融三業。 實踐口訣是念念歸宗,處處道場。動中修要於世事中煉心,工作時視同事為“法緣眾生”,以“佈施度”分享經驗,以“忍辱度”應對衝突,了知“工作即修行”;家庭中對眷屬行“愛語”(口業)、做家務如“掃心地”(身業),觀“家庭即道場”。靜中修要於禪觀中契理,坐禪時以“數息”攝身業,以“默觀”淨意業,了知“能修所修皆空”,此為“以理導事”;誦經時字音清晰(口業)、端身正坐(身業),隨文思惟“經義即自心”,此為“即事顯理”。 終極印證是理事不二的平常心,如龐蘊居士偈“神通並妙用,擔水及砍柴”——擔水砍柴(事)即是神通妙用(理),無刻意造作,自然合道。六祖惠能示現“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於世間事(事)中悟無生忍(理),方為真正的理事融通。 結語:修行若偏“理”則落空談,偏“事”則成執迷,唯有“依理起行,行不忘理”,方能於十度萬行中莊嚴三業,最終抵達“理事無礙、事事無礙”的華嚴境界。正如《永嘉證道歌》所言“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心清淨故,一切行為皆成淨行;心圓融故,理事萬法無非道場。 《淨行品》反映了如何從信仰中實踐,從身、口、意三業中淨治無明塵勞以成淨行,雖處染境而不被染著,使一切行為皆成淨行。從在家居士到出家比丘,無論在日常生活中如何踐行菩薩行,於一切動中靜中,皆需發大願,由願力使行為清淨。 文殊菩薩在《淨行品》中以“善用其心”示人,於一切生死法中,願求離於造作之念,不生希求後有之心,以悟入涅槃。“善用其心”是文殊菩薩揭示的修行核心竅訣,強調以智慧觀照心念,在生死流轉中超越造作與希求,最終悟入涅槃。此中關鍵在於以心為鏡,照破對“生滅法”的執取;以願為燈,指引心念契合無為法性。 真如具有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特性。不生不滅是說無論世界怎麼變化,真如永遠存在,就像鏡子不會因為照不到東西就消失,海水不會因為沒有波浪就乾涸,你開心時真如在,痛苦時真如也在,它不會因為你的情緒起伏而改變。不垢不淨是說真如沒有好壞、對錯、美醜的分別,就像鏡子照到垃圾不會變髒,照到黃金也不會變貴,殺人犯和聖人的真如本質是一樣的,只是他們的行為(現象)不同。不增不減是說真如不會因為你修行就變多,也不會因為你作惡就變少,它一直都在那裏,無論你是乞丐還是國王,真如本質從未改變,只是外在身份不同。 義理根本在於心的“造作”與“離造作”。何為“造作之念”?其本質是源於“我執”的分別心,以“取捨”“得失”“善惡”等二元對立思維,於本自空寂的法界中強立“能為”“所為”。其表現為希求後有(輪回延續),如貪著人天福報、來世果報,如《金剛經》所言“若樂小法者,著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以及刻意造作“修行相”,如執持“非如此不可”的法相(盲目求感應、執著名相),反成心礙。 涅槃為何“離造作”?佛教中的“涅槃”,用大白話來說就是“徹底擺脫痛苦,內心永遠平靜”,它就像把心裏的“火”熄滅了,不再被煩惱、欲望、焦慮這些情緒“灼燒”。涅槃非“造作所得”,而是“離顛倒想”的本然境界(《心經》“不生不滅,不垢不淨”)。如《維摩詰經》雲“若求涅槃,是則造作,非求涅槃”,真涅槃超越“求與不求”,需放下“有所得”之心。 實踐路徑是“善用其心”的三重轉譯。第一重是以“觀”轉“造”——照見心念空性,方法是日常覺照,對起心動念(如貪求、嗔恚)不隨不拒,如《楞嚴經》“知見無見,斯即涅槃”,了知念頭如水上泡,本無自性;特別對治“希求後有”,遇順境時觀“樂受如露,刹那變滅”,不貪著“人天果報”,遇逆境時觀“苦受如電,因緣假合”,不怖畏“惡趣果報”。案例是舍利弗觀“諸法從緣生,還從因緣滅”,超越對生死的憂喜,直趨涅槃。 第二重是以“願”化“求”——轉希求為悲願,核心轉換是凡夫“希求後有”為“我”求福報、求安穩,而菩薩“以願代求”為“眾生”發願“不入涅槃,示現生死”(如《地藏經》“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操作要點是發願時觀“願心亦如空花”(離能發願者、所發願相),但“不壞緣起”(仍力行願行),例如持咒誦經時回向“願此功德,令眾生離苦”,而非“求自身來世富貴”。 第三重是以“寂”融“動”——動靜皆入無為。動中修寂是行住坐臥時念念知“心本無生”,如《六祖壇經》“動上有不動,動上無不動”,做事而心不隨境轉;對治“刻意造作修行相”是不執“必須打坐X小時方為修”,洗碗掃地皆可“心淨明瞭”。打掃也能是一種很好的修行方式,佛告諸比丘,凡掃地者有五勝利:一者自心清淨,二者令他心清淨,三者諸天歡喜,四者植端正業,五者命終之後當生天上(弘一法師《常隨佛學》)。如果我們只是空想,而不具備成熟的心智與周密的行動,即使好運臨頭,也會像第一個得到攝政王鑽石的那位印度奴隸一樣,因福得禍而死得不明不白。“掃地掃地掃心地,心地不掃空掃地。人人都把心地掃,世上無處不淨地。”靜中含動是禪定時以“無緣大慈”照觸眾生(如《普賢行願品》“眾生至心稱名念誦,皆得往生”),非枯守空寂。 誤區對治要離“斷滅”與“執有”二邊。誤區一是以“不作為”為“離造作”,過患是落入“空執”,否定因果(如“修行無需持戒,反正萬法皆空”),對治之法是知“緣起不虛”,雖了知“造作如幻”,但“因果如影隨形”,需以“謹慎心”護持三業,如《中論》言“不依世俗諦,不得第一義”,菩薩行“不壞假名,而說諸法實相”。誤區二是以“厭離生死”為“求涅槃”,過患是生“欣涅槃、厭生死”之心,反成“法執”(如小乘偏空涅槃),對治之法是悟“生死即涅槃”,如《維摩詰經》“煩惱即菩提,生死即涅槃”,於五欲六塵中見清淨本性。佛教中的“涅槃”,用大白話來說就是“徹底擺脫痛苦,內心永遠平靜”。文殊菩薩“遊戲生死”之妙行是示現娶妻生子、飲酒食肉,卻“於諸惑業及魔境,世間道中得解脫”。 文殊菩薩的“善用其心”終極指歸是心之體相,其本體空寂(如《文殊般若經》“一切法如,無有二相”),不可造作、不可希求;妙用無窮(如文殊手持智慧劍,斬斷無明卻不立“斷”相),隨緣起用而不著痕跡。實操口訣:對念誦不貪聲音之美,不著咒句之相,知“能念所念皆如幻”,以音聲當體即空之理,直契“文字般若”;對行事是事來則應(如文殊應機說法),事去不留(如雁過長空,影沉寒水),無“我在度生、我在修行”之念。終極境界如文殊菩薩聖誕偈語“眾生學平等,心隨萬境波。百骸俱舍盡,其如憎愛何?”,非“離生死求涅槃”,而是“了生死即涅槃”——於一切造作中見無造作,於希求心內證無希求,此乃“善用其心”的究竟義。 結語:從“有所得心”到“無所住心”,凡夫以“造作心”求“後有”,菩薩以“無住心”行“非有非無”。若能於日常中對境時觀“心本無生”而不隨境轉,發願時知“願如空雲”而不舍眾生,行持時明“作而無作”而不廢因果,則當下即是文殊菩薩“善用其心”的活道場,亦契入《般若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理事圓融之境。【二會·普光明殿】《淨行品》中反映了如何從信中實踐,從身、口、意三業中淨治無明塵勞以成淨行,染不能染則一切行為皆為淨行。從在家居士到出家比丘,如何在日常生活中踐行菩薩行為,於一切動中、靜中皆發大願,從願中使其行為清淨。文殊菩薩用“善用其心”,於一切生死法中,願求離於造作之念,不生希求後有之心,以悟入涅槃。 【二會·普光明殿】《淨行品》中文殊宣說一百四十一大願,大約分十段:一為在家時十一願、二為出家受戒時十五願、三為坐禪觀七願、四為起坐著衣時六願、五為盥水時七願、六為乞食時五十五願。總之,前十一願為在家菩薩所行之淨行,後面統統講出家菩薩的日常生活,所謂十善道戒是通於在家、出家菩薩的,作為菩薩應以大悲為首,不作罪、不思罪、不怖罪,走向社會各個階層。本文將從願行分類依據、十善道的通融性、大悲為基的實踐邏輯三方面展開,結合經典與修證要點,系統梳理相關法理。 【二會·普光明殿】《淨行品》中文殊宣說一百四十一大願,大約分十段,其中一為在家時十一願,而前十一願與在家菩薩淨行,是世間法中的菩提心。首先看前十一願的攝受範疇,經典依據方面,若參考《維摩詰經》《優婆塞戒經》等大乘經典中的“在家菩薩行”,其願行多圍繞家庭、職場、社會關係展開,例如:孝養父母、慈恤親屬(《善生經》);正命謀生、不欺不盜(《優婆塞戒經·受戒品》);以財施、法施攝受眾生(《維摩詰經·菩薩行品》)。其核心特質為不離紅塵而修出世法,以“人間菩薩”形象示現,如維摩詰居士所言“雖處居家,不著三界;示有妻子,常修梵行”。 在家菩薩的淨行要點在於以俗事為道場:家庭中,行“親菩薩行”,以慈心化解眷屬矛盾,以佛法引導家人向善;職場中,持“正命戒”(如不從事殺生、邪淫相關職業),以“同事攝”方便度化同事。同時,在家菩薩需具備不染世法的智慧:對財富,知“財如流水”,不貪著而能佈施(如《大寶積經》雲“菩薩行施,無慳吝想”);對情感,了知“愛別離苦”,雖愛護家人而不執著“我所”。我們可以認真對待金錢、感情、事業,卻不被它們定義;我們可以全心投入生活,卻不被外境捆綁——真正的自由,不是遠離喧囂,而是心在喧囂中保持清明。對情感,了知“愛別離苦”,雖愛護家人而不執著“我所”,因為痛苦的根源,往往不是事物本身,而是我們給它貼上的“必須標籤”:賺錢本是生存工具,卻被異化為“自我價值測量儀”;愛情本是情感流動,卻因“害怕失去”變成枷鎖;他人評價本是過眼雲煙,卻成了“情緒遙控器”。這些“玩具”本無罪,是我們的執著,讓它們從“工具”變成了“主人”。修行,就是看透標籤背後的本質,把心的遙控器握回手中。

【二會·普光明殿】《淨行品》中文殊宣說一百四十一大願,大約分十段,其一為在家時十一願,除前十一願與在家菩薩淨行(世間法中的菩提心)外,其二為出家菩薩淨行(出世間法的專精修持)。出家願行的核心指向,經典依據如《梵網經》《四分律》等,強調“舍離俗塵,嚴持禁戒,勤修梵行”,例如:托缽乞食、阿蘭若處住(頭陀行);斷除淫欲、不蓄財物(比丘戒根本);以講經、坐禪、守戒為日常(《佛遺教經》)。其表法意義為出家相為“人天福田”,以出世威儀彰顯佛法超越性,如《大智度論》言“出家者,名為法王真子,曠劫稀有”。 出家菩薩的日常行持,以戒法為基:嚴守二百五十條比丘戒(如過午不食、不非時入聚落),以戒法規範身口意,如“整衣束缽,次第乞食,心無染著”;同時行“攝善法戒”:每日誦經、坐香、參訪善知識,精進不懈。在利他方便上,以“法施”為主,為信眾開示因果、空性等法理;以慈悲攝眾,關懷病僧、助念超度,以“無緣大慈”廣度有情。 【二會·普光明殿】《淨行品》中,除前十一願與在家菩薩淨行(世間法中的菩提心)、出家菩薩淨行(出世間法的專精修持)外,其三為十善道戒(在家與出家菩薩的共通基礎)。十善道的普適性內容包括身三善(不殺、不盜、不邪淫)、口四善(不妄語、不兩舌、不惡口、不綺語)、意三善(不貪、不嗔、不癡)。其通融性體現在:在家菩薩以“不邪淫”替代“不淫欲”(容許正淫),其餘與出家戒相通;出家菩薩以“不淫欲”為根本(比丘戒淫為波羅夷罪),餘九善道與在家一致。經典依據為《佛說十善業道經》雲:“十方諸佛、菩薩、天龍八部,皆以十善為法界體性,不離此岸,達於彼岸。” 十善道的深層意義在於止惡與行善不二:止殺可延伸為放生、護生(積極慈悲);止盜可延伸為佈施、分享(主動利他);止妄語可延伸為說誠實語、柔軟語(淨化口業)。十善既是人天福報之因(世俗善),亦是菩薩行的基礎(出世善),如《華嚴經》言“十善業道,皆能攝受一切佛法”。 【二會·普光明殿】《淨行品》中,除前十一願與在家菩薩淨行(世間法中的菩提心)、出家菩薩淨行(出世間法的專精修持)、十善道戒(在家與出家菩薩的共通基礎)外,其四為以大悲為首(超越罪業的菩薩行邏輯)。“不作罪、不思罪、不怖罪”包含三重境界:不作罪,是以戒為師,防非止惡,如《佛說戒香經》言“戒香普薰,滅世間罪”;不思罪,是若偶造過失,不隨“悔箭”沉溺(如《梵網經》“懺除即清淨”),以“罪性本空”觀照(《觀普賢菩薩行法經》“一切業障海,皆由妄想生”);不怖罪,是菩薩為度眾生,雖處惡世而無畏,如《大集經》載“菩薩摩訶薩,不畏惡道,為度眾生,入生死海”。 大悲心的實踐展開,首先是超越“有罪/無罪”的分別:不為“自身清淨”而逃避眾生(如小乘自了),反以“大悲”入濁世,如《法華經》所言“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何身而為說法”;例如菩薩入屠宰場,以方便力勸人改行,雖處染境而心不染,此為“不怖罪”的大悲行。其次是轉罪業為道用:遇譭謗時,修“忍辱波羅蜜”;遇苦難時,發“代眾生苦”願,如《地藏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二會·普光明殿】《淨行品》中,除前十一願與在家菩薩淨行(世間法中的菩提心)、出家菩薩淨行(出世間法的專精修持)、十善道戒(在家與出家菩薩的共通基礎)、以大悲為首(超越罪業的菩薩行邏輯)外,其五為菩薩行的終極圓融(通貫在家與出家,超越階層局限)。打破身份執著是關鍵,菩薩行的本質是“心行”,在家與出家非“優劣之分”,而是“根機之別”:在家菩薩以“居士相”行“人間菩薩道”(如維摩詰、傅大士);出家菩薩以“比丘相”行“出世解脫道”(如舍利弗、目犍連)。其核心統一於“菩提心”:無論身份,皆以“上求佛道、下化眾生”為根本(《菩提心論》“發心為因,成佛為果”)。 深入社會各階層的方便善巧,在於隨類化身:對權貴,以“富貴學道難”警示,勸其佈施修福;對貧賤,以“因果不虛”鼓勵,助其離苦得樂;對外道,以“緣起正見”破其邪執,令入佛智。同時要做到不住無為,不脫有為,如《維摩詰經》所言“菩薩行於非道,是為通達佛道”——在商業、藝術、教育等領域,以“十善”“六度”淨化行業風氣,此即“不作罪、不思罪、不怖罪”的大悲實踐。 結語:從“身份修”到“心行修”的超越,菩薩行的精髓不在於“在家/出家”的外相,而在於“大悲為體,智慧為用”的內在心行。十善道作為共通基礎,大悲心作為根本動力,使菩薩無論身處何階層,皆能“以出世心做入世事”:在家者,於家庭職場中修“淨行”,以“火中生蓮”之姿,成為“世間菩薩”;出家者,於道場戒律中修“梵行”,以“人天師表”之態,成為“出世菩薩”。最終同歸“無住生心”之境,如《金剛經》言:“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故名無上正等菩提。” 【二會·普光明殿】·【賢首品】賢首品,以賢首菩薩為品名。依十信法門,發心進修,所證功德與佛同等,無作性用,出入自在,心境皆無差別。十信心滿速證初位,生如來家,住法王法,此為第二會竟。 你所提及的“十信法門”是佛教天臺宗、華嚴宗等漢傳佛教宗派修行體系中的重要階位,屬於“菩薩五十二階位”中的初始階段,代表修行者從凡夫向菩薩道邁進的信心建立與基礎培養。 一、十信法門的核心內涵:“信”在佛教中並非盲目信仰,而是基於對佛法義理的理解與實踐驗證後產生的堅定正信。十信法門以“信”為核心,通過十個次第的修心過程,逐層破除迷惑、增長善根,最終成就“信心圓滿”,為進入更高階位(如十住、十行、十回向等)奠定基礎。 二、十信階位的次第解析:1. 信心,核心定義為深信一切法本自圓滿,眾生皆具佛性(如來藏)。 “如來藏”是佛教中的重要概念,尤其在大乘佛教經典(如《如來藏經》《勝鬘經》《楞伽經》等)中被廣泛闡述。其核心思想圍繞“眾生本具佛性”展開,強調一切眾生內在皆蘊含清淨、覺悟的潛能,如同寶藏被煩惱遮蔽,需通過修行去除染汙,方能顯現本有的佛性光明。以下從概念內涵、思想源流、與相關理論的辨析等方面展開說明: 一、如來藏的基本含義:1. 字面與隱喻解析:“如來”指佛陀的法身、究竟覺悟的狀態,亦可理解為“真如”(宇宙萬法的本質)。“藏”(梵語:Tathāgatagarbha)意為“胎藏”“含藏”,隱喻眾生心中含藏著與佛無異的清淨本性,如金礦中的金子、蓮花中的佛果,雖被雜質或淤泥包裹,本質從未改變。 2. 核心義理:本具性,如來藏是眾生本自具足的“內在佛性”,非後天造作,亦非外力賦予,如《如來藏經》以九種比喻說明:譬如貧女家中藏有珍寶而不自知,眾生雖在輪回中,如來藏從未失壞。染淨不二,如來藏雖被貪、嗔、癡等煩惱覆蓋(稱“客塵煩惱”),但其本體清淨無染,煩惱是暫時的“客塵”,佛性是永恆的“主人”,二者非一非異。覺悟之基,眾生之所以能修行成佛,正因本具如來藏,修行的本質是“去染顯淨”,而非“從無到有”地創造佛性。 如來藏思想的修行與實踐意義:1. 信心建立,修行者確信“自身本具佛性”,如同烏雲蔽日而太陽不滅,即使暫時被煩惱困擾,亦能通過精進破除障礙,成就佛果,這為修行提供了終極依據和動力。同時,因果業力真實不虛,三寶(佛、法、僧)為究竟歸依處。修證要點為破除“無因論”“斷滅論”等邪見,建立對佛法的根本認知,如《華嚴經》雲:“信為道元功德母,長養一切諸善法。”信心是修行的起點,猶如種子入土,雖未萌芽,卻含藏無限生機。 2. 念心,核心定義為憶念佛法不忘,以正念攝心,念念與佛道相應,遠離妄念雜染。修證要點為通過念佛、觀法、持咒等方式,訓練心念專注,如《楞嚴經》“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初修者常因習氣干擾而忘失正念,需反復提醒、持續精進,逐漸養成“念茲在茲”的習慣。 3. 精進心,核心定義為於佛法修行勇猛邁進,不退縮、不懈怠,如《大智度論》所言:“精進是法城,能破煩惱賊。”修證要點為克服懶惰、放逸等“懈怠心所”,以四正勤(已生惡令斷、未生惡令不生、未生善令生、已生善令增長)為實踐準則。精進非盲目急躁,而是“如救頭燃”般清醒而持續地用功,例如每日固定誦經、坐禪、行善等。 4. 慧心,核心定義為以智慧觀照諸法實相,了知“緣起性空”之理,不執迷於表像。修證要點為學習經論(如《金剛經》《心經》),以“聞、思、修”三慧次第生起觀智。初階智慧表現為能區分“法與非法”“正見與邪見”,進而以智慧對治煩惱,如以“無常觀”破執著,以“慈悲觀”化嗔恨。 5. 定心,核心定義為心住一境,不散亂、不動搖,成就禪定功德(如四禪八定)。以下完整呈現四禪八定的內容: 四禪,又稱四靜慮,是修行者逐步深入禪定的四個主要階段,每一個階段都代表著修行者心境與精神狀態的重大轉變與提升。 1. 初禪:初禪為離生喜樂地。修行者在此階段,通過專注的修持,成功斷除了欲界的貪欲、嗔恚等煩惱,從而遠離了欲界的粗重境界。此時,修行者內心生起喜樂之感,這種喜樂並非來自外界的物質刺激,而是源於內心的寧靜與解脫。身體也會體驗到前所未有的輕安,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負擔,身心都沉浸在一種愉悅、舒適的狀態之中。在這一階段,修行者的思維仍較為活躍,存在尋(對事物的粗略思考)與伺(對事物的深入思考)。例如,古印度的一些修行者,在山林中閉關修行,通過長時間的專注訓練,逐漸進入初禪狀態,他們感受到內心擺脫世俗欲望後的輕鬆與喜悅,對修行之路充滿信心。 2. 二禪:二禪名為定生喜樂地。修行者進一步舍去初禪中的尋、伺(尋為對事物的粗略思考,伺為對事物的深入思考),使內心更加純淨、專注,達到了一種“內淨”的狀態。此時,修行者的定力進一步增強,基於這種更深層次的定境,所產生的喜樂比初禪更為殊勝、強烈。這種喜樂如同從內心深處源源不斷湧出的清泉,滋潤著修行者的身心。內心的平靜與專注使得修行者對外界的干擾不再敏感,能夠長時間安住於禪定之中。比如,在一些傳統的佛教寺院裏,僧人通過每日嚴格的禪修訓練,逐漸從初禪進階到二禪,他們在禪定中體驗到內心的極度寧靜與喜樂,精神境界得到極大提升。 3. 三禪:三禪稱為離喜妙樂地。在這個階段,修行者舍去了二禪中的喜樂,因為喜樂仍帶有一定的情感波動。此時,修行者進入了一種純粹的“樂”的境界,這種樂更為深沉、寧靜,超越了一般的喜樂感受,是一種身心高度和諧、寂靜的愉悅狀態。修行者的呼吸變得極為細微,甚至近乎停止,內心如同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三禪的境界使得修行者的身心得到深度的滋養與淨化,其定力和智慧也在悄然增長。歷史上,有許多大德高僧在長期的修行中達到三禪境界,他們的身心狀態發生了顯著變化,對外界的物質需求大幅降低,內心充滿了慈悲與智慧。 4. 四禪:四禪叫做舍念清淨地。修行者在此階段舍去了三禪中的樂受,同時也舍去了一切的念想,達到了一種純粹的清淨狀態。此時,修行者的心念不再有任何的起伏與擾動,超越了苦與樂的二元對立,處於一種絕對平靜、安寧的境界。呼吸完全停止,身體如同大地一般穩固、寂靜。四禪的清淨境界為修行者進一步觀照諸法實相、獲得更高層次的智慧奠定了堅實基礎。例如,一些長期閉關修行的修行者,在歷經多年的努力後,成功證入四禪,他們能夠在長時間的禪定中深入體悟佛法的真諦,對世間萬物的本質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 八定在四禪的基礎上,進一步延伸和深化,包含了四種無色定,展現出更為高深的精神境界。 1. 空無邊處定:修行者在四禪舍念清淨地的基礎上,將注意力從物質世界完全轉移開,專注於對“空”的觀想。他們思維“空”的概念,逐漸突破對身體和物質的執著,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融入了無邊無際的虛空之中,沒有任何物質的阻礙與局限。此時,修行者超越了對物質世界的認知,進入了一個純粹以意識體驗為主的“空”的境界。
2. 識無邊處定:從空無邊處定進一步深入,修行者轉而觀照自己的識心,思維“識”是無邊無際的。此時,修行者不再專注於外在的虛空,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內在的意識層面,體驗到意識的無限延展,仿佛意識可以涵蓋一切,沒有邊界。這種定境使修行者對自身意識的本質有了更深刻的探索。 3. 無所有處定:在識無邊處定的基礎上,修行者進一步放下對意識的執著,觀想“無所有”。此時,修行者的內心不再執著於任何事物,包括對空、識的認知,進入了一種“無所有”的寂靜狀態,仿佛一切都不存在,內心達到了一種極致的空靈與寂靜。 4. 非想非非想處定:這是八定中最為高深的境界。修行者既超越了“想”(有明確的思維活動)的狀態,又超越了“非想”(完全沒有思維活動,如同無意識狀態)的狀態,處於一種極其微妙、難以言表的境界。此時,修行者的意識處於一種極度細微、若有若無的狀態,幾乎接近涅槃寂靜的邊緣,但尚未完全證得涅槃。佛教中的“涅槃”,用大白話來說就是“徹底擺脫痛苦,內心永遠平靜”,它就像把心裏的“火”熄滅了,不再被煩惱、欲望、焦慮這些情緒“灼燒”。在歷史記載中,一些修行者經過長時間艱苦卓絕的修行,才有可能短暫地進入這個高深的定境,體驗到其中難以言傳的微妙境界。 定心的修證關鍵在於以定發慧,修證要點為通過數息、觀想等禪修方法,降伏“心猿意馬”,漸次達到“制心一處,無事不辦”。但定心非單純追求寂靜,而是培養“動中定力”,即在日常生活中保持清明覺察,如《六祖壇經》所言:“外離相為禪,內不亂為定。” 6. 不退心:核心定義為修行遇順逆境界皆不退轉,於菩提心(上求佛道、下化眾生)堅定不移。修證要點為面對困境(如業障現前、他人譭謗)不退縮,面對善境(如禪定輕安、功德現前)不貪著,如《華嚴經》形容:“猶如金剛,不為一切之所破壞。”此心需以信心、慧心、定心為基礎,方能“風吹不動,雨打不搖”。 7. 護法心:核心定義為護持佛法、護念眾生,願承擔弘揚正法、饒益有情的責任。修證要點包括外護與內護,外護是守護經典、道場、僧團,乃至以善言善語消除他人對佛法的誤解;內護是守護自心清淨,不為邪見、煩惱所侵,如《維摩詰經》雲:“護心解脫,則護一切佛法。”此心體現菩薩“自利利他”的初階發心,從“獨善其身”轉向“兼濟天下”。 8. 回向心:核心定義為將所修功德(如誦經、佈施、禪定等)回向給法界眾生,願共成佛道,不取功德相。修證要點為破除“功德私有”的執著,以三輪體空(無施者、受者、施物)的智慧行回向,如《普賢行願品》“所有功德,悉皆回向一切眾生”。回向可擴大心量,轉化“小我”為“大我”,回向是連接“自利”與“利他”的關鍵。 9. 戒心:核心定義為以戒為師,嚴持佛戒(如五戒、菩薩戒),守護身口意三業清淨。修證要點為不僅遵守外在戒律條文,更需內修“心戒”,如《梵網經》強調“戒心為因,止惡行善”。戒是“定慧之基”,持戒清淨則心無掛礙,如《四分律》雲:“戒淨則心淨,心淨則慧生。” 10. 願心:核心定義為發起廣大菩提願(如阿彌陀佛四十八大願、普賢菩薩十大願),願盡未來際度化眾生、成就佛果。修證要點為以“四弘誓願”為總綱:“眾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願心需具體落實於行動,如發願每日誦經、定期佈施、隨喜他人善舉等,使“願”不淪為空言。 三、十信法門的功德意義:建立修行根基方面,十信圓滿後,即入“十住位”初階(發心住),象徵正式成為“如來家子”,躋身大乘菩薩行列。破除我法二執方面,通過十信的次第修證,逐步淡化對“自我”與“法相”的執著,趨近“無我”境界。成就妙用自在方面,如提問中所言,十信心滿者“心境無差別,出入自在”,能以無住之心應對萬境,漸顯佛菩薩的“無作性用”(不假造作,自然利益眾生)。 結語:十信法門看似以“信”為名,實則貫穿“信、解、行、證”的完整修學鏈條。修行者需在每個階位中反復熏習、次第突破,最終從“凡夫之信”昇華至“菩薩之信”——即《華嚴經》所言“信滿法界”,心與佛心、眾生心、萬法性空之理徹底相應。此過程非一蹴而就,需以“長遠心”“堅固心”持續精進,方能“速證初位,生如來家”。 二、十信心滿的境界與意義:1. “速證初位,生如來家”,初位指菩薩五十二階位中的“十住位”初階(如“發心住”),標誌著修行者從“外凡位”(未入聖流)進入“內凡位”(接近聖果),正式成為“如來弟子”;生如來家比喻破除“無明殼”,悟得“一分法身”,如《涅槃經》言“破無明闇,見佛性故,名出生如來家”,從此以“佛知見”為根本,不再退轉。2. “住法王法”的深層含義,法王指佛陀,以“法”統禦一切眾生,故稱“法王”;住法王法指安住於“一乘妙法”(如《法華經》開示的“唯有一佛乘,無二亦無三”),了知眾生皆可成佛,且自心本具佛性,與佛功德平等(如《大乘起信論》“心體離念,即是如來平等法身”)。 三、十信法門的現代啟示:1. 修行的次第性與圓融性,十信雖分十個階位,但若從“一念心”觀之,信、念、精進等功德本自圓融——如“信心”中含慧(正信)、定(心不散亂),“願心”中攝戒(願持戒)、回向(願度眾生),體現“次第中有圓融,圓融不礙次第”的佛教哲學。2. 凡夫修行的起點與方向,對現代修行者而言,“十信”並非高不可攀:信心是從“皈依法”開始,通過學習經典建立正見;念心是以“日常念佛/誦經”培養正念;精進心是在工作、生活中踐行“諸惡莫作,眾善奉行”;願心是從“小願”(如願家人平安)擴展至“大願”(願眾生離苦),逐步拓寬心量。3. “與佛同等”的本質,此非指“功德量”與佛等同(佛具圓滿萬德,眾生尚在修證),而是指“心性本體”平等——如《六祖壇經》言“何其自性能生萬法”,眾生本具的佛性與佛無別,只需通過十信等階位破除障礙,顯發本有功德。 結語:“十信法門”如登樓之階,從“信心”起步,至“願心”圓滿,層層遞進又環環相扣,體現了佛教“從有入空,從空出有”的修行智慧。對初學者而言,不必執著於階位名相,而應把握其核心——以“信”為基,以“願”為導,在生活中念念不離菩提心,逐步趨近“心境無差別”的自在境界。正如《華嚴經》所言:“信為道元功德母,長養一切諸善法”,信得真、願得切,自能在修行路上穩步前行。 實叉難陀翻譯的《八十華嚴》,澄觀大師將其分為“七處九會”,其中初會菩提場共有六品十一卷,二會普光明殿宣講十信法門,有六品四卷,三會忉利天宮宣講十住法門,共六品三卷。第三會在忉利天宮,世尊放兩足指光,法慧菩薩為會主,入無量方便三昧,說十住法門,共六品三卷,這六品分別是《升須彌頂品》第十三、《須彌偈讚歎品》第十四、《十住品》第十五、《梵行品》第十六、《初發心功德品》第十七、《明法品》第十八。 【三會忉利天宮】《升須彌頂品》中提到,從十信心滿開始,修行者始住法王法,生如來家,永不退轉,從凡夫進升到賢位。《升須彌頂品》論及佛陀不離光明殿卻能為忉利天人說法,難免讓人產生疑問,首先應該明白佛的法身遍一切處,超越時空的境界猶如虛空,比如空中一輪明月,千江水呈千江月,清淨法身沒有離開覺性,就像舟船各向南北行駛,月亮也隨其移動,但天空的明月實際上只有一輪,以此可說明如來雖不動普光明殿,同樣能在忉利天說法。再仔細推量,佛說法如同陽光普照大地,沒有時間先後之別,只因眾生根機有別,聞到的佛法才呈現差異,所謂一音演教,各類眾生各得其解。 在佛教義理裏,佛陀能不離光明殿卻為忉利天人說法,“忉利天人”是佛教術語,“忉利天”為欲界六天中的第二層天,又稱“三十三天”(並非指三十三層天,而是因由三十三位天神治理而得名),“忉利天人”即指居住於忉利天的眾生,在佛教宇宙觀中屬於六道裏的“天人道”,是善業果報所感的有福之身。據佛教經典描述,忉利天位於須彌山山頂,中央為帝釋天(釋提桓因)的宮殿“善見城”,周圍分佈著三十二座天城,由三十二位天神(如大功德天、辯才天等)分別治理,合稱“三十三天”。此天環境殊勝,天眾生活安樂,有種種妙寶、香花、甘露,宮殿樓閣皆由金、銀、琉璃等珍寶構成,充滿光明與喜樂。 在壽命與福報方面,忉利天人壽約一千歲(以人間百年為一日計算,其一日夜相當於人間百年),天壽極長;飲食、服飾、享樂皆隨念可得,無有疾苦,是世人行善積德所感的善果報。二、忉利天人的特徵與業因:身形與福報上,忉利天人容貌端正、身具光明,遠超人間眾生;其化生而非胎生,出生時即具天衣、天冠等莊嚴之相,無需父母養育。獲得忉利天果報的主要業因是修持五戒十善(如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等),並積累一定福德(如佈施、供養、護持佛法等)。 天人的憂苦在於,雖忉利天福報殊勝,但仍未脫離六道輪回。天人臨終時會有“五衰相現”(如衣裳垢膩、頭上花萎、身失光澤、腋下出汗、不樂本座),預示壽命將盡,此後可能隨業流轉至其他道(善業未盡者或可繼續生天,惡業重者則墮入三惡道)。三、佛教中的相關典故:佛陀升忉利天為母說法,據《地藏經》《佛說盂蘭盆經》等記載,佛陀成道後,曾上升忉利天為往生此天的母親摩耶夫人說法,歷時三個月,宣講因果業報、孝親等教法,後由弟子目犍連尊者以神通接佛陀返回人間。這一典故體現了佛教對孝道的重視,也說明忉利天是佛陀教法所及之處。 天人的修行意義在於,佛教認為天人道雖樂多苦少,但仍屬“有漏”(不究竟)的果報,執著於天福反而可能阻礙解脫。因此,佛陀常教導天人要“勤修善法,莫放逸”,應進一步追求出離輪回的“無為法”(如聲聞、緣覺、菩薩之道)。四、與現代文化的關聯:忉利天的概念在佛教藝術(如壁畫、雕塑)中常有體現,如敦煌壁畫中的“帝釋天”形象;在文學作品(如《西遊記》)中,“三十三天”也被借用為天界的象徵。從佛法本質而言,忉利天的描述旨在說明“因果不虛”,鼓勵世人斷惡修善,同時警示世人莫貪著世間福報,當追求究竟解脫。 佛陀能不離光明殿卻為忉利天人說法,主要基於以下幾個方面:首先是忉利天人佛之法身特性,佛的法身遍一切處,超越時空限制,猶如虛空無所不在,就像空中明月,千江有水千江月,無論舟行南北,月皆隨其行,實則天空明月只有一輪,這表明佛的法身本就遍滿一切處,在普光明殿與在忉利天並無本質區別,所以佛陀雖未從光明殿動身,卻能在忉利天為天人說法。其次是佛之神通與無礙力,佛陀具有無量神通與自在無礙之力,能以種種方便善巧,於一處而普現於一切處,《華嚴經》中強調佛的境界不可思議,能在不動道場的情況下,分身十方,應機說法,如《華嚴經》中諸多菩薩承佛神力,能遍觀十方世界,佛陀更是能以其自在力,在不改變自身所處的情況下,於忉利天示現說法。最後是眾生根機與感應道交,眾生根機不同,對佛法的感知和領悟也不同,佛說法如陽光普照大地,雖無時間先後之別,但眾生因自身業力、根基等差異,所聞佛法呈現差異,即“一音演教,隨類各解”。忉利天眾生機緣成熟,能感得佛在忉利天說法,這並非佛的法身有實際的空間移動,而是眾生依自身因緣所感得的化現。 佛的三身(法身、報身、化身)是大乘佛教重要的核心概念,親證三身需通過長期的修行實踐與智慧覺悟。法身的本質是一切眾生本具的“真如法性”“佛性”,超越生滅、染淨,是宇宙萬有的本體,非造作、非思維可及,需通過破除無明、證悟實相而顯發。修行目標為破除“我執”“法執”,徹見諸法空性,親證“心佛眾生,三無差別”的究竟真理。報身的本質是修持圓滿後所顯發的智慧莊嚴之身,象徵佛的無量功德與果報(如阿彌陀佛的極樂淨土、盧舍那佛的華藏世界)。修行目標為通過積集福慧資糧(如六度萬行),淨化心靈染汙,顯發本具的無量光明與功德。化身的本質是佛為度化眾生而顯現的應化之身(如釋迦牟尼佛的生滅示現),隨眾生根機而變現,方便說法度生。修行目標為發起菩提心,以慈悲願力廣度眾生,成就“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的妙用。 二、親證三身的核心修行路徑:佛教各宗派(如禪宗、淨土宗、密宗、天臺宗等)對三身的修證有不同側重,但核心皆圍繞“戒定慧”三學與“菩提心”展開,以下為共通的關鍵次第:1. 基礎:建立正知見,發菩提心。依止經典與善知識,深入經藏(如《金剛經》《法華經》《華嚴經》《楞嚴經》等),理解三身的義理,破除“常見”“斷見”,樹立“緣起性空”“不二法門”的正見。發菩提心,以“上求佛道、下化眾生”為根本願力,此為修行的動力源泉,《華嚴經》雲:“忘失菩提心,修諸善法,是名魔業。”2. 修心:破除無明,顯發法身。修戒定慧,息滅煩惱,持戒是以戒律規範身口意(如五戒、菩薩戒),淨化行為,減少貪嗔癡的造作,為定慧打下基礎;修定是通過禪定(如念佛、觀呼吸、參話頭、密宗觀想等)收攝散亂心,培養專注力,進而照見內心實相;修慧是以般若智慧觀照諸法空性,如禪宗“明心見性”、中觀“緣起性空”、唯識“萬法唯識”的觀修,逐步破除“人我執”與“法我執”。證悟法身的關鍵是在定慧等持中,忽然一念相應,破除無明殼障,親見本自清淨的法性(如禪宗的“開悟”“破初關”),此時雖見法身,但仍需保任修行,淨除習氣。 3. 積資:圓滿福慧,成就報身。福慧雙修,缺一不可,修福是通過佈施、供養、服務眾生等積累福德資糧,如淨土宗念佛回向、密宗廣修供養、菩薩行的利他實踐;修慧是深入般若空性,以無住心行一切善法,將福德轉化為智慧(《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報身的顯發是當福德與智慧修持圓滿(如歷經菩薩五十二階位),清淨法身自然顯發無量莊嚴報身,住於諸佛淨土,為大菩薩眾演說一乘了義法。4. 起用:慈悲利他,成就化身。從自利到利他的昇華,證悟法身、成就報身後,以無緣大慈、同體大悲,隨眾生因緣顯現化身,廣度有情,如觀世音菩薩“千處祈求千處應”,釋迦牟尼佛“觀機逗教”。化身的修行實踐是在生活中踐行菩薩行,以四攝法(佈施、愛語、利行、同事)方便度生,念念不離菩提心,處處顯現慈悲智慧,此時雖現凡夫相,卻已契入佛之境界,所謂“眾生度盡,方證菩提”。 三、不同宗派的修證特色:禪宗以“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為核心,通過參話頭、觀心等方法,直接契入法身實相,見性後需“保任”(護持覺悟心),曆境煉心,淨除習氣,漸次圓滿報身與化身功德。淨土宗以念佛為宗,仗阿彌陀佛願力往生淨土,臨終蒙佛化身接引,往生後於淨土中聞法修持,悟無生法忍(契入法身),花開見佛(親見報身),成就後倒駕慈航(顯現化身度生)。密宗以三密相應(身結印、口誦咒、意觀想)為方便,直接觀修本尊報身,淨除業障,證悟自心即佛(法身),通過生起次第與圓滿次第的修持,即身成就三身功德。天臺宗/華嚴宗以“止觀”或“法界觀”統攝修行,從“一心三觀”(空、假、中)悟入法身,以“六即佛”(理即、名字即、觀行即、相似即、分證即、究竟即)次第斷惑證真,圓滿三身。 四、關鍵要點與誤區警示:三身本自具足,非從外得,眾生本具法身佛性(《涅槃經》:“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報身、化身如金礦中的金,需通過修行提煉方顯,勿執“三身為外在所得”,當從自心覺悟入手。次第與圓融的統一,從修證次第看,先見法身,再圓滿報身、化身;但從實相而言,三身不二,如《大乘起信論》雲:“法身即報身,報身即化身,一身具足三身功德。”初悟時即分證三身,究竟圓滿需曆劫修行。破除“神通迷信”,回歸心性,親證三身非追求外在異象或神通,而是內心的覺悟與慈悲的自然流露,若以“求感應”“求境界”為目標,反易入魔障,偏離正道。依止傳承,循序漸進,三身修證需具德導師引導,尤其密宗、禪宗等“甚深法”,若無明師指點,易落“增上慢”或“邪見”,當以經典為依據,以戒為基,穩步前行。 結語:親證佛的三身,本質是“轉迷為悟、轉識成智”的過程:法身需破無明、悟實相;報身需積資糧、修功德;化身需發大願、度眾生。此過程非一蹴而就,需以“長遠心”“平常心”踐行菩薩道,於生活中曆事煉心,最終成就“清淨法身、圓滿報身、千百億化身”的究竟佛果。正如《六祖壇經》所言:“佛是自性作,莫向身外求”——外修萬行,內悟自心,方是親證三身的不二法門。
《華嚴經》裏講,法慧等十位菩薩曾在佛陀座下,用十個月時間專注修持清淨的“梵行”(即離欲、正念的修行生活)。【三會·忉利天宮】《須彌偈頌品·須彌偈讚歎品》中提到,“十住位”的修行以“智慧”為根本(體),以“觀照力”為應用(用)。“觀照”是重要的修行方法,指以清淨心如實觀照事物的本質,破除妄想執著,獲得覺悟。其核心內涵包括緣起性空與止觀雙修,緣起性空是觀照世間萬物皆由因緣和合而成,無固定不變的“自性”,從而放下對“我”“法”的執著;止觀雙修中,“止”即禪定,使心專注,“觀”即智慧,以般若(智慧)觀照諸法實相,二者相輔相成。實踐方法有白骨觀/不淨觀,通過觀想身體的無常與不淨,破除對色身的貪執;還有念佛觀,專注念佛號,以一念代萬念,在專注中培養觀照力。 【三會·忉利天宮】《須彌偈頌品·須彌偈讚歎品》中還指出,“十住位”的修行以“智慧”為根本(體),以“觀照力”為應用(用),當智慧生起時,無明煩惱就會像熱湯遇冰一樣融化,內心會變得清涼明澈,如同明月朗照夜空。其實每個眾生天生就具備佛的“法身智慧”,就像金礦裏本就含有純金,只是被“無明障蔽”(如同金礦外的岩石)阻隔了覺知,才無法意識到自己本自圓滿的本性。要成就“慧身”(智慧的圓滿境界),不能依賴別人“喂飯式”的教導,必須通過善巧的方法降伏躁動的心念,就像園丁修剪雜草才能讓花朵綻放,當內心清淨時,本具的智慧自然顯發。 “十住位”的修行以“智慧”為體,以“觀照”為用,“十住”是菩薩修行的十個階位(如發心住、治地住等),核心是建立對“諸法實相”的根本認知。結合《華嚴經》《菩薩瓔珞本業經》等經典,“十住位”出自《華嚴經・十住品》《菩薩瓔珞本業經》等大乘經典,是菩薩五十二階位(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覺、妙覺)中的第二階段,與十行位、十回向位合稱為“三賢位”,標誌著菩薩從凡夫向聖者的過渡,為進入“十地聖位”奠定基礎。其核心目標是通過十住位的修行,成就“般若智慧”與“慈悲方便”,破“分別我執”及破“部分法執”,伏住煩惱現行,趨向“無生法忍”。

7. 不退住:道心堅如石,魔障亦難摧。“不退”包含三義,第一位不退,指已入菩薩乘,不再退轉至聲聞、緣覺或凡夫位;第二行不退,指雖遇挫折(如眾生剛強難化、修行苦行),仍精進不懈,如《普賢行願品》所言“念念相續,無有間斷”;第三念不退,指安住於“念佛、念法、念僧”,心心系於菩提,不為五欲六塵所轉。在對治障礙方面,需以“無常觀”對治懈怠,因為知曉生命短暫,所以要抓緊修行;同時以“慈悲觀”對治退心,見眾生苦便會念及“我若退轉,誰來救度”,從而生起責任感。 “十住位”中的“住”,並非指住房子的“住”,而是“安住、站穩”的意思,就像人學走路,剛會站是“初住”,會走幾步是“二住”,一步比一步穩,到第十住就像走熟了平路,腳底下不再搖晃。“十住”是修行中從“剛入門”到“心漸穩”的十個階段,如同學生從一年級讀到十年級,一步一個臺階。第七住叫“不退住”,即“站穩了,不會往後退”,經中說“道心堅如石,魔障亦難摧”,這裏的“道心”就是“想修行、想變好的心”,這顆心像石頭一樣結實,哪怕遇到麻煩(魔障),也不會被打垮。印光大師常說:“學道如登樓,進一分有一分的光景,退一分就失一分的受用。”“不退住”就像登樓到了第七層,腳底下踩實了,不會再滑回第六層、第五層。 再講“不退”的三個意思,第一個是位不退,可理解為“定了方向,就不換道了”。“位”指“修行的位次、方向”,就像種地,你選了種水稻(菩薩乘),就不會改種小麥(聲聞)、玉米(緣覺),更不會改種野草(凡夫),這就是“位不退”。其中,“菩薩乘”的“乘”是“車子”的意思,“菩薩乘”就是“能載著自己和別人一起到好環境的車”,即不光想自己修好,還想幫別人一起修;聲聞、緣覺則是“只載自己的車”,聲聞是“聽了道理就想自己解脫”,緣覺是“自己琢磨明白道理就想自己安穩”,不想帶別人;凡夫位就是“沒方向的車”,被貪心(想要這想要那)、嗔心(看誰都不順眼)牽著跑,今天東明天西。“位不退”就是一旦坐上“菩薩乘”這班車,就認准了“拉著別人一起走”的方向,再也不會跳上“只拉自己”的車,更不會跳下車瞎跑。舉個生活例子,就像有人決定當老師(菩薩乘),心裏認定“要教好學生,讓更多人有學問”,哪怕當老師累、賺錢少,也不會說“我還是去當只照顧自己的小老闆(聲聞)”,更不會說“我啥也不幹,混日子算了(凡夫)”,這就是“位定了,不會退”。蓮池大師在《竹窗隨筆》裏說過一個比喻:“就像人住慣了好房子,不會再願意住漏雨的破屋。”“菩薩乘”就像“好房子”,住進去(認定方向)了,就不會再想回“破屋”(聲聞、凡夫位)。 第二個是行不退,即“遇到坎兒,步子也不停”。“行”指“修行的行為”,比如念佛、行善、忍辱這些具體的事,“行不退”就是哪怕做這些事時遇到麻煩,也不會停下,經中說“如《普賢行願品》‘念念相續,無有間斷’”,就是“每個念頭都連著修行的初心,從沒斷過”。所謂“遇到的坎兒”,比如想幫別人,反而被人罵“多管閒事”;想每天念佛半小時,結果總被家裏的事打斷;想吃素,別人卻說“你太裝了”。這些時候,要是心裏想“算了,不弄了”,就是“行退了”;要是還接著做,就是“行不退”。蕅益大師年輕時學佛,家裏人反對,說“好好讀書考功名,學這個幹啥”,他不管,照樣每天讀經,後來眼睛生病,幾乎瞎了,還是摸著字繼續讀,有人勸他“歇歇吧”,他說:“我讀經不是為了自己舒服,是想弄明白道理,以後能告訴別人。”這就是“行不退”,做事的腳步不會被麻煩攔住。再舉個生活例子,就像媽媽給孩子織毛衣,哪怕手被紮了、線斷了,只要想到“孩子穿上會暖和”,就會接著織,這“接著織”的勁兒,就是“行不退”。 第三個是念不退,即“心裏裝著正事,就不會被引誘跑”。“念”是“心裏的念頭”,“念不退”就是心裏總裝著“念佛、念法、念僧”這三件正事,總想著“要修好自己、幫別人”,就算遇到好吃的、好玩的、能賺錢的誘惑,也不會跟著走。其中,“念佛”不是只嘴裏念“佛號”,而是心裏想著“佛是怎麼做人的——慈悲、正直、不貪心”,學佛的樣子;“念法”是想著“佛法說的道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要做好人”,按道理做事;“念僧”是想著“出家人是怎麼生活的——簡單、清淨、不浪費”,學他們的踏實。“五欲六塵”中的“五欲”是“眼睛貪好看的、耳朵貪好聽的、鼻子貪好聞的、舌頭貪好吃的、身體貪舒服的”,“六塵”是“這些好看、好聽的東西,像灰塵一樣容易迷住心”,“不為五欲六塵所轉”就是“不會被這些東西勾走,心裏的正事不變”。印光大師住的寺廟裏,有人送來珍貴的補品,說“您年紀大了,補補身體”,大師說:“我吃飯能飽就行,這些東西留著給生病的人吧。”他心裏總想著“要好好修行,給大家做樣子”(念不退),就不會被“珍貴補品”(五欲)誘惑。就像學生心裏總想著“要考大學”(念不退),哪怕同學喊他去玩遊戲(五欲六塵),他也會說“我先寫完作業”,這就是“心沒被轉走”。 遇到“想退”的時候,有兩種應對方法,一是用“無常觀”對付“懶”,因為“無常”不是“不好的事”,而是“啥都留不住”,今天能吃飯,明天不一定能;今天能走路,老了就難了;今天能學佛,萬一明天沒機會了呢?知道“無常”,就不會說“明天再修行吧”,就像農民知道“過了播種的季節,就長不出莊稼了”,肯定趕緊下地,這就是“用無常觀對治懈怠”。智者大師在《童蒙止觀》裏說:“想想自己頭髮白了多少,就知道時間跑得多快。”咱們每天梳頭,看到掉的頭髮,就該想“又過了一天,得趕緊做點有用的事”,就像有人體檢發現“血糖有點高”,才知道“身體不等人”,趕緊開始鍛煉、少吃糖,這“趕緊”的勁兒,就是“無常觀”起作用了。二是用“慈悲觀”對付“怕”,“慈悲”不是“可憐人”,而是“看到別人苦,就想幫一把”,就像看到孩子掉水裏,哪怕自己不會游泳,也會想“得救他”,這股勁兒能讓人忘了自己的怕。修行時遇到困難,只要想“還有好多人在煩惱裏(比如有人總生氣、總貪心),我要是退了,誰告訴他們‘能變好’呢?”就有勁兒堅持了。弘一法師晚年在廈門講經,身體不好,說話都費勁,有人勸他“別講了,歇歇吧”,他說:“能多講一句,或許就有人能聽懂,能少一點煩惱。”這就是“慈悲觀”,想著別人的苦,自己的苦就不算啥了,就像消防員看到房子著火,哪怕知道危險,也會想“裏面可能有人”,就會沖進去,這“沖進去”的勇氣,就是“慈悲觀”的樣子。 “不退住”不是天生就厲害,是慢慢練出來的,先認准“幫人又幫己”的方向(位不退),再遇到困難也不停步(行不退),最後心裏裝著正事、不被誘惑(念不退)。懶了就想想“日子快”,怕了就想想“別人苦”,這樣修下去,心就真能像石頭一樣結實,啥也打不垮。這就像祖師大德說的:“修行就像磨鏡子,每天磨一點,髒東西(煩惱)就少一點,鏡子亮了(心明瞭),自然站得穩、不會退。” 8. 童真住:具足如來藏,清淨如滿月。“童真”的喻義並非指年齡,而是心無染著,如童子般純淨,契合“如來藏”本自清淨之理。所謂“十身靈相顯現”,非指肉身,而是“法身、報身、化身”等十身功德初步顯發,如《華嚴經》言:“菩薩住童真住,身口意業,皆悉清淨,無有染著。”此時能以“天眼通、天耳通”等初步神通力,感知眾生根機,但不執著神通,唯以“智慧”為導。修行關鍵在於守護“初發心”如守護童真,不被世俗“機心”污染,念念回歸“清淨本然”。 “童真住”的“住”還是“安住、站穩”的意思,就像學走路到了第八步,腳底下更穩了。“童真”二字最容易讓人以為是“年紀小”,其實並非如此,蕅益大師在注解裏說:“童真者,非謂齒少,乃心無俗染,如童子之未被塵勞所汙也。”“童子之未被塵勞所汙”指的是三四歲的小孩,看見糖會說“我想吃”,不會假裝“我不愛吃”;喜歡誰就撲過去抱,討厭誰就撅著嘴走開,心裏沒那麼多“彎彎繞”,不藏私心、不耍心眼、不被“我得佔便宜”“我得裝厲害”這些念頭污染,這就是“童真”的喻義。 “具足如來藏,清淨如滿月”是童真住的核心。“如來藏”不是說“藏著一個如來”,而是指每個人心裏都有個“本來就乾淨、本來就光明”的底子,就像鏡子,不管上面落了多少灰,鏡子本身“能照東西”的本事從沒丟過;又像月亮,就算被雲擋住,月亮本身的圓和亮一直都在,這個“本來就清淨、本來就有智慧”的底子,就叫“如來藏”。“具足”是說,到了童真住,修行者開始真正明白“我這顆心本來就乾淨”,不再覺得“我是個罪人,得靠外面的東西拯救”,就像有人擦鏡子,擦到第八下,終於看清“原來鏡子本身是亮的,不是鏡子髒,是有灰”。“清淨如滿月”也好懂,滿月沒有一點缺,也沒有一點暗,乾乾淨淨、亮亮堂堂,就像擦鏡子擦到大部分灰都掉了,鏡子裏的影像清清楚楚,沒有模糊,這時候的心,就像滿月一樣,沒了“我執”的陰影,顯露出本來的清淨。舉個生活例子,有個人剛參加工作時,心裏就想著“把事做好,對人真誠”(這就是他的“如來藏本淨”),後來聽人說“得會拍領導馬屁、得藏著掖著才不吃虧”,心裏就開始打小算盤(被塵染了),如果他後來想通了“耍心眼太累,還是真誠待人舒服”,又回到“做事認真、對人實在”的狀態,這就有點“童真住”的意思,不是變回小孩,是心回到了沒被“機心”污染的乾淨樣子。 再講“十身靈相顯現”,這不是“長出十個身體”,而是“好的本事開始冒頭”。很多人一聽說“十身”,就以為是“十個肉身”,這是錯誤的,澄觀大師在《華嚴經疏》裏特意說:“十身者,非血肉之軀,乃法身、報身、化身等十種功德相狀,隨修行增進而顯發。”先拆“法身、報身、化身”這三個最基礎的“身”(十身是這三者的擴展,先懂這三個就夠了),法身不是“身體”,是“本來的智慧本性”,就像太陽本身“能發光”的本性,不管太陽照到哪里,這個本性不變;報身是“修行修出來的好樣子”,就像太陽的光芒,光芒有強有弱,修得越好,光芒越亮;化身是“用各種方式幫別人的能力”,就像太陽照在花上讓花開花,照在田上讓苗生長,根據不同的“需要”,顯現不同的作用。“十身靈相顯現”就是說,到了童真住,這十種功德(本性、光芒、作用等)開始慢慢顯出來,最明顯的是“身口意業,皆悉清淨”,即身體做的事、嘴裏說的話、心裏想的念頭,都乾淨了,沒那麼多“偷偷摸摸”“口是心非”。比如以前看到別人比自己好,心裏會酸(意業不清淨),現在看到別人好,會真心高興(意業清淨);以前說話愛誇大、愛抬杠(口業不清淨),現在說話實在、柔和(口業清淨);以前做事總想著“能不能撈好處”(身業不清淨),現在做事就想著“這事該不該做”(身業清淨),這就是“靈相顯現”,不是長出什麼神奇的樣子,是言行心念越來越乾淨。 然後說“神通力”,這不是“變戲法”,而是“能看懂別人的需要”。經裏說“能以天眼通、天耳通等初步神通力,感知眾生根機”,這裏的“神通”最容易被誤解成“能飛天、能穿牆”,其實祖師大德早就說過:“神通者,通達之謂也——通達眾生之心,通達因果之理,是真神通。”以“天眼通”為例,它不是“眼睛能看到千裏之外”,而是“能看出別人的根機”,就像老師能看出“這個學生適合用鼓勵,那個學生適合用提醒”,知道對方“能接受什麼、需要什麼”。
天耳通並非“耳朵能聽到千裏之外”,而是“能聽懂話外之音”,比如有人說“我沒事”,但語氣低落,能聽出“他其實需要安慰”,這就是“天耳通”的初步意思。“感知眾生根機”就是知道誰現在適合聽“行善得好報”,誰適合聽“別太執著”,不會對著愛發脾氣的人講“你要忍”(因為他聽不進去),只會先講“發脾氣傷身體”(因為他能接受)。但關鍵是“不執著神通,唯以智慧為導”,就像醫生能通過望聞問切知道病人得啥病(這類似“神通”),但醫生不會炫耀“我能看出你生病”,只會想著“怎麼把他治好”(這就是“以智慧為導”),如果醫生總炫耀“我多厲害”,忘了治病,就成了“執著神通”,方向就跑偏了。 印光大師常說:“神通如工具,智慧如方向——有工具沒方向,會掉溝裏;有方向有工具,才能到地方。”童真住的修行者,就算有了感知別人的能力,也不會覺得“我很厲害”,只會想“怎麼用這個能力幫到對方”。最後說修行關鍵,“守護‘初發心’如守護童真,不被世俗‘機心’污染,念念回歸‘清淨本然’”,這是童真住的核心。“初發心”就是剛開始修行時那顆心,可能是“我想做個好人”,可能是“我想不再生氣”,可能是“我想幫到受苦的人”,這顆心就像剛生下來的小孩,乾淨、純粹,沒有“我要當大師”“我要別人誇”這些附加的東西;“機心”就是“世俗的小聰明、私心”,比如“我做善事得讓別人看見”“我學佛得顯得比別人懂”“這人有用我才理他”,這些就像髒水,會把初發心的“乾淨”弄髒。“念念回歸清淨本然”就是不管被多少“機心”打擾,只要發現“哎呀,我又想多了”,就趕緊回到“初心”,就像小孩手上沾了泥,媽媽趕緊幫他洗掉,不讓泥幹在手上。蓮池大師年輕時出家,有人問他“你想當什麼高僧嗎?”他說:“我只想每天能好好念佛,能幫附近的人解決點小煩惱——剛出家時就這麼想的,現在也這麼想。”後來他成了一代大德,建寺廟、弘佛法,但始終沒忘“好好念佛、幫小煩惱”的初心,這就是“守護童真”,沒被“當高僧”的機心污染。生活裏也有這樣的人,有人開小飯館,初心是“讓街坊吃口熱乎乾淨的飯”,後來生意好了,有人勸他“少放點肉、多加點水,能多賺錢”,他搖搖頭:“當初就想讓大家吃好,不能變。”這就是“守護初發心”,不被“賺錢的機心”污染,和“童真住”的道理一模一樣。童真住不是“變小孩”,是“心回到本來的乾淨”;十身靈相不是“長十身”,是“言行心念越來越清淨”;神通不是“變戲法”,是“能看懂別人需要,還不炫耀”;修行關鍵就是“不管走多遠,都別忘了一開始為啥出發”。就像智者大師說的:“修行如護珠,珠子本來圓淨(如來藏),剛開始小心拿著(初發心),拿久了也別鬆手、別讓它沾灰(不被機心染),這顆珠子自然越來越亮——童真住,就是珠子開始顯亮光的時候。” 9. 法王子住:紹隆佛家業,堪為佛真子。“法王子”的喻義如同世間王子將繼承王位,此住位菩薩已通達“法身理體”,堪為“佛之嫡子”,能代佛宣揚正法。其使命與能力包括深入經藏,通達“十二部經”義理,能為眾生開示“苦、集、滅、道”四聖諦及“六度”法門;同時法王子住具“無礙辯才”,如《維摩詰經》中舍利弗與維摩詰論法,菩薩需能應機解答疑惑,破除眾生邪見。《法華經》中的“授記”即為法王子住此住位菩薩未來成佛的預演,如釋迦牟尼佛為彌勒菩薩授記。 先說說“法王子”這個比喻,在世間,王子身份尊貴,等國王退位,王子就會繼承王位,掌管國家大事;在佛法裏,“法王子住”這個位次的菩薩,就好比王子一樣。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到了這個住位,菩薩已經透徹地領悟了“法身理體”。“法身理體”就像水的本質是H₂O,不管它是變成冰、變成蒸汽,還是在江河湖海裏流動,H₂O這個本質不會變;佛的法身理體就是宇宙萬物的真實本質,是不生不滅、不增不減的真理,法王子住的菩薩已經通達了這個本質,就有資格成為“佛之嫡子”,也就是能代表佛去傳播真正的佛法。就像弘一法師,他深入佛法,對佛法的根本義理有深刻的領悟,所以能以自己的言行去弘揚佛法,就有點類似“法王子”的意思,能代替佛陀去傳遞佛法的智慧。 再講講“法王子住”菩薩的使命與能力,首先是深入經藏,通達義理。“十二部經”並不是指十二本佛經,而是對所有佛經的一種分類方法,包含長行、重頌、孤起、因緣、本事等十二種體裁,法王子住的菩薩能深入研究這些佛經,把裏頭的義理搞得明明白白。他們還能給眾生開示“苦、集、滅、道”四聖諦,四聖諦就像是解決人生痛苦的四個步驟:“苦”是說人生有生老病死等各種痛苦;“集”就是痛苦產生的原因,像貪心、嗔心這些煩惱;“滅”是指滅掉痛苦,達到解脫的境界;“道”就是達到解脫的方法,比如持戒、禪定。“六度”法門是六種幫助眾生到達解脫彼岸的方法,包括佈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就像印光大師,他一生研讀佛經,給信眾講經說法,闡釋四聖諦和六度法門,讓很多人對佛法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具“無礙辯才”的能力很厲害,就像《維摩詰經》裏講的舍利弗與維摩詰論法,舍利弗是佛陀十大弟子之一,智慧很高,但在和維摩詰居士辯論的時候,維摩詰居士憑藉無礙辯才,應機解答各種疑惑,還能破除別人的邪見。法王子住的菩薩也是這樣,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問題,都能巧妙、清晰地回答,幫助眾生去除錯誤的見解,走上正確的修行道路。比如在現代,如果有人對佛法裏“因果報應”的說法有疑惑,覺得“好人沒好報,壞人逍遙法外”,法王子住的菩薩就能憑藉辯才,從因緣果報的複雜關係,以及三世因果(前世、今生、來世)的角度,把道理講清楚,解開對方的疑惑。《法華經》裏的“授記”,就是佛對菩薩說“你將來在某個時候會成佛”,這就像是為法王子住的菩薩未來成佛做的預演,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釋迦牟尼佛為彌勒菩薩授記,說彌勒菩薩在未來會繼承釋迦牟尼佛的佛位,在娑婆世界成佛,號“彌勒如來”,這就好比國王對王子說:“等我退位後,你就會成為國王,治理國家。”法王子住的菩薩得到授記,就知道自己未來一定會成佛,這也激勵著他們更加努力地去弘揚正法,幫助眾生。總的來說,法王子住的菩薩就像是佛法大家庭裏被寄予厚望的繼承人,他們有智慧、有能力、有使命,去傳播佛法,引導眾生走向解脫,就像祖師大德們一生所追求和踐行的那樣。 10. 灌頂住:受佛金剛智,行佛所行處。“灌頂”儀式源於古印度國王傳位時的灌頂禮,此處指菩薩蒙佛以“智慧水”灌注,確認其堪擔“度生大業”。灌頂住接近“十地菩薩”的“歡喜地”,雖未斷盡“一品無明”,但已能現“百法明門”,於一毛孔中示現無量佛土,如《華嚴經》描述:“菩薩住灌頂住,悉知一切佛刹微塵數世界中眾生心念,而隨其根欲,現佛神力,廣為說法。”至此住位,菩薩已圓滿“三賢位”修行,即將踏入“初地菩薩”的“聖位”,開始實證“法無我”的深廣境界。 《華嚴經》十住位的最後一住是灌頂住,這就像爬樓梯到了第十級,再往上就是更高的臺階了。祖師大德說“講經要讓人‘聞即解悟’”,“灌頂”並非“澆水”,而是“佛認可的‘繼位禮’”。“灌頂”這兩個字,最早不是佛法裏的詞,是古印度國王傳位時的儀式——老國王把象徵權力的“智慧水”(比如聖河的水)澆在王子頭頂,意思是“從今天起,你就是儲君,能擔起治國的大任了”。佛法裏的“灌頂”,意思差不多,到了灌頂住的菩薩,就像“佛的儲君”,佛會用“智慧水”(不是真的水,是佛的智慧力量)“灌注”到他心裏,確認他“能擔起度化眾生的大任務了”。蕅益大師在注解裏說:“灌頂者,佛智加持,如王授位,令其代佛行化,無有畏縮。”打個生活比方,就像老醫生帶徒弟,徒弟學了十年,能獨立看好各種病了,老醫生把自己最珍貴的聽診器(象徵認可)交給徒弟,說“以後這片區的病人,你能放心接了”——這個“交聽診器”的儀式,就類似“灌頂”,是“能力被認可、使命被託付”的意思。 到了灌頂住,菩薩的境界已經很厲害了,接近“十地菩薩”的第一地“歡喜地”(十地是比十住更高的修行階段,像“研究生”比“本科生”),但還沒到頂,因為還有“一品無明”沒斷。先拆“無明”,就是“心裏的糊塗”,像蒙在鏡子上的最後一層薄灰,“一品無明”就是“最後一點沒擦掉的灰”——雖然大部分灰都擦乾淨了,鏡子已經很亮,但還差最後一下。“百法明門”不是指一百種法,是“所有世間、出世間的道理和方法”,“明門”是“明白的門道”,意思是“所有該懂的道理、該會的本事,基本都掌握了”,就像一個頂尖的工程師,不管是造房子、修機器,還是設計電路,原理和方法全懂,沒有他搞不明白的。“於一毛孔中示現無量佛土”聽起來很玄,其實是比喻“心量極大,能在極小的地方容納極大的境界”,就像現在的U盤,指甲蓋那麼大,能裝下幾百部電影——不是真的把電影“塞”進去,是它的“容納能力”到了;菩薩的毛孔能“示現無量佛土”,也是說他的“心能包容一切,沒有局限”。 《華嚴經》說“悉知一切佛刹微塵數世界中眾生心念,隨其根欲說法”,這是灌頂住菩薩的核心能力。“佛刹微塵數世界”就是“無數個世界”,“隨其根欲”就是“順著眾生的根器和需求”,比如對愛發脾氣的人,就說“生氣像拿別人的錯燒自己,不值當”(用他能懂的“避苦”道理);對善良但迷茫的人,就說“你本來就有好心,堅持做好事,心會越來越亮”(用他能懂的“向善”道理),就像優秀的老師,能知道每個學生的弱點,用不同的方法教——這就是“知眾生心念,隨根說法”。 灌頂住是“三賢位”的終點,先拆“三賢位”,即十住、十行、十回向(共三十個階段),相當於“修行的預備階段”,就像從小學到高中,一直在打基礎,灌頂住是十住的最後一住,意味著“三賢位的基礎徹底打牢了”。接下來,就要踏入“聖位”——也就是“十地菩薩”的階段,像從高中升入大學,開始“真正的實證修行”,第一站就是“初地菩薩”,要實證“法無我”。“法無我”中的“法”是“一切事物和道理”,“無我”是“沒有永恆不變的‘自性’”,比如桌子,看著是“桌子”,其實是木頭、釘子、油漆組成的,拆了就不是桌子了——沒有一個“永遠是桌子”的自性。“法無我”就是“明白一切事物都是因緣和合的,沒有固定不變的‘本質’”,不再被“這東西就是這樣”的執著困住。憨山大師年輕時修行,到一定階段後,突然明白“山河大地、身心世界,都是因緣假合”,不再執著“我一定要修成某個樣子”,反而更自在地弘法——這就是“法無我”的初步體現,和灌頂住“即將實證法無我”的道理相通。 印光大師說:“三賢如學子備考,灌頂如拿到錄取通知書,聖位如入學深造。”到了灌頂住,菩薩就像拿到了“聖位入學通知書”,接下來要走的,是更深入的實證之路。灌頂住是十住的終點,“灌頂”是佛對菩薩“能擔大任”的認可;這時候的菩薩,心量極大、本事極全,能懂所有眾生的心思、說他們能懂的法;走完這一步,就從“修行預備役”升級為“聖位正式軍”,要去實證“一切無固定自性”的深層智慧——就像一個人學完所有基礎課,拿到了進階通知書,即將踏入更廣闊的天地。 十住位有其共同特點與修行竅訣,貫穿始終的核心是菩提心,從發心住到灌頂住,菩提心如同樹根,十住位的一切修行(如持戒、修定、修慧)皆為“令菩提心增長堅固”。十住位還體現了次第與圓融的統一,表面上有先後順序(如先發心,後治地),實則“因果同時”——每住位中皆含攝其他住位的功德,如“發心住”中已有“方便度生”的願力,“灌頂住”中仍需護持“初發心”。在對治凡夫二病方面,針對“執有”,通過“生貴住”“正心住”的空觀,破“人我執”與“法我執”;針對“著空”,通過“方便住”“灌頂住”的有觀,知“真空妙有”,不墮斷滅空。修行時可以“十住心”觀照自心,每日反省“今日是否依菩提心而行?”“心地是否清淨如治地?”等;也可善用“十住位”作為修行檢驗,若遇逆境退心,可對照“不退住”觀照;若度生方法生硬,可依“方便住”調整。 十住位對現代修行也有啟示,首先是發心的重要性,現代人易因功利心修行,需回歸“發心住”,明確“修行是為度眾生,而非求個人福報”;其次不必強求“一步到位”,可按“發心—修心—實踐—證理”的次第漸進,同時明白“當下一念即具足十住功德”;另外在工作、家庭中,可以“四攝法”踐行菩薩行,如用“愛語”化解衝突,以“同事”融入人群傳遞正念。十住位的修行,本質是“轉凡成聖”的心靈成長之旅,從初發菩提心的“願力覺醒”,到灌頂住的“堪擔佛事”,每一階位都是對“我執”的層層剝離,對“慈悲智慧”的步步深化。正如《華嚴經》所言:“忘失菩提心,修諸善法,是為魔業。”若能以十住位為鏡,時時照見自心,念念回歸菩提,必能在菩薩道上穩步邁進,終成無上正等正覺。
實叉難陀翻譯的《八十華嚴》,澄觀大師將其分為“七處九會”,其中初會菩提場共有六品十一卷,二會普光明殿宣講十信法門,有六品四卷,三會忉利天宮宣講十住法門,共六品三卷,四會夜摩天宮宣講十行法門,共四品三卷,這四品分別是《開夜摩天品》第十九、《夜摩偈贊品》第二十、《十行品》第二十一、《十無盡藏品》第二十二。 《十住品》中,佛陀宣說十住的含義,即一發心住、二治地住、三修行住、四生貴住、五方便具足住、六正心住、七不退住、八童真住、九法王子住、十灌頂住。如此說來,紹隆佛種、荷擔如來家業並非小事,不到法王子住的階位,不能稱為佛子;若想成佛,必須達到十智境界、進入灌頂位,就像王太子即將繼承王位一樣。 《梵行品》中,正念天子向法慧菩薩請教:“雲何而得梵行清淨?”法慧菩薩回答說,應當觀察身、身業、語、語業、意、意業、佛、法、僧、戒這十種法,若能知曉身等十種法皆屬有作有為之法,便不能稱為梵行;真正的梵行,是對身等十種法不產生取、舍、能、所等執著,達到心境雙泯、不寄託於任何外境的狀態,這樣才能稱得上梵行清淨。“梵行清淨”,簡單說就是修行人的身心行為達到了純粹無染的狀態。從“行”的層面看,它不是指刻板遵守某種形式,而是對身體、感受、念頭等一切現象,既不貪著“要抓住什麼”,也不排斥“要丟掉什麼”,就像走路時腳起腳落,自然發生,不會死死盯著腳該抬多高、落多輕,沒有多餘的糾結;從“心”的層面講,是打破“能做的我”與“所做的事”的對立,不執著於“我在修行”“我修得好”這類念頭,好比陽光普照萬物,從不會想“我在照耀”,卻自然遍灑光明。最終是心境合一的通透——事來則應,事過則空,不把任何境界、感受當作可以寄託的依靠,就像清水流過石頭,不留痕跡,卻始終清澈見底。這便是梵行清淨的本色:行為無滯,心念無染,如天空無雲,自然明朗。 《初發心功德品》中提到,修持十住法門的功德無量無邊,其功德可與佛果的境界相比,正如《文殊五字真言》中所說的“發心證果的無別”。《明法品》中,精進慧菩薩向法慧菩薩請教:“雲何於佛法中修行清淨,不舍波羅密門?”法慧菩薩回答,菩薩應當廣泛修持一切白淨善法,精進不懈、不放逸,延續佛的智慧生命,為使眾生成就佛道而努力,至此第三會結束。 《明法品》的修行要訣是“淨行如燈,續焰不熄”。精進慧菩薩的提問,其實是在問“如何讓修行像一盞燈——燈芯常淨(清淨),燈油不斷(不舍波羅密),火苗不熄(精進)”。法慧菩薩說,這並不難:清淨,是做善事如露珠落在荷葉上——施粥時手暖碗熱,施完後手空碗淨,不留“我在行善”的印記;不舍波羅密,是舉著燈照亮道路——自己過了橋,不把燈吹滅,回頭照照還在對岸的人;精進,是為燈添油不停卻不燒到燈芯——早晨誦經如晨露滋潤花朵,傍晚打坐如晚風拂過樹葉,不慌不忙,卻從不斷絕。眾生想要成佛,無非是:你點亮的燈,我借光繼續點燃;我燃旺的火,他捧著去照亮道路,燈燈相傳之處,便是佛道鋪成之時。 第四會在夜摩天宮,如來放兩足趺光,功德林菩薩為會主,入菩薩善思惟三昧,宣講十行法門,共四品三卷,這四品是《開夜摩天品》第十九、《夜摩偈贊品》第二十、《十行品》第二十一、《十無盡藏品》第二十二。《夜摩偈贊品》中,覺林菩薩承佛神力,遍觀十方,宣說頌詞:“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一切事物皆不離開眾生的心,染淨諸法從未脫離心的範疇,心便成了萬物的主宰。心如同天地的畫師,蘸著念頭的墨,既能畫出三世諸佛的莊嚴相,也能描繪出六道眾生的沉淪態。所謂“一切唯心造”,不是說心能憑空變出山河大地,而是說你眼中的世界,全是心賦予的色彩——歡喜時,雨打芭蕉都是詩意;煩躁時,鳥語花香都成了干擾。同一片月光,貪心的人看它像銀子,清淨的人視它如琉璃。這顆心若沾染了塵埃,便會看見污泥濁水;若擦拭得透亮,便會顯現七寶蓮池。眾生與佛,原本是一顆心的兩面:迷惑時,心被妄念捆綁成了眾生;覺悟時,心從枷鎖中釋放出佛性。所以修行,說到底是跟自己的心打交道:把攪渾心湖的念頭沉下去,讓本來清明的自性浮上來。心是萬物的根本,你培育什麼樣的土壤,就會長出什麼樣的苗——種下貪嗔癡,收穫的是煩惱的果實;播下戒定慧,得到的是菩提的花朵。從來沒有脫離心的“外境”,只有沒看透的“自心”——心淨了,即使在塵埃裏也能開出蓮花;心迷了,即使在天堂裏也會造出牢籠。 菩薩修持十種行時,應當觀照法界的本性,知曉這一切皆是自心所造。何為十行?即一歡喜行、二饒益行、三無違逆行、四無屈繞行、五無癡擾行、六善現行、七無著行、八難得行、九善法行、十真實行,這便是十行。這裏雖說有十行,但實際上並不局限於此,時常應以“十”貫穿無盡圓滿,才能展現《華嚴經》“十十無盡”的妙義。菩薩修持無量法門時,其精神難能可貴,能行常人所不能行,忍常人所不能忍。菩薩了知一切諸法的本性,只從自心去尋覓,不從外境去探求,也不是由外境所賦予。 菩薩的十種行,原本是一顆心在十方顯現的光影——歡喜行是心綻放的花朵,行佈施時如旭日初升,不惦記“我施了什麼”,只讓暖意自然漫過眾生的心田;饒益行是心流淌的泉水,持戒時如守護清泉不被污染,既讓自己保持澄明,也滋潤周遭草木生長;無違逆行是心築起的堤壩,忍辱時像河床承托急流,不與波浪較勁,自然能讓衝突慢慢平息;無屈撓行是心點燃的火焰,精進時如寒夜挑燈,縱使歷經千劫風雨,火苗始終朝著光明跳動;無癡擾行是心懸掛的鏡子,修正念時如月光映在水面,能照清世間萬象,卻不留一絲劃痕;善現行是心穿著的衣裳,既能裹住自心的溫暖,又能隨眾生的身形調整,不露刻意的針腳;無著行是心放飛的風箏,雖在各種境界中飄遊,線始終攥在“空性”的手裏,從不會被風卷走;難得行是心打磨的玉石,在漫長修行中被百般雕琢,卻越磨越顯現本初的溫潤光芒;善法行是心搭建的橋樑,既讓自己走過生死的河岸,也在兩岸間架起通路,引導眾生一同前行;真實行是心說的話語,行為與言語如鏡子照鏡子,說的即是做的,做的即是本來的樣子。這十行看似有分別,實則如十指握成拳頭——歡喜行中藏著饒益行的慈悲,真實行中含著無著行的通透。就像雨滴落入湖心,一圈圈漣漪相互映照,十行相互融入、相互成就,才顯現出《華嚴經》“十十無盡”的妙趣:心便是那湖心,十行是水波向十方的延展,看似千變萬化,終究離不開最初那一點震顫。菩薩行這些難行之事,忍常人難忍之境,從不是向外學習的技巧,就像蓮花開在泥土裏,根莖始終紮根在“自心”的沃土中,所有的綻放,不過是讓本有的清淨自然透出水面罷了。 

十住位的次第邏輯是從初發菩提心(發心住),到調心治地(治地住),再到實踐菩薩行(修行住),逐漸契入法身理體(生貴住),最終具備度生方便(方便住等),直至堪受佛位(灌頂住),形成“發心—修心—證理—起用”的完整路徑。 十住位各階位詳解如下:1. 發心住:初入菩提海,願為導航燈。經典依據為《華嚴經》雲:“菩薩住發心住,以菩提心,普生一切諸善根故。”其核心內涵是菩提心覺醒與破“凡夫心”,菩提心覺醒是超越人天乘的“善願”與小乘的“出離心”,發起“為度一切眾生而成佛”的無上誓願,如《大智度論》言:“菩提心是菩薩初門”;破“凡夫心”是認識到“眾生皆具佛性”,生起“我應成佛、我能成佛”的決定信,捨棄對世間名利的貪著。修行標誌是日常作意“眾生苦樂與我相關”,常行懺悔與隨喜,積累福慧資糧,雖未斷煩惱,但已種下來生成就佛果的“正因”,如種子入土,必經風雨而不壞。 2. 治地住:平整心地田,堪種智慧芽。“地”比喻第八阿賴耶識,通過修行,使心地從“雜染”轉為“清淨”,如農田除草整地,方能播種豐收。修行重點是修“十善業”,止息殺盜淫妄等惡業,以“不傷害眾生”為底線,建立清淨身口意;同時觀“唯心所造”,通過《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等教法,了知煩惱源於“執著”,開始學習用“觀照力”對治習氣。在生活中需保持觀照,如吃飯時專注感受食物的滋味,走路時覺察腳步的起落,通過持續觀照,斷除煩惱,證悟“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的三法印,達到解脫境界。治地住的境界特點是對“因果法則”生起勝解,面對逆境時能以“業力觀”接受,以“懺悔心”轉化,而非怨天尤人。 3. 修行住:行深波羅蜜,念念契菩提。“修行”並非僅指坐禪誦經,而是將“六波羅蜜”(佈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融入日常生活,形成自然習慣。實踐案例有佈施,不僅施捨財物,更以“法佈施”分享智慧,或以“無畏佈施”給予他人安全感;還有忍辱,面對誤解時,觀“因緣和合”而不生嗔恨,如《金剛經》中“如來說我得無諍三昧”。修行住的關鍵突破是從“刻意修善”到“任運行善”,如《六祖壇經》所言:“心地無非自性戒,心地無癡自性慧。”“任運”指自然運作、不假造作,即修行到一定境界時,善行不再依賴刻意的努力或勉強,而是從內在心性中自然流露,如同水流順勢而下,無需刻意推動。“任運行善”可理解為心性與善行的統一,菩薩通過長期修行,已將慈悲、智慧融入生命本質,行為自然符合佛法的善道,無需刻意抉擇或強迫自己行善;同時也是超越“有為法”的自在境界,不同於初學者需要依靠作意(刻意用心)來持戒、修善,高階修行者的善行已成為生命的本能,體現為“無為而無不為”的自在狀態。 十行位是菩薩修行的第二階段(位於十住位之後),包括“歡喜行、饒益行、無瞋恨行”等十種行持,在此階段,菩薩通過“十住位”的基礎修心,已初步伏住煩惱,進入“行菩薩行”的實踐階段,隨著修行深入,部分階位可能開始顯現“任運”的特質,例如無著行,菩薩行佈施、持戒等善法時,心不執著於“能行”“所行”的分別,自然隨順因緣利益眾生,接近“任運”境界。十地菩薩(如“歡喜地、離垢地”等)已證得“無生法忍”,契入空性智慧,其善行更接近“任運”本質,行佈施時無需作意“我要佈施”,而是見眾生需要即自然給予,心無掛礙;持戒時戒行已成為心性的自然流露,無需刻意克制欲望,自然遠離惡業,如《華嚴經》描述十地菩薩“隨順法性,任運成就一切眾生”,其行為完全與法界真理相應,善行如行雲流水,無有間斷。佛陀成就無上正等正覺後,其度化眾生的事業(如講經說法、顯現神通)完全是“任運”的體現,無需思考“何時度化何人”,而是應眾生根機自然示現,如《法華經》中“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體現了“任運無礙”的圓滿境界。 “任運行善”與“作意行善”存在區別,作意行善依賴刻意的決心與努力(如“我要行善”),可能伴隨“行善”的概念執著,是初學者或較低階位的修行狀態,比如“強忍脾氣幫助他人”;而任運行善是善行自然流露,無需刻意推動,超越“能行”“所行”的分別心,是高階菩薩或佛果的自在境界,比如“見他人苦自然生起慈悲並行動”。對現實修行而言,“任運行善”是修行的目標,而非起點,初學者需從“作意行善”開始(如持戒、佈施、修慈悲心),通過反復實踐熏習心性,逐漸淡化“刻意”的痕跡,趨近自然。心法的關鍵在於通過聞思修證悟空性(如“緣起性空”),破除“我執”與“法執”,使善行脫離“功利心”“得失心”,成為智慧與慈悲的自然顯發。同時要警惕誤區,不可將“任運行善”誤解為“隨意而行”或“放任懈怠”,真正的“任運”以深厚的福德、智慧為基礎,絕非未證謂證的藉口。經典依據方面,《大乘起信論》記載:“菩薩摩訶薩……隨順法性,無所分別,任運修行一切善法。”《華嚴經・十地品》也提到:“菩薩住此地(第七遠行地),善巧方便,慧光明淨,能作一切眾生善知識,隨所應化,任運教化,無有休息。”“任運行善”體現了佛教修行中“從有為到無為”“從刻意到自然”的次第,是菩薩道“悲智雙運”的高階境界,最終指向佛陀“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的圓滿覺悟。 《六祖壇經》有言:“外離相為禪,內不亂為定。”世界上最旺自己的一個規律,不過一個“養”字。世間萬物皆需養護,樹不修枝難成棟樑,水不疏浚終成淤塞。人亦如此,若一味放縱欲望、透支身體、漠視德行,再旺盛的生命力也會如風中殘燭,漸衰漸滅。多少人熬夜追名逐利,到頭來錢權到手,卻落得一身病痛;多少人機關算盡,贏了利益,卻輸了良心,活得惶惶不可終日。人這一生,最旺自己的規律,就是“養”,禪養的“養”,在於養神、養身、養德,養神則雜念消,養身則根基穩,養德則福報深。 節制欲望可養神,古語有雲:“省嗜欲以養神,戒煩惱以養心。”人的精神如燈油,欲望如火苗,火苗越旺,燈油枯竭越快。貪財者被錢財壓垮脊樑,貪名者被虛名困住手腳,貪色者被情欲耗盡氣血,看似在追逐,實則在自毀。你以為多撈一分便能多一分富貴,實則多一分貪念就少一寸心神。南朝時期有位名士周颙,早年隱居鐘山,以清茶淡飯為樂,他常對友人說:“吾心如山間明月,無欲自明。”後來他被朝廷徵召為官,初時還能保持淡泊,每日處理公務後,便閉門讀書,但權力終究迷人眼,他漸漸沉醉於宴飲應酬,府邸擴建三次,家中珍寶堆積如山,一次醉酒後,他竟命人拆了鐘山的茅屋,在原址上建起雕樑畫棟的別院。舊友來訪時,只見他滿面油光,言辭間皆是“某尚書贈我玉璧”“某將軍邀我赴宴”,再不見當年明月清風的心境,結果不出三年,他因捲入黨爭被貶,病逝於途中。聽過一句話:“養生之道,在神靜心清。靜神心清者,洗內心之污垢也。”欲望是人性,但放縱欲望是災難,你捨不得丟掉的“想要”,正在一點點榨幹你的精氣神,總以為擁有是福氣,殊不知懂得放下才是修為。所以要戒掉無意義的飯局,遠離消耗人的關係,遮罩嘈雜的資訊,人這一輩子,能守住不需要的清醒,比追求想要的執著,更難,也更重要。 保持健康可養身,《黃帝內經》有雲:“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人這一生最划算的投資,就是養好身體,再多的財富,抵不過一場大病;再高的成就,換不回一身康健。年輕時拿命換錢,年老時拿錢換命,最終人財兩空的人比比皆是。病痛從不會突然降臨,它是一天天攢出來的債,這世上沒有神醫能救命,只有自己才是身體的守門人。東晉時,有位名士叫葛洪,晚年隱居羅浮山煉丹修道,世人皆以為他癡迷長生之術,他卻對弟子說:“我煉的不是仙丹,而是不病之方。”原來葛洪年輕時遊歷四方,見過太多百姓因疾病家破人亡,他發現,許多人患病並非天命,而是源於無度,包括飲食無度、勞作無度、情志無度,正如古人所言“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滿,不時禦神,務快其心,逆於生樂,起居無節,故半百而衰也”。有一年葛洪奔走鄉間,見一富商高熱不退,只因常年宴飲無節制,臟腑早已敗壞,而鄰村老農雖吃粗糧野菜,卻因起居規律,反而躲過一劫。葛洪總結道:“治身養性,務謹其細。不可以小益為不平而不修,不可以小損為無傷而不防。”從此他堅持每日卯時(5:00—7:00)起、戌時(19:00—21:00)眠,飲食不過五味,心緒不起波瀾,最終活到八十一歲,無病而終。長壽皇帝康熙說過:“節飲食、慎起居,實卻病之良方。”按時吃飯、早睡早起,看似簡單,卻是最頂級的自律,別等身體發出警報才後悔,養生不是老年人的專利,而是每個人的剛需,你糟蹋身體時,命運也在糟蹋你;你愛惜健康時,福氣自會找上門,養身,養的是生命的長度,更是活著的尊嚴。 多行善事可養德,古人雲:“行善如春園之草,不見其長,日有所增;行惡如磨刀之石,不見其損,日有所虧。”人這一生,財富會散,名利會淡,唯有德行能刻進命裏。算計別人的人,終被因果算計;踐踏底線的人,遲早被底線反噬。德不配位,必有災殃,這不是迷信,而是天道。人若缺德,哪怕家財萬貫,也會三代而衰;人若積德,即便身處溝壑,也能翻身改命。從前,山西有個鹽商叫王世昌,家財萬貫卻為富不仁,他克扣工錢逼死夥計,囤積糧草害得百姓易子而食,甚至為霸佔寡婦田產,誣陷其子入獄。某日暴雨,黃河決堤,王世昌的鹽倉被淹,三十萬兩白銀化為烏有,他跪求縣令賑災,縣令冷笑:“當年李寡婦求你免三日利息,你逼她賣田,如今倒想起求人了?”洪災過後,王世昌鹽倉被毀,家宅也被流民洗劫一空,從此他一蹶不振,三年後因窮困潦倒,凍死在了破廟中。而同鄉書生張允齡,早年科舉失利,靠在碼頭幫人寫信為生,他每日留半個饅頭給乞丐,寒冬送舊衣給孤老,還免費教貧苦孩童識字,有次撿到客商遺落的百兩銀子,他在碼頭苦等三天歸還失主。客商感動,資助他重開書塾,他從此邊教書邊行善,修橋鋪路二十年,助人無數。後來發生洪災,百姓自發為張允齡築高臺避災,縣令親自帶兵護送他全家撤離,晚年張家五子登科,三子官至巡撫,子孫福澤延續百年。世人總想改命,殊不知最大的風水在人心,有人機關算盡,到頭來竹籃打水;有人默默行善,不經意間柳暗花明。正如《格言聯璧》有言:“善為至寶,一生用之不盡;心作良田,百世耕之有餘。”惡人或許能猖獗一時,但善者的福氣卻能綿延三代,這世上最穩的風水,不是祖墳冒青煙,而是你日行一善的良心。 蘇軾有雲:“養生治性,行義求志。”人活一世,養的是心,守的是命,修的是因果。節制欲望,神清則氣爽;保持健康,身安則運長;多行善事,德厚則福廣。【三會·忉利天宮】《須彌偈頌品·須彌偈讚歎品》中強調,“十住位”的修行以“智慧”為根本(體),以“觀照力”為應用(用)。十住位各階位詳解中,4. 生貴住:稟佛真覺性,入法身慧流。“貴”並非指世俗權貴,而是以“般若智慧”契入“法身理體”,如同誕生於“佛法貴族”,具“佛性種姓”。“法身理體”的根本屬性有四點,分別是遍一切處且不二無別、不生不滅且常住不變、離言絕相且不可思議、含藏萬法且妙用無窮。 “法身”有其基本定義,“法”包含兩層含義,一是教法,指佛陀所說的一切經論、法理(如因果、緣起、空性等);二是法性,指宇宙萬有的本質實相,即不生不滅、不增不減的“真如”“空性”“法界”。“身”是隱喻,非指肉體,而是“聚集、載體”之意,象徵“法”的載體或存在形態。從廣義定義來看,“法身”是以法為體的存在,既指佛陀所證悟的宇宙終極真理(法性),也指眾生本具的清淨本性(佛性),更是佛陀功德智慧的抽象化、本體化表達。“理體”有深層指向,“理”指“理法”,即超越現象的本質規律(如空性、真如、法界等);“體”指“本體”,即萬有的根本體性,不依賴因緣生滅,恒常不變。合而言之,“法身理體”強調法身是“以理為體”的真實存在,是一切現象的本質依據,而非緣起生滅的表像,它是佛教“勝義諦”層面的究竟真理,需通過般若智慧證悟,而非感官或思維所能把握。 根據《大乘起信論》《華嚴經》《楞嚴經》等經典,法身理體具有諸多核心特質。其一是遍一切處且不二無別,周遍性體現為法身理體超越時空限制,充塞宇宙萬有,所謂“心包太虛,量周沙界”;平等性體現為眾生與佛陀、有情與無情(如山河大地),皆以法身為體,本質上無有差別,例如《涅槃經》言:“一切眾生皆有佛性”,此“佛性”即法身理體在眾生中的顯現。其二是不生不滅且常住不變,現象界的一切(色身、感受、思想等)皆屬因緣和合、生滅無常,而法身理體是“本自圓滿”的空性真如,不隨緣起而變,用大白話來說,它就是“事物最真實的樣子”,或者說“世界本來的面目”,不過這個“真實”不是我們眼睛看到的表面現象,而是超越了所有人為標籤和偏見的本質,如《金剛經》雲:“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如來”即法身的異名,強調其超越生滅的本質。其三是離言絕相且不可思議,法身理體超越語言、概念、思維的範疇,無法用“有無”“大小”“動靜”等二元對立的辭彙描述。
契入法身理體需通過“離念”“無住”的般若觀照,如《大乘起信論》所言:“心真如者,即是一法界大總相法門體,所謂心性不生不滅”。“法身理體”的根本屬性有四點,一是遍一切處且不二無別,二是不生不滅且常住不變,三是離言絕相且不可思議,四是含藏萬法且妙用無窮。法身理體雖“空寂”,卻非“斷滅”,而是含藏一切功德與妙用的“無為法”。 關於“空寂”與“非斷滅”的辯證關係,首先看“空寂”的內涵,它指離相絕待的本體。其中“空”並非“空無”,而是“緣起性空”,即現象界的一切事物(色法、心法)皆無獨立不變的“自性”,本質是空;“寂”指寂靜、寂滅,指本體超越煩惱、戲論(概念分別),如《金剛經》所言:“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就像鏡子的“空寂”——鏡子本身無固定影像(空),卻能映現萬物(妙有),法身理體亦如此,不執取任何相,卻含藏一切可能。再看“非斷滅”的內涵,它指含藏妙有的本體。“斷滅”是外道邪見,認為“一切斷滅空無”(如虛無主義),而佛教強調“空”並非“斷滅”,而是“真空妙有”,“真空”是破除對“實有”的執著,“妙有”是肯定現象界的緣起作用與本體的功德性。同時,法身理體雖無形無相,卻具足一切功德(如智慧、慈悲、解脫等),並能隨因緣顯現妙用(如佛菩薩的度生事業),如《大乘起信論》所言:“一心真如門”含藏“心生滅門”,本體與現象不二,空寂與妙有一體。 從實踐啟示來看,契入“法身理體”需做到兩點,一是破執,即離“有”“無”二邊,不執著於“有相”(如追求外在功德相),也不落入“斷滅空”(否定因果、修行意義),修行關鍵是以般若智慧觀照“緣起性空”,了知一切法“雖空寂而不妨妙用,雖妙用而不礙空寂”;二是體證,即從“理”入“事”,理事圓融,“理入”是通過聞思經教(如《心經》《楞嚴經》),悟入法身空寂之理,“事修”是在生活中踐行菩薩行(如佈施、持戒),以“妙用”顯發本具功德,體現“非斷滅”的積極意義,正如六祖慧能所言:“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即於世間緣起事相中,體證空寂本體,而非離世求空,這裏的“寂”便是離開概念。 功德妙用的具體表現為,對修行者而言,法身理體是眾生本具的“佛性”,如《涅槃經》言:“一切眾生皆有佛性”,雖迷悟有別,本體從未增減;對佛菩薩而言,證得法身後,以“報身”“應身”顯現度生妙用,如阿彌陀佛的極樂世界、觀音菩薩的尋聲救苦,皆為法身功德的流露。結語而言,“法身理體”的“空寂而不斷滅”,揭示了佛教“中道”的核心思想——既超越“有”的執著,也否定“無”的偏枯,強調本體與現象的圓融不二。對修行者而言,這一理體既是“本來面目”,也是修行的終極目標:通過破除迷執、圓修萬行,最終證得“空寂妙有”的法身境界,成就“無為而無不為”的佛果。例如,眾生的慈悲、智慧、覺性皆源自法身理體,佛陀的報身、化身(如應機說法、顯現神通)亦依止法身而顯現,如《楞嚴經》雲:“性色真空,性空真色,清淨本然,周遍法界”。 佛教中,佛陀的境界以“三身”(法身、報身、化身)概括,三者相互依存,不可割裂:法身是“體”,報身是“相”,化身是“用”,三者一體不二。眾生修行的目標,即是通過觀照自心本具的法身理體(明心見性),圓滿成就報身功德,並以化身廣度眾生。從修行中的意義與實踐來看,首先是見性成佛的理論基礎,眾生因無明執著於現象界(化身、報身層面的“相”),迷失法身理體,修行的核心即“破迷開悟”,證悟自心本具的法身(如禪宗“明心見性”),如《六祖壇經》雲:“佛是自性作,莫向身外求”,強調法身不離自心,無需外求;其次是修心的方法論,要離相修心,通過觀“五蘊皆空”“諸法無我”,破除對色身、名相的執著,體認法身理體的空寂性,同時秉持緣起性空的圓融觀,認識到現象界的“有”與法身理體的“空”非對立,而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圓融關係,從而在世俗生活中實踐“即相即空”的智慧。 十住位各階位詳解中,4. 生貴住:稟佛真覺性,入法身慧流。“貴”並非指世俗權貴,而是以“般若智慧”契入“法身理體”,如同誕生於“佛法貴族”,具“佛性種姓”。“法身理體”的根本屬性為遍一切處且不二無別、不生不滅且常住不變、離言絕相且不可思議、含藏萬法且妙用無窮。生貴住的證悟體驗相似於小乘“須陀洹果”,破“分別我執”,見“人無我”,但未徹見“法無我”,如《楞嚴經》雲:“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淨明體。”住位菩薩初知“真心”本具,不再迷於“假我”。修行驗證方面,對“空性”生起“勝解信”,而非僅從文字理解,面對順逆境界時,能以“無我”觀照,減少情緒波動。 5. 具足方便住:善巧度眾生,權實不二門。“方便”與“般若”的關係為般若為“空”,方便為“有”,二者如鳥之雙翼,菩薩需知“眾生根器不同,說法應各有異”。經典例證有《法華經》中,佛陀以“三車喻”引導聲聞人回心向大乘,即為“方便善巧”;還有維摩詰居士“入諸淫舍,示欲之過;入酒肆中,能立其志”,以出世心做入世事,不著不染。修行要點是學習“四悉檀”(世界悉檀、為人悉檀、對治悉檀、第一義悉檀),根據眾生需求,或贊或斥、或嚴或慈,皆為令其離苦得樂。 “四悉檀”是佛教術語,源自梵文Catuṣṣatya,意為“四種成就眾生的教法”,是佛陀根據眾生根機差異而施設的四種說法方式或教學原則,它體現了佛教“因材施教”“方便度人”的智慧,常見於《大智度論》《法華經》等經典中。“悉檀”(Siddhānta)意為“成就”“宗義”,引申為“教法”或“法門”。四悉檀的核心思想是佛陀以四種不同層次的教法,契合眾生不同的根基與需求,引導其漸次悟入佛法真理,最終趨向解脫。《大智度論》雲:“佛以四悉檀成就眾生”,即通過四種方便,使眾生“種善根、除惡法、生善法、入第一義”。 四悉檀的具體內涵如下:1. 世界悉檀(Loka-siddhānta):隨順世俗,建立教法。“世界”指世俗認知、語言習慣與文化背景,此悉檀以眾生熟悉的語言、概念和邏輯,宣說因果、善惡、輪回等基本法理,令眾生“生歡喜心”,種下善根。其特點是隨順世間常識,不直接宣說甚深法理(如“空性”“無我”),側重因果報應、佈施持戒等基礎教義,契合眾生對“有相法”的認知。舉例來說,宣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引導人止惡行善;以“天堂”“地獄”等形象說法,讓眾生畏懼惡果、欣慕善果。其作用是建立佛法的入門認知,破除邪見(如虛無主義),為進一步修行奠定基礎。 2. 為人悉檀(Pudgala-siddhānta):應機說法,對治煩惱。“為人”即“對機”,針對眾生的具體煩惱與根性,宣說相應法門,令其“滅惡生善”。其特點是個性化教學,如醫生對症下藥,以“對治”為核心,通過佛法的“藥”破除眾生的“病”(貪、嗔、癡等)。舉例來說,對貪心重的人,教以“佈施”法門;對嗔心重的人,教以“慈悲觀”;對執著“我”的眾生,宣說“無我”;對執著“空”的眾生,強調“緣起有”。其作用是幫助眾生破除具體煩惱,建立修行信心,如《金剛經》言:“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3. 對治悉檀(Vyavahāra-siddhānta):破除執著,引導深入。“對治”即“破除”,針對眾生對“法”的執著(如執持戒相、執空執有),以更深入的法理破除其偏知偏見,令其“悟入法性”。其特點是超越世俗認知,直指諸法實相(如性空、無相),以“否定”或“超越”的方式,破除眾生對“法相”的執著(包括對佛教名相的執著)。舉例來說,宣說“一切法無自性”,破除對“實有諸法”的執著;以“不二法門”破除“善惡”“染淨”等二元對立觀念,如《維摩詰經》所示。其作用是引導修行者從“有相”進入“無相”,從“方便”契入“真實”,如《心經》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4. 第一義悉檀(Paramārtha-siddhānta):直指實相,究竟了義。“第一義”即“勝義諦”,指超越一切語言、概念的絕對真理(如真如、法性、空性)。此悉檀以不二法門,直接宣說諸法實相,令眾生“契入涅槃”,而“涅槃”用大白話來說就是“徹底擺脫痛苦,內心永遠平靜”,它就像把心裏的“火”熄滅了,不再被煩惱、欲望、焦慮這些情緒“灼燒”。其特點是離言絕相,不可通過思維分別認知,需以般若智慧親證,超越“破”與“立”,直指心性本源,如禪宗的“頓悟”。 四悉檀的實踐意義體現在三個方面:1. 對修行者而言,要理解佛法的“方便善巧”,初修者應從“世界悉檀”入手,建立因果正見,培養善法欲;隨修行深入,逐步通過“為人”“對治”悉檀破除煩惱與法執;最終以“第一義悉檀”契入空性,成就解脫。同時要警示自己,不可因執著“第一義”而輕視基礎教法(如因果),亦不可停留在“世界悉檀”而不求上進。2. 對弘法者而言,要掌握“應機說法”的智慧,需觀察眾生根性:對不信因果者,先以“世界悉檀”宣說善惡有報;對精進卻焦慮者,以“為人悉檀”開示“心不住相”;對執著“空”者,以“對治悉檀”提醒“空不礙有”;對利根者,可直接以“第一義悉檀”直指本心。比如佛陀對慧根不同的弟子說不同法——對阿難說“五蘊無我”,對須菩提說“般若空性”,對根機成熟者說“一乘佛道”。3. 要破除“法執”,理解佛法的“工具性”,四悉檀本質是“筏喻”——教法如舟筏,目的是渡人過河(證悟實相),而非讓人生起“筏即是岸”的執著,如《金剛經》言:“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舍,何況非法”,強調不可固守任何一種教法,需隨順因緣靈活運用。 四悉檀與佛教其他概念也有關聯,與“二諦”的關係是世界悉檀、為人悉檀對應“世俗諦”(方便說),對治悉檀、第一義悉檀對應“勝義諦”(究竟說);與“八萬四千法門”的關係是佛陀因眾生有八萬四千煩惱,故設八萬四千法門,實則皆不出四悉檀的範疇——或以世界悉檀攝受,或以對治悉檀破除,最終歸入第一義諦;與“菩薩行”的關係是菩薩度生需善用四悉檀:以世界悉檀結善緣,以為人悉檀調伏心性,以對治悉檀破其執著,以第一義悉檀令入佛智,體現“智悲雙運”的大乘精神。 結語而言,四悉檀的智慧,本質是佛教“慈悲與智慧”的結合:慈悲是不嫌棄眾生根器,以最貼近其認知的方式引導;智慧是不滯留於方便法,始終指向“第一義諦”的究竟解脫。對學佛者而言,理解四悉檀,既能避免因“高談玄理”而脫離現實,也能防止因“執著名相”而迷失本心,最終在“方便”與“究竟”的圓融中,成就菩提之道。“十住位”的修行以“智慧”為根本(體),以“觀照力”為應用(用)。 6. 正心住:心佛無差別,相好自莊嚴。“正心”指心行與佛心相應,遠離“邪見、曲心、諂誑”,住於“正念、正知、正定”。其外顯特徵為相貌自然流露慈悲與寧靜,如《佛說大乘無量壽莊嚴清淨平等覺經》描述佛相“威光赫奕,如融金聚”,此為“心清淨故,色身清淨”;言語柔和,無虛妄語、離間語,所言皆能利益眾生,如《法句經》:“言辭柔軟,悅可眾心。”內在修證方面,通過“唯心識觀”,了知“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心外無境,故能“心正則身正,身正則相正”。 “正心住”修證境界可從從“心佛一如”到“相好莊嚴”的生命實踐來全解析:一、正心之義:在塵俗中校准生命的羅盤。所謂“正心”,並非玄妙的哲學概念,而是如同現代人用GPS校準導航般的生命實踐——當我們的心行與佛的慈悲智慧頻率同頻共振時,就像手機連上穩定的Wi-Fi,能清晰接收宇宙的覺醒信號。這種相應要跨越三道心理陷阱,一是遠離邪見,就像現代人警惕虛假資訊一樣,修心者需覺察那些扭曲真相的認知濾鏡,比如疫情期間有人輕信謠言囤積物資,而智者卻能以科學理性應對,這便是“遠離邪見”的現代隱喻,佛教中,目犍連尊者曾因邪見誤解業力,後經佛陀開示才明白“業力如影隨形”的真相,這則公案警示我們:錯誤的認知如同迷路時看錯地圖,只會越走越偏。二是舍離曲心,猶如透明的玻璃杯容不得半點彎曲,正心者的起心動念需如直線般坦蕩,明代海瑞任官時,即便面對權貴也堅持“抬棺諫言”,這種不卑不亢的風骨,正是“曲心”的反面,佛教中,阿難曾因憐憫乞丐而違背戒律,佛陀借此開示:慈悲若缺乏智慧的直線,便會淪為氾濫的情感,這正是對“曲心”的深刻警示。三是超越諂誑,恰似直播帶貨需堅守誠信底線,修心者的言行要如質檢報告般真實,北宋晏殊少年時主動向皇帝說明考題曾做過,這種“不諂不誑”的態度,與《法句經》“言語如真金”的教誨不謀而合,佛教中,舍利弗曾因方便說法被弟子質疑,他當即坦誠“佛法如鏡面,不容諂媚塗層”,這則公案道破天機:諂誑如同給鑽石鍍假膜,只會掩蓋本有的光芒。而安住正心的三大支柱——正念、正知、正定,可類比為現代生活的“心靈三件套”:正念如手機的“專注模式”,讓心不被雜念彈窗干擾;正知如行車記錄儀,清晰覺察每一個起心動念的軌跡;正定如穩定的電源,讓心靈設備始終在覺醒電壓下運行。 二、外顯特徵:心靈品質的物質顯影。當內心的雜質被正念之光過濾,生命便會呈現“心清淨故色身清淨”的物理顯化,這種轉化如同暗房裏的膠片遇光顯影。(1)相貌中的慈悲光譜,《無量壽經》描述佛相“威光赫奕,如融金聚”,並非神秘主義描寫,而是心靈純度的光學呈現,就像敦煌壁畫中供養人的神態,歷經千年仍能傳遞寧靜,這是“心光”的物理留存。現實中,日本“壽司之神”小野二郎八十歲時,雙手因常年專注捏壽司而呈現特殊的柔和光澤,這種“職業性莊嚴”與修心者的“相好自莊嚴”本質相通——當人長期專注於精純的心念,細胞便會記錄這種頻率,最終外化為相貌的質感。佛教公案裏,唐代丹霞禪師曾在洛陽天津橋畔打坐,過往行人見其相貌“如古鏡含光”,竟誤以為是文殊菩薩應化,後來有弟子問其緣由,禪師指心而言:“吾十年磨心似磨鏡,塵埃落盡光自顯。”這則故事道破秘密:心識如同投影儀,當底片(心念)純淨,投射出的影像(相貌)自然莊嚴。(2)言語中的能量波形,正心者的言語如同經過濾波的聲波,不含“虛妄語”的雜音、“離間語”的諧波,就像心理諮詢師的語言能精准共振來訪者的心靈頻率,《法句經》所言“言辭柔軟,悅可眾心”,本質是心念純度的聲學表達。北宋蘇軾與佛印禪師的“牛糞與佛”公案廣為人知:蘇軾戲稱佛印像牛糞,佛印卻笑言見蘇軾如見如來,最終蘇軾悟到“心中有什麼,眼中便見什麼”——這恰是“言語即心相”的絕佳注腳,如同鏡子映現物像,言語永遠投射著心靈的原態。歷史中,鳩摩羅什翻譯佛經時“字字如珠玉落盤”,不僅因文采斐然,更因譯經時“心住正定”的狀態,據說他圓寂前立誓:“若所譯經典無誤,焚身之後舌不焦爛。”後火化果然舌根不壞,這則史實印證了《楞嚴經》“此方真教體,清淨在音聞”的深意——當言語源於清淨心,便具有超越物質的能量留存。 三、內在修證:唯心識觀的生命實驗。“正心住”的核心修證,可理解為一場持續的“心靈系統升級”,其底層代碼便是“三界唯心,萬法唯識”的生命認知。(1)認知破局:從“心外求法”到“自心覺悟”,如同現代人終於明白地球並非宇宙中心,修心者通過“唯心識觀”打破“心外有境”的認知幻覺,最經典的公案莫過於六祖慧能的“風幡之辯”:當僧眾爭論是風動還是幡動,慧能直指核心“仁者心動”——這不是否定物質現象,而是揭示認知的本質:就像VR遊戲中玩家以為身處真實世界,我們所謂的“外境”,本質是心識編碼的體驗程式。現代心理學中的“認知行為療法”與此異曲同工:當抑鬱症患者通過改變思維模式(心)來改善情緒(境),正是“心外無境”的臨床驗證。明代王陽明“心外無物”的哲學實驗更富畫面感:他與友人遊山,友人指花問:“此花在深山中自開自落,於我心何干?”陽明答:“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這種東方智慧與量子力學的“觀察者效應”奇妙呼應——心識的觀察行為,本質上參與了“外境”的創造。(2)修證邏輯:從“心身二元”到“心正則身正”,這就像電腦工程師懂得“軟體決定硬體表現”,修心者明白心念程式決定生命硬體(色身)的運行狀態。佛教中,阿那律尊者因懈怠失明,後發勇猛心精進修行,竟證得“天眼第一”的果位,這種“心識轉化物質”的案例,如同給手機刷入新系統後,硬體性能竟得到提升。歷史上,範仲淹“斷齏畫粥”時雖身處貧寒,卻因“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廣大心量,相貌始終呈現“清剛之氣”,後人評其畫像“雖布衣而有宰輔相”,正是“心相決定身相”的歷史明證。就像植物的向光性,當心靈持續朝向覺悟之光,色身便會如向日葵般自然轉向,這不是神秘主義的奇跡,而是生命科學的深層規律——心念作為頻率最高的能量,必然決定物質層面的最終形態。 四、現代生活中的正心實踐。在資訊爆炸的時代,“正心住”並非遁入山林的特權,而是都市人可操作的心靈瑜伽:當我們在通勤地鐵中保持“正念呼吸”,不被手機資訊牽著走,便是“住於正念”的現代修行;面對職場競爭時,拒絕“曲心”的投機取巧,堅持“正知”的職業倫理,便是“心佛相應”的生活實踐;哪怕每天十分鐘的“正定”練習(如專注觀想一朵花),都是在為心靈磁片做“碎片整理”,讓生命系統運行更流暢。林清玄曾言:“心美,看什麼都美。”這恰是“正心住”的世俗表達——當我們校準內心的坐標系,生命便會呈現“心佛無差別,相好自莊嚴”的本然狀態,如同擦淨的鏡子,自然映現宇宙的實相之光。這種修證不是遙不可及的神話,而是每個現代人都能啟動的“心靈覺醒程式”,只需從當下的一念清淨開始。

《十無盡藏品》中提到,菩薩的心境與行持,在《華嚴經》裏就像一片虛空——你說虛空是什麼形狀?它沒有圓形也沒有方形,卻能隨圓形的器皿顯現圓形,隨方形的盒子顯現方形。菩薩面對眾生時也是如此:見到啼哭的嬰兒,便化作慈母輕輕拍打;遇到迷路的旅人,便化作嚮導指引方向;對求道的行者,便宣說甚深的法義。不是菩薩刻意要變化,而是眾生需要什麼,那份慈悲與智慧便自然顯現什麼相狀,如同虛空進入器皿,隨器皿呈現形狀,卻從不是器皿本身。虛空從不會說“我要保持圓形”,也不會因“怎麼又成了方形”而煩惱,它本就沒有對“相”的執著,自然不存在“違背本性”的說法。菩薩修持無量法門,今天佈施救濟貧苦,明天持戒樹立榜樣,後天忍辱承擔重任,看似千變萬化,心裏卻從沒有“我在做這件事”“我做得好不好”的牽絆。就像陽光照破黑暗,從不想“我在照亮”,卻自然驅散陰霾;春雨滋潤萬物,從不說“我在澆灌”,卻讓草木自行生長。所謂“無應化可得”,正是如此:菩薩的每一次應化,都像虛空穿過廳堂,廳堂是方是圓,虛空都不留痕跡;眾生得到度化之後,菩薩心裏也不存“我度了誰”的念頭。就像鏡子照人,人來鏡中顯影,人去鏡中虛空,鏡子從不會把影像揣在懷裏。這才是“無盡藏”的真意——心像虛空般無所住著,行持便如虛空般無窮無盡,不被“相”束縛,才能隨眾生的需求展現萬千方便;不被“我”牽絆,才能讓慈悲的潮水漫過每一片乾涸的心田。 實叉難陀翻譯的《八十華嚴》,澄觀大師將其分為“七處九會”,其中初會菩提場共有六品十一卷,二會普光明殿宣講十信法門,有六品四卷,三會忉利天宮宣講十住法門,共六品三卷,四會夜摩天宮宣講十行法門,共四品三卷,這四品是《開夜摩天品》第十九、《夜摩偈贊品》第二十、《十行品》第二十一、《十無盡藏品》第二十二,五會兜率天宮宣講十回向法門,共三品十二卷。 第五會在兜率天宮,如來放兩膝輪光,金剛幢菩薩為會主,入菩薩智光三昧,宣說十回向法門,共三品十二卷,這三品是《升兜率天宮品》第二十三、《兜率偈贊品》第二十四、《十回向品》第二十五。前面的十住屬於下賢位,是安住在佛教教法中的階位;十行屬於中賢位,是建立菩薩修行的因行、趨向成佛的階位;十住、十行更側重於自利,到了十回向,則兼顧修持利他之行。將微小的善根引向無量的果報,這就稱之為回向。菩薩向上要回向無上菩提,向下要回向一切眾生,還要回向實際理體,因為唯有證得佛法,才能成就佛果菩提。 十回向,就像把一捧星火撒向原野——本是一點微光,借著回向的風,能燃成漫天燈火。菩薩的回向有三個向度,如同三足鼎爐,少一足便不穩:【向上】回向無上菩提,是把每一點善根都往“成佛”的爐子裏添加,就像農人播下種子,心裏想的不是“今年收多少”,而是“這土地要永遠肥沃”,你給人讓個座,不只是“行了個方便”,更要讓這善意成為成佛的資糧;你讀一卷經,不只是“記了些字句”,更要讓這智慧朝著圓滿覺悟生長。【向下】回向一切眾生,是把善根的果實分給路過的每只手,就像樵夫擔柴下山,見人渴了遞瓢水,見人冷了分捆柴,從不想“我得留多少”,菩薩行一善,便要讓這善的餘溫傳到乞丐的破碗裏、病人的床榻邊、迷路者的腳印旁,讓眾生都沾這光,一同走向解脫之路。【回向實際理體】,是讓善根紮根在“空性”的土壤裏,就像雲在天上飄,始終知道自己是水汽變化而成,不會執著“我是一朵祥雲”,菩薩做了再多好事,心裏也清楚“行善的我”“受善的人”“所行的善”本是因緣和合的幻影,不沾沾自喜,不存功德之相,這樣才能讓善根如榕樹般,枝繁葉茂卻不阻礙天空。這三個向度的回向,其實是一回事:【向上】是為了擁有更大的能力去【向下】利益眾生,【向下】是為了讓實際理體顯現在眾生身上,而【回向理體】,是讓向上、向下的路都能走得長遠。就像江河奔流入海,既要朝著大海(菩提)的方向,又要滋養沿途的土地(眾生),更明白自己本是水汽的迴圈(理體),無來無去,卻滋潤了萬物。所以回向不是“付出”,是讓善根掙脫“自私的小容器”,在“眾生與菩提”的大天地裏,長成無盡藏的森林。 此會由金剛藏菩薩入智光三昧定宣說十回向法,即一救護眾生離眾生相回向、二不壞回向、三等一切諸佛回向、四至一切入回向、五無盡功德藏回向、六隨順一切堅固善根回向、七等心隨順一切眾生回向、八真如相回向、九無著無縛解脫回向、十等法界無量回向。也可以說,十回向是以大悲、大願、大智圓滿大行,並將這一切回向於菩提、眾生、實際,將所有善行之法回向到這三處(菩提、眾生、實際)。 十信、十住、十回向合稱為三賢位,這一輪的修行已經完成,對應第一大阿僧祇劫,資糧位、加行位的修行到此也已圓滿。三賢位是十地的因位,到了證地位時,每一位都圓滿十度波羅密,斷除十種障蔽、證得十種真如,逐漸開啟佛眼,成就一切種智,進入聖人的行列,所以十地又稱為十聖位。 實叉難陀翻譯的《八十華嚴》,澄觀大師將其分為“七處九會”,其中初會菩提場共有六品十一卷,二會普光明殿宣講十信法門,有六品四卷,三會忉利天宮宣講十住法門,共六品三卷,四會夜摩天宮宣講十行法門,共四品三卷,五會兜率天宮宣講十回向法門,共三品十二卷,六會他化自在天演說十地法門,共一品六卷。 第六會在他化自在天,此會中如來放眉間毫光,以金剛藏菩薩為會主,入菩薩大智慧光明三昧,受解脫月等菩薩三次請求後,宣說十地法門,共一品六卷。十地法門雖只有一品六卷,但在《華嚴經》中是一切菩薩的最高地位,從登地(初歡喜地)到第十法雲地,每一地都斷除一分微細無明,證得一分法身解脫。《十地品》在中國流傳非常廣泛,許多大德對《十地品》的研究思潮一向推崇。印度天親菩薩造《十地經論》,北魏菩提流支翻譯後形成北道地論派,該派主張染淨緣起以阿賴耶識為依持;以勒那摩提為首翻譯的《十地經論》形成南道地論派,該派主張染淨緣起以法性(真如、淨識)為依持,南北兩道地論師對《華嚴經·十地品》作出了不同的發揮。 《十地品》專門描寫了菩薩成佛必須經歷的十個階次,十地中關鍵性的四地分別是:初歡喜地,悟入我法二空,能利益自身與其他有情眾生,生起大歡喜心;第六現前地,由緣起之智引發無分別智,使最勝般若智慧現前;第七遠行地安住無相行,自然任運、無功用行,七地之前則是有功用行;法雲地時,慈悲與智慧圓滿成就,法身如虛空般廣大,智慧如大雲般覆蓋,普施法雨、利樂有情。十地菩薩度化眾生的能力不可思議,甚至能在一毛孔中頓時顯現無數世界海,在無數世界海中又具足無數諸佛。現在簡要說明十地的斷障證真情況: (1)初歡喜地:通過前面信、住、行、向四位的修行圓滿,證入聖位,了知我法二空,生起大歡喜心。此階位斷除異生性障,證得遍行真如。異生指凡夫性,障即兩種愚癡,分別是執著我法愚和惡趣雜染愚。此真如是由人法二空所顯的理體,此地圓滿佈施度。 (2)離垢地:菩薩修持十善業道,遠離欲望的垢染,捨棄雜念、保持清淨。此階位斷除邪行(身、口、意誤犯禁戒)障,即微細誤犯愚和種種業趣愚,證得最勝真如,成就戒波羅密。 (3)發光地:發起深廣的大道心,依照佛法修行,以智慧之光斷除暗鈍障,即欲貪愚和圓滿陀羅尼愚,成就忍辱波羅密。 (4)焰慧地:在外修持三十七道品,內心智慧如猛火般燃燒,斷除微細煩惱現行障,即等至愛愚和法愛愚,證得無攝受真如,成就精進波羅密圓滿。 (5)難勝地:修持平等加行,悟入真俗二諦無差別的智慧,沒有能超越此智慧的境界,斷除下乘(聲聞乘、緣覺乘)般涅槃障,即勸化無惱愚和生不從心無惱愚,證得類無差別真如(生死與涅槃,其類別平等無有差別),成就禪定波羅密。 (6)現前地:菩薩修觀四諦法時,若執著苦、集為染汙,滅、道為清淨,便會偏離真如之法,因為真如之法本來不可言說染、淨,它是遠離相對的法,所以要斷除此微細煩惱障,即現觀察流轉(苦、集)愚和相多現行愚,證得無染淨真如,成就般若波羅密。 (7)遠行地:修持一切菩提分法,證得空、無相、無願三昧,了知一切教法同出於一真如法性海,入無相法。此階位斷除細相現行障,即細相現行愚和純作意求無相愚,證得法無差別真如,成就方便波羅密。 (8)不動地:行持深廣的菩薩道,不被世間相狀所動搖,智慧堅固如金剛,摧伏在無相中起加行的障蔽,即於無相作功用愚和於相自在愚,證得相土自在所依真如(度化眾生自在無方),成就力波羅密。 (9)善慧地:此地菩薩獲得四無礙辯才,能敷演妙法。四無礙分別是:一法無礙智,說法時毫無滯塞;二義無礙智,所說義理流暢,口若懸河;三詞無礙智,說法時用詞無礙,能詮釋彰顯諸法實相;四樂說無礙智,證得四無礙智的菩薩,能以一種聲音普遍應答三千大千世界所有不同種類眾生的提問,解決眾生的種種疑惑。此階位斷除利他中不欲行障,即陀羅尼自在愚和辯才自在愚,證得智自在所依真如,成就智波羅密。 (10)法雲地:此地菩薩能在諸佛大法雨中,於一會中承受廣大法義,並普遍回施給眾生的心田,增長菩提善根無休無息。此階位斷除諸法中未得自在障,即大神通愚和悟入微細秘密愚,證得業自在等所依真如,成就智波羅密,第二大阿僧祇劫的修行至此結束。 《大方廣佛華嚴經》中正念天子的提問——修行路上的“初心之問”,值得所有修學者重視。正念天子向法慧菩薩請教:“一切世界諸菩薩眾,依如來教,染衣出家。雲何而得梵行清淨,從菩薩位逮於無上菩提之道?”這話翻譯過來就是:“各位修行的菩薩們,按照佛的教導出了家,穿起了僧衣,可怎麼才能讓心修得乾淨,從菩薩位最終達到無上菩提的境界呢?”
從菩薩的位次一直走到成佛的大道呢?” 先拆幾個基礎名詞:正念天子的“正念”是“心裏裝著正事,不胡思亂想”,天子在這裏代表“有善根、有智慧的修行者”,並非咱們所說的皇帝,就像學校裏愛提問的好學生。“染衣出家”的“染衣”是說僧人的衣服要染成不鮮豔的顏色,比如灰色、褐色,意思是“不貪愛美色,放下世俗的講究”;“出家”不是簡單地離開家,而是“心裏放下對家庭、財產的執著,專心修行”,就像有人為了考大學搬去學校住,不是不愛家,是為了更專心地完成目標。“梵行清淨”的“梵”是“乾淨、清淨”的意思,“梵行”就是“清淨的行為和心念”,就像咱們說“這人品行乾淨,心裏沒歪念頭”。“無上菩提”的“菩提”是“覺悟、明白道理”,“無上菩提”就是“最高的覺悟,徹底明白宇宙人生的真相”,好比學生從小學讀到博士,最後成了頂尖的學者,啥道理都懂了。 法慧菩薩一聽這個問題,就知道問到了修行的關鍵。咱們生活裏也常有這樣的疑問,比如有人說“我想做好人,可總被煩心事攪得心慌,怎麼才能一直保持好心腸?”正念天子的問題,和這個道理是一樣的——出家只是修行的開始,怎麼讓心一直乾淨、一直進步,才是真正的功夫。蓮池大師在《竹窗隨筆》裏說過:“出家容易守心難”,就像有人買了健身卡,辦卡只是開始,能不能堅持鍛煉、練出好身體,才是關鍵。正念天子的提問,就是在問“辦了卡之後,怎麼練才能達到健身的最高境界”。 法慧菩薩回答說:“菩薩修梵行,要用十種法來觀察,就是身、身業、語、語業、意、意業、佛、法、僧、戒。”這“十法”不是讓咱們背的,是讓咱們拿它們當“鏡子”,照照自己的心念和行為,看看哪里不清淨。 1. 觀察“身”與“身業”:身體不是梵行,行為要合規矩。“身是梵行嗎?”法慧菩薩說,如果認為身體就是梵行,那梵行就成了“臭惡、不淨、可厭的蟲聚”。這話聽著有點重,其實是說身體是血肉組成的,會生病、會衰老,本身沒有“清淨”的屬性,就像咱們用的杯子,杯子本身是玻璃做的,乾淨不乾淨要看裏面裝了啥、有沒有洗乾淨。比如有人覺得“我穿著僧衣就是修梵行了”,可心裏滿是貪心、嗔心,這就像穿了醫生的白大褂卻不給人看病,白大褂不能代表你是好醫生,身體和衣服也不能代表梵行。“身業是梵行嗎?”“身業”是身體的行為,比如走路、坐臥、抬手低頭,如果認為這些動作就是梵行,那梵行就成了“行住坐臥、屈伸俯仰”,這就錯了。比如有人拜佛時姿勢很標準,可拜完就罵人大發脾氣,這說明身體的動作再標準,心裏不清淨也沒用,就像學生上課坐得筆直,可腦子在想遊戲,不算真的認真學習。 2. 觀察“語”與“語業”:說話不是梵行,言語要真誠有益。“語是梵行嗎?”“語”是聲音,比如說話的語調、高低,如果把聲音當梵行,那梵行就成了“風聲、雨聲、水聲”,這些自然的聲音沒有意義,就像收音機沒調到頻道,只有雜音,不算真正的廣播。“語業是梵行嗎?”“語業”是說的內容,如果認為隨便說話就是梵行,那梵行就成了“妄言、綺語、兩舌、惡口”(說謊、說廢話、搬弄是非、罵人)。比如有人愛聊天,可總說別人壞話、傳謠言,這就不是清淨語業,就像咱們說“這人嘴碎”,這樣的言語不僅不清淨,還會惹麻煩。真正的清淨語業,是說真誠的話、有用的話,比如安慰人、講道理,就像醫生給病人說病情,句句實在有用。 3. 觀察“意”與“意業”:念頭不是梵行,心念要純淨無染。“意是梵行嗎?”“意”是意識,就像心裏的“想法機器”,一直在運轉,如果把這臺“機器”當梵行,那梵行就成了“念念不停、雜亂無章”的念頭,就像一團亂麻,理不清頭緒。“意業是梵行嗎?”“意業”是心裏的念頭內容,比如貪心、嗔心、癡心,如果認為這些念頭是梵行,那梵行就成了“貪愛、嫉妒、傲慢、懷疑”,這些都是煩惱的根源。比如有人看到別人有錢就羡慕,看到別人倒楣就開心,這些念頭就是不清淨的意業,就像家裏的垃圾桶,裝了垃圾就會發臭,心裏裝了壞念頭,梵行就被污染了。印光大師說“心是根本”,心裏乾淨了,行為和言語自然就乾淨了。 4. 觀察“佛、法、僧”:三寶不是表面樣子,要悟本質。“佛是梵行嗎?”法慧菩薩問:“是佛的樣子(色)、感受(受)、想法(想)、行為(行)、意識(識)是佛嗎?是佛的神通、果報是佛嗎?”答案是“都不是”。佛的本質是“圓滿的智慧和慈悲”,就像太陽的本質是“發光發熱”,不是太陽的形狀、顏色,而是它能照亮世界的能力。比如有人覺得“佛就是寺廟裏的雕像”,其實雕像只是提醒我們向佛學習的工具,就像學生看老師的照片,不是照片能教知識,是老師的學問和品德能教我們。“法是梵行嗎?”“法”是佛法道理,法慧菩薩問:“是寂滅、涅槃、不生不滅這些名詞是法嗎?”答案是“不是”。法是“能讓人解脫煩惱的方法”,就像藥方本身是紙和字,能治病的是藥方裏的道理和藥材,不是紙和字。比如有人背了很多佛經,卻照樣發脾氣、貪心,這就是把“文字”當“法”了,就像有人背了菜譜卻不會做飯,菜譜的字不重要,按菜譜做出來的菜才重要;佛法的文字不重要,按佛法做出來的清淨心才重要。“僧是梵行嗎?”“僧”是修行的團體,法慧菩薩問:“是僧人的修行階位(預流果、阿羅漢果等)、神通(三明六通)是僧嗎?”答案是“不是”。僧的本質是“依佛法修行的人”,就像學校的本質是“教書的老師和學習的學生”,不是學校的建築、頭銜。比如有人覺得“穿僧衣的就是僧伽”,可如果穿僧衣的人不修行、貪財好色,那就不是真正的僧伽,就像醫生的本質是“救死扶傷”,不是白大褂和聽診器,穿白大褂不給人看病,就不算真醫生。 5. 觀察“戒”:戒律不是形式,是護心的“防護欄”。“戒是梵行嗎?”法慧菩薩問:“是壇場、羯磨、袈裟、乞食這些形式是戒嗎?”答案是“不是”。“戒”是“保護心念清淨的規矩”,就像馬路上的紅綠燈,不是為了限制開車,是為了防止車禍;戒律不是為了束縛人,是為了防止煩惱“撞車”。比如有人覺得“我吃素、不殺生就是守戒了”,可心裏天天罵別人、嫉妒別人,這就沒懂戒律的意思。我寧願一個人“祈願一切眾生獲得快樂”而自稱佛教徒,也不希望他因吃素、持咒、禪定而自稱佛教徒。戒律就像家裏的防盜門,門本身不是目的,目的是防止小偷(煩惱)進來;吃素、不殺生是“門”,心裏清淨才是“防小偷”的真正效果。 法慧菩薩說,通過觀察這十法,我們會發現“梵行法不可得”——不是說梵行不存在,而是說它不在具體的身體、言語、念頭、形式裏,就像“甜味”不在糖紙、勺子裏,而在糖本身的味道裏;梵行不在外在的樣子裏,而在內心的清淨裏。智者大師在《童蒙止觀》裏說:“觀心如鏡,照見煩惱即清淨”,《華嚴經》觀察這十法,就像擦鏡子,一開始鏡子上有灰(煩惱),咱們用“十法”當抹布,擦著擦著,灰掉了,鏡子亮了(心清淨了),這就是“梵行清淨”的過程。 法慧菩薩接著說,菩薩修梵行,還要修習十種法,這十種法對應“如來十力”(佛的十種智慧力量),就像學生要學語文、數學、英語等課程,才能考上好大學;修行要學這十種法,才能增長智慧,走向成佛之路。 1. 處非處智:明辨是非的“火眼金睛”。“處非處智”就是“知道什麼對、什麼錯,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的智慧,就像咱們生活中知道“闖紅燈會撞車”“說謊會失去信任”,這就是簡單的處非處智。比如有人覺得“我偷偷拿別人一點東西沒事”,這就是沒有處非處智;知道“不管多少,偷東西都是錯的,會有麻煩”,就是有了處非處智。修行中,知道“貪心會帶來痛苦”“慈悲會帶來快樂”,就是處非處智在起作用。祖師大德說:“處非處智是修行的指南針”,有了它,就不會走歪路。 2. 過現未來業報智:明白“因果”的“記賬本”。“過現未來業報智”就是“知道過去做的事、現在做的事、未來會有什麼結果”的智慧,也就是“因果報應”的道理,就像農民知道“春天播種,秋天收穫”,種豆子長不出麥子,這就是簡單的因果。比如有人總發脾氣(因),結果大家都討厭他(果);有人常幫助別人(因),大家都喜歡他(果),這就是“現世報”的簡單例子。修行中明白“現在修清淨心(因),將來會得解脫(果)”,就不會怕暫時的辛苦。印光大師常說“因果不虛,如影隨形”,就像咱們影子總跟著身體,善因善果、惡因惡果也總跟著咱們,這就是業報智要明白的道理。 3. 諸禪解脫三昧智:內心安定的“定盤星”。“諸禪解脫三昧智”就是“通過禪定讓心安定、擺脫煩惱”的智慧,“禪”是“心專注”,“解脫”是“心自由”,“三昧”是“心不雜亂”,就像咱們工作累了,閉眼深呼吸幾分鐘,心裏平靜了,這就是簡單的禪定。比如有人遇到急事就慌,這是心不定;如果能先深呼吸,想想“別急,總有辦法”,這就是禪定的初步功夫。修行中的禪定,就是讓心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像平靜的水面,不起波浪,這樣智慧才能生出來(就像水靜了才能照見影子)。 4. 諸根勝劣智:瞭解自己和別人的“放大鏡”。“諸根勝劣智”就是“知道自己和別人的根性(天賦、善根)好不好、強不強”的智慧,“根”就像植物的根,有的根深(善根好),有的根淺(善根淺);有的適合種水稻(適合修禪),有的適合種小麥(適合修淨土)。比如老師知道有的學生聰明但浮躁,有的學生踏實但慢熱,這就是諸根勝劣智;修行中知道“我貪心重,要多修佈施;他嗔心重,要多修忍辱”,就是用這種智慧因材施教,對自己、對別人都不勉強。 5. 種種解智:理解他人想法的“翻譯器”。“種種解智”就是“能理解不同人的想法、觀點”的智慧,就像咱們知道“老人愛節儉,年輕人愛新鮮”,能理解這種差異,就不會互相埋怨。比如有人信佛,有人不信佛,種種解智不是讓咱們強迫別人信,而是理解“他可能還沒緣分,慢慢引導就好”;就像醫生不會強迫病人吃一種藥,會根據病人的接受程度推薦合適的藥,這就是解智的妙用。 6. 種種界智:看透境界本質的“透視鏡”。“種種界智”就是“知道一切事物、一切境界都是因緣和合的,沒有固定不變的本質”的智慧,“界”可以理解為“種類、境界”,比如好人壞人、快樂痛苦,都是暫時的狀態,不是永遠的。比如一塊冰,看起來是硬的(一種界),加熱後變成水(另一種界),再加熱變成汽(又一種界),其實本質都是H₂O。修行中知道“現在煩惱重(一種界),修好了就會清淨(另一種界)”,就不會被眼前的困難嚇倒,因為境界是會變的。 7. 一切至處道智:找到修行方法的“導航儀”。“一切至處道智”就是“知道通向各種境界的方法”的智慧,就像咱們知道“要去北京,可以坐火車、飛機、汽車”,不同的路適合不同的人。比如想身體健康(至處),可以跑步、游泳、打太極(道);想心清淨(至處),可以念佛、誦經、打坐(道)。這種智慧不是讓咱們“一條道走到黑”,而是知道“這條路走不通,換條路試試”,總有適合自己的方法。 8. 天眼無礙智:看清真相的“望遠鏡”。“天眼無礙智”不是說眼睛能看到千裏之外,而是“能看透事物表面,看到本質”的智慧,就像咱們說“日久見人心”,時間長了能看清一個人的好壞,這就是簡單的天眼智。比如有人看起來很有錢、很風光(表面),但心裏痛苦、不安(本質);有人看起來平凡普通,但心裏快樂、踏實(本質)。天眼智就是讓咱們不被表面現象迷惑,看到“心裏的清淨才是真富貴”。 9. 宿命無礙智:理解過去的“回憶錄”。“宿命無礙智”不是說能算出前世是啥,而是“知道現在的狀態是過去的行為造成的,所以要對自己負責”的智慧,就像咱們知道“現在身體不好,是過去不愛惜身體;現在朋友多,是過去常幫助別人”。比如有人總抱怨“我運氣不好”,宿命智不是讓咱們認命,而是讓咱們明白“過去可能不夠努力、不夠善良,現在開始改,未來就會變好”,就像學生知道“這次考不好是以前沒好好學,現在努力,下次就能考好”。心無謙卑,日伴高人莫助;胸無大願,遍尋貴人不得,說的也是這個道理。 10. 永斷習氣智:擺脫壞習慣的“清潔劑”。“永斷習氣智”就是“能徹底改掉煩惱和壞習慣”的智慧,“習氣”就像老抽煙的人,看到煙就想抽;愛發脾氣的人,一點小事就上火,這些都是長期養成的壞習慣。比如有人想戒煙,一開始很難(習氣重),但知道“抽煙傷身”(智慧),慢慢堅持,最後真的戒掉了,這就是斷習氣的過程。修行中,知道“貪心、嗔心是煩惱習氣,會讓心不清淨”,用智慧提醒自己,慢慢改,就是在修永斷習氣智。 這些“十種法”不是孤立的學問,而是像十根手指,合起來才能握緊“智慧的拳頭”。祖師大德說“修梵行如駕車,十種法是車輪”,缺了哪個輪子,車都跑不遠。咱們修這十種法,不是為了炫耀“我懂多少道理”,而是為了讓心越來越亮,煩惱越來越少,就像給房間裝了十盞燈,每盞燈都照亮一個角落,最後整個房間都亮堂堂的。 《華嚴經》明法品裏,法慧菩薩說“菩薩應離癡暗,精勤守護,無令放逸”,這好比農家看守糧倉——不是怕小偷,是怕自己忘了關窗,讓風雨打濕了糧食。修行也是如此,心原本是清淨的,不放逸就是守護本心的門栓,只有時刻警惕、不放鬆對自己的要求,才能讓本心不被煩惱的風雨侵擾,始終保持清淨明亮。
咱們的心就像這糧倉,本是清淨的,所謂“一念未起時,山川清遠”,可一旦放逸,就像忘了關窗,煩惱的風雨就會趁虛而入。有人問:“啥是放逸?”說白了就是“管不住自己”——該持戒時隨了性子,該精進時偷了懶,該慈悲時起了嗔恨。而“不放逸”,不是捆住手腳,是心裏有桿秤,知道啥該做,啥不該做。就像護持眾戒,不是給自己找規矩受罪,是給心靈築道籬笆,不讓雜草亂長。你看那園子裏的花,若不及時除雜草,哪能開得整齊?心也一樣,不護持就會被“愚癡草”“諂誑藤”纏得喘不過氣。祖師大德常說“制心一處,無事不辦”,這“制心”就是不放逸的功夫:別人誇你時不飄,別人罵你時不惱,就像《明法品》說的“其心平等,無有高下”。生活裏有人買了新衣服,被誇“好看”就天天穿,被說“老氣”就扔衣櫃——這就是心被別人的話牽走了。真正的不放逸,是知道“衣服是穿的,不是用來證明自己的”,就像菩薩“知諸法印,心無倚著”,衣服也好,評價也好,來了就接,走了不留。“心若不隨境轉,如磐石立江頭;念若不被物牽,似清風穿竹林。”這就是《明法品》裏“住於深定,不沉不舉”的活法——不是躲起來不見風浪,是站在風浪裏,腳底下穩。 《明法品》講“修諸善業而不願求世間果報”,有人就想:“做好事不求回報,那不是傻嗎?”其實這不是傻,是明白“善業如播種,自然會結果,但盯著果實就會累”。就像農民種地,該澆水澆水,該施肥施肥,要是天天挖開土看種子發沒發芽,反而把苗弄壞了。這就像咱們常說的“真正的無執,是能全然感受,卻不為感受所困”。你幫了人,人家沒說謝謝,心裏有點不舒服——這是正常感受;但要是天天琢磨“他為啥不謝我”,就成了執著。《明法品》裏“依無作門,修諸淨行”,說的就是這個:做該做的事,不執著於“必須有回報”“必須被認可”。有人把“不執著”當成“啥都不在乎”,這就錯了。菩薩“常發大願”要度眾生,這是多大的在乎?但他們“不為眾生的回報所困”,就像父母養孩子,掏心掏肺是真的,不指望孩子“必須養老”也是真的。就像那句“能深情以對,卻不以此為債”,這才是《明法品》裏“恒修慈心”“常行大悲”的真意——慈悲是熱乎乎的,執著是冷冰冰的枷鎖,咱要慈悲,不要枷鎖。“執著如握沙,越緊漏得越快;無執如捧水,順勢能潤萬物。”你攥著沙子想留住,反而留不住;捧著水不使勁,倒能澆花。生活裏的事兒也是這樣:孩子不聽話,越較勁越叛逆;工作不順心,越糾結越煩躁。不如學菩薩“於諸眾生上、中、下類,心無障礙”,像大地一樣,好種子也接,壞種子也接,反正最後都能長出點啥。 《明法品》說“念智成就”,正念和智慧就像倆門神,一個攔著雜念,一個照亮方向。有人說“我也想如如不動,可事兒來了就忍不住”——這很正常,就像剛學走路的孩子總摔跤,練多了就穩了。怎麼練?先從“不急於反應”開始。有人罵你一句,別急著回嘴,心裏默念“這是他的情緒,不是我的錯”;有人誇你一句,別忙著得意,心裏想想“這是他的看法,不是我的全部”。就像《明法品》裏“隨所聞法,如理觀察”,別人的話來了,先“觀察”一下,再決定要不要“接”。有個故事:老和尚帶著小和尚趕路,遇著一條河,一個女子過不去。老和尚背起女子過了河,走了很久,小和尚忍不住問:“師父,咱出家人不能近女色,你咋還背她?”老和尚說:“我早把她放下了,你咋還背著?”這就是“如如不動”——身體做該做的事,心裏不存牽掛。就像咱們說的“任其來,任其走”,女子是“來”,過河是“應”,過了河就“走”,不把事兒擱心裏。《明法品》裏“入深禪定,得佛神通”,這“神通”不是會飛會變,是“不被事困住”的本事。你上班被領導批評,要是能該幹活幹活,不影響吃晚飯,這就是“神通”;你家人跟你吵架,要是能該關心關心,不記仇,這也是“神通”。“事來則應,如鐘撞則鳴;事去則靜,如鏡照還空”,這才是真定力。 有人覺得“修行是廟裏的事,咱普通人哪有那功夫”,可《明法品》裏菩薩“隨所應化常為說法”,哪分廟裏廟外?你給家人做頓飯,用心做就是“佈施”;跟人說話不算話,就是“失戒”;被鄰居吵得睡不著,能不罵人就是“忍辱”。就像“真正的秩序是放棄主宰”——你想讓孩子按你說的做,偏不;想讓天氣按你想的晴,偏雨。這時候“放棄主宰”不是認輸,是知道“萬境自有節奏”。菩薩“善能觀察,普入法界”,就是看懂了這節奏:花春天開,葉秋天落,孩子有孩子的路,咱能幫就幫,不能幫就看著,別硬拽。生活裏的“痛”,也不是壞事。《明法品》說“成就清淨忍智光明”,這“忍”不是硬扛,是從痛裏看出門道。你被人騙了,痛過之後知道“人心複雜,以後小心”,這就是“智光”;你失去了重要的東西,痛過之後明白“啥都留不住,不如珍惜現在”,這也是“智光”。就像“痛只是你需要的一次提醒,它沒有傷你,只是叫你停下來”。“修不放逸,如牧牛執繩,不令入草;守如如心,似圓月懸空,不被雲遮。”修行不用去遠方,就看你吃飯時是不是好好吃,說話時是不是好好說,生氣時能不能停三秒。《華嚴經》明法品說的“速入諸地”,哪是去什麼地方?是心裏越來越亮,越來越穩——亮到能照見自己,也能照亮別人;穩到風吹不動,雨淋不慌。這就夠了。 在《華嚴經》的奇妙法海之中,《明法品》猶如一顆璀璨的明珠,散發著智慧與慈悲的光芒。精進慧菩薩懷著對佛法的深切渴望與對眾生的無限悲憫,恭敬地向法慧菩薩發問。他說道:“菩薩摩訶薩初發求一切智心,成就如是無量功德,具大莊嚴,升一切智乘,入菩薩正位,舍諸世間法,得佛出世法,去、來、現在諸佛攝受,決定至於無上菩提究竟之處。”這一段經文,宛如一幅宏偉壯麗的畫卷,向我們徐徐展開了一位初發心菩薩的輝煌形象。就如同一位剛剛踏上修行征程的勇士,披上了智慧與慈悲的鎧甲,渾身散發著無盡的光芒。
他捨棄了世間的種種虛幻與紛擾,踏上了一條追尋真理的光明大道。這位菩薩,被過去、現在、未來的諸佛所護持,如同在黑暗中航行的船隻,有了明亮的燈塔指引,篤定地駛向無上菩提的彼岸。 然而,精進慧菩薩的疑問也隨之而來:“彼諸菩薩於佛教中雲何修習,令諸如來皆生歡喜,入諸菩薩所住之處,一切大行皆得清淨,所有大願悉使滿足,獲諸菩薩廣大之藏,隨所應化常為說法,而恒不舍波羅蜜行,所念眾生鹹令得度,紹三寶種使不斷絕,善根方便皆悉不虛?彼諸菩薩以何方便,能令此法當得圓滿?”這一連串的問題,恰似一串緊密相連的珍珠,每一顆都閃耀著對修行真諦的深刻探尋。這就好比一個人,已經確定了目的地,卻在尋找最佳的路線。菩薩們已經發心踏上修行之路,可該如何修習,才能讓諸佛歡喜,進入菩薩的境界,讓自己的修行之路清淨無染,讓大願得以圓滿實現,獲得菩薩的廣大智慧寶藏,隨時隨地為眾生說法,不舍棄波羅蜜的修行,讓所念的眾生都能得到救度。“波羅蜜”是個外來詞,從印度梵文翻譯而來,簡單說就是“到彼岸”的意思。咱們可以把生活裏的煩惱、痛苦比作“此岸”,把心裏的清淨、自在比作“彼岸”,“波羅蜜”就是從煩惱這邊走到清淨那邊的方法和功夫。同時,還要讓三寶的種子在世間永遠延續,讓自己的善根和方便法門都真實不虛呢?這是每一位修行者都渴望知曉的答案。 假如把修行比作一場漫長的旅程,那麼初發心的菩薩就如同剛剛踏上旅程的行者,擁有了前行的決心和方向。而精進慧菩薩所問的,就是如何在這條道路上,選擇最好的交通工具,避開各種阻礙,順利地到達目的地,並且在途中幫助更多的人一起走向解脫。如同建造一座宏偉的宮殿,每一塊磚石都代表著菩薩的一種修行,那麼如何挑選合適的磚石,如何巧妙地堆砌,才能讓這座宮殿堅固而華麗,成為眾生嚮往的聖地呢?這就是精進慧菩薩問題的核心所在。 法慧菩薩回應道:“菩薩摩訶薩已發一切智心,應離癡暗,精勤守護,無令放逸。
菩薩摩訶薩住十種法,名不放逸。何者為十?一者,護持眾戒;二者,遠離愚癡,淨菩提心;三者,心樂質直,離諸諂誑;四者,勤修善根,無有退轉;五者,恒善思惟,自所發心;六者,不樂親近在家、出家一切凡夫;七者,修諸善業而不願求世間果報;八者,永離二乘,行菩薩道;九者,樂修眾善,令不斷絕;十者,恒善觀察自相續力。若諸菩薩行此十法,是則名為住不放逸。”這十種住不放逸的法,猶如十條堅固的繩索,幫助菩薩牢牢地守護住自己的修行之心,不被世間的種種誘惑和干擾所動搖。 就拿護持眾戒來說,這就像是給自己的心靈築起了一道堅固的城牆,抵禦外界的不良影響。在生活中,我們可以看到,很多人因為不遵守規則,放縱自己的行為,最終陷入困境。而菩薩護持眾戒,就是要讓自己的行為符合道德和智慧的準則,從而為修行打下堅實的基礎。遠離愚癡,淨菩提心,這仿佛是在心靈的花園中,拔除雜草,讓菩提心的花朵得以燦爛綻放。愚癡就像黑暗中的迷霧,阻礙我們看清事物的真相。而菩薩通過修行,驅散這層迷霧,讓自己的菩提心更加純淨。就如同在一片被污染的湖水中,通過淨化,讓湖水變得清澈透明,倒映出美麗的天空。 心樂質直,離諸諂誑,這要求菩薩內心正直,不虛偽,不欺騙。在人際交往中,我們都喜歡真誠的人,菩薩也是如此。他們以真誠的心面對一切眾生,不耍心機,不搞虛假。就像一棵挺拔的大樹,紮根於大地,正直地向上生長,給人以可靠和堅定的感覺。勤修善根,無有退轉,菩薩就像勤勞的農夫,不斷地在自己的心田裏播種善根的種子,並精心呵護,讓它們茁壯成長,永不枯萎。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和挫折,都不會放棄對善的追求。這就如同在攀登一座高山,即使山路崎嶇,風雨交加,也堅定地向上攀登,絕不退縮。 恒善思惟,自所發心,菩薩時刻反思自己當初發心修行的初衷,如同航海者時刻牢記自己的目的地。只有這樣,才能在漫長的修行道路上,不迷失方向。就像一個人在人生的旅途中,時常回顧自己的夢想,才能不斷激勵自己前進。不樂親近在家、出家一切凡夫,這裏並不是說菩薩看不起凡夫,而是為了避免受到不良影響。就如同蓮花生長在污泥之中,卻不被污泥所染。菩薩為了保持自己修行的清淨,會選擇遠離那些可能會干擾自己的環境和人。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慈悲,相反,他們會在合適的時候,以智慧和慈悲去度化眾生。 修諸善業而不願求世間果報,菩薩就像無私的奉獻者,默默地付出,不求回報。他們修行善業,不是為了得到世間的名聞利養,而是為了讓自己和眾生都能獲得究竟的解脫。這就好比太陽照耀大地,給予萬物光明和溫暖,卻從不要求任何回報。永離二乘,行菩薩道,菩薩選擇了一條最廣闊、最慈悲的道路。二乘人追求自我解脫,而菩薩則以眾生的解脫為己任。他們如同勇敢的領航者,帶領眾生穿越生死的海洋,駛向涅槃的彼岸。“涅槃”就是徹底擺脫痛苦,內心永遠平靜,它就像把心裏的“火”熄滅了,不再被煩惱、欲望、焦慮這些情緒“灼燒”。就像一艘巨大的輪船,搭載著無數的乘客,共同駛向幸福的港灣。 樂修眾善,令不斷絕,菩薩的善舉如同源源不斷的泉水,永遠不會乾涸。他們始終保持著對善的熱愛和追求,讓善的力量在世間不斷流淌。這就如同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滋潤著兩岸的土地,讓生命茁壯成長。恒善觀察自相續力,菩薩時刻關注自己的內心變化,瞭解自己的修行狀態。就像一個醫生,時刻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以便及時調整治療方案。菩薩通過觀察自己的自相續力,不斷改進自己的修行方法,讓自己的修行更加圓滿。
法慧菩薩接著說道:“菩薩摩訶薩住不放逸,得十種清淨。何者為十?一者,如說而行;二者,念智成就;三者,住於深定,不沉不舉;四者,樂求佛法,無有懈息;五者,隨所聞法,如理觀察,具足出生巧妙智慧;六者,入深禪定,得佛神通;七者,其心平等,無有高下;八者,於諸眾生上、中、下類,心無障礙,猶如大地等作利益;九者,若見眾生乃至一發菩提之心,尊重承事猶如和尚;十者,於授戒和尚及阿阇梨、一切菩薩、諸善知識、法師之所,常生尊重,承事供養。是名菩薩住不放逸十種清淨。”這十種清淨,就像是菩薩修行道路上的十盞明燈,照亮了他們前行的方向。 如說而行,意味著菩薩言行一致,說到做到。這就如同我們在生活中,承諾別人的事情一定要努力去完成,這樣才能贏得他人的信任;菩薩更是如此,他們以實際行動踐行佛法,為眾生樹立榜樣,就像一座燈塔,不僅發出明亮的光芒,還始終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為航海者指引方向。 念智成就,是指菩薩通過修行,獲得了正念和智慧。正念就像一個忠實的衛士,時刻守護著菩薩的心靈,不讓雜念和煩惱入侵;智慧則如同明亮的火炬,照亮了菩薩前行的道路,讓他們能夠看清事物的本質。這就好比一個人在黑暗中行走,有了手電筒的幫助,就能順利地找到前進的方向。 住於深定,不沉不舉,說的是菩薩在禪定中達到了一種平衡的狀態,既不會因為過於沉迷而失去清醒,也不會因為過於浮躁而無法深入。這就如同在大海中航行的船隻,保持著穩定的姿態,不被風浪所顛覆;菩薩通過深定,獲得了強大的內心力量,所以能夠更好地應對世間的種種挑戰。 樂求佛法,無有懈息,體現的是菩薩對佛法的追求如同饑餓的人對食物的渴望,永不停歇。他們不斷地學習、探索佛法的奧秘,就像一個求知欲極強的學生,在知識的海洋中盡情遨遊;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會放棄對佛法的追求,這就好比攀登高峰的人,無論山路多麼崎嶇,都堅定地向著山頂前進。 隨所聞法,如理觀察,具足出生巧妙智慧,是說菩薩就像聰明的工匠,能夠將所學的佛法知識巧妙地運用到實踐中。他們對所聽聞的佛法,會進行深入的思考和觀察,從而生起巧妙的智慧,這就如同一個廚師,能夠根據不同的食材,烹製出美味可口的菜肴;菩薩通過這種方式,能更好地理解佛法,並用佛法去度化眾生。 入深禪定,得佛神通,表明禪定是菩薩修行的重要法門。因為通過深入禪定,菩薩能夠獲得佛的神通之力,這就像一把神奇的鑰匙,能夠打開智慧和力量的大門。而神通並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為了更好地幫助眾生,就像醫生用自己的醫術治療病人,菩薩用神通去幫助眾生解決苦難。 其心平等,無有高下,體現的是菩薩看待一切眾生,都如同自己的親人一般,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這就像太陽照耀大地,平等地給予萬物光明和溫暖;無論是富貴之人還是貧窮之人,無論是聰明之人還是愚笨之人,在菩薩眼中都是平等的,他們會以平等的心去關愛和度化每一個眾生。 於諸眾生上、中、下類,心無障礙,猶如大地等作利益,是說菩薩就像大地一樣,默默地承載著一切眾生,為他們提供滋養和幫助。無論眾生的根基如何,菩薩都毫無障礙地去利益他們,這就好比肥沃的土地,無論種下什麼種子,都能讓它們生根發芽,茁壯成長;菩薩以寬廣的胸懷,包容和幫助著所有的眾生。 若見眾生乃至一發菩提之心,尊重承事猶如和尚,講的是菩薩對哪怕只是剛剛生起一點菩提心的眾生,都給予極高的尊重和侍奉。這就如同我們對待一位尊貴的客人,小心翼翼地照顧他的需求;因為菩提心是眾生解脫的種子,菩薩深知其珍貴,所以倍加呵護,就像園丁對待一顆珍貴的種子,精心地培育,期待它開花結果。 於授戒和尚及阿阇梨、一切菩薩、諸善知識、法師之所,常生尊重,承事供養,體現的是菩薩對自己的師長和一切善知識充滿了敬意和感恩之情。他們如同孝順的子女對待父母一樣,恭敬地侍奉和供養師長與善知識;因為師長和善知識就像黑暗中的引路人,幫助菩薩走上修行的正道,菩薩通過這種方式,既表達自己的感恩之心,同時也能從師長那裏獲得更多的智慧和教誨。 法慧菩薩繼續開示:“佛子!菩薩摩訶薩複有十法,能令一切諸佛歡喜。何等為十?一者,精進不退;二者,不惜身命;三者,於諸利養無有希求;四者,知一切法皆如虛空;五者,善能觀察,普入法界;六者,知諸法印,心無倚著;七者,常發大願;八者,成就清淨忍智光明;九者,觀自善法,心無增減;十者,依無作門,修諸淨行。是為菩薩住十種法,能令一切如來歡喜。”這十種能令諸佛歡喜的法,宛如十朵盛開的蓮花,散發著聖潔的芬芳。 精進不退,是指菩薩就像勇往直前的戰士,在修行的道路上,始終保持著積極向上的精神,毫不退縮。無論遇到多少困難和挫折,都堅定地向前邁進,這就如同在長跑比賽中,即使身體疲憊不堪,也依然咬牙堅持,向著終點衝刺;菩薩的精進,讓諸佛看到了他們對解脫的堅定追求,自然心生歡喜。 不惜身命,體現的是菩薩為了弘揚佛法、救度眾生,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這是一種何等偉大的精神!就像古代的仁人志士,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利益,不惜拋頭顱、灑熱血;菩薩為了眾生的解脫,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們的這種無私奉獻,怎能不讓諸佛動容?就如同燃燒自己的蠟燭,照亮了他人前行的道路。 於諸利養無有希求,表明菩薩對世間的名利、財富等種種利益,沒有絲毫的貪戀和追求。他們如同超脫塵世的仙人,不被世俗的欲望所束縛;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裏,大多數人都在為了名利而奔波忙碌,而菩薩卻能保持一顆淡泊的心,這就像在繁華的都市中,有一片寧靜的淨土,菩薩在其中不為外界的喧囂所動;他們的這種超脫,讓諸佛看到了他們內心的清淨和自在,自然歡喜不已。 知一切法皆如虛空,是說菩薩領悟到世間的一切法,都如同虛空一般,虛幻不實。就像我們看到的雲彩,看似形狀各異,實則沒有固定的實體;世間的萬物也是如此,它們在不斷地變化生滅,沒有永恆不變的本質。菩薩明白了這個道理,就不會被世間的假像所迷惑,這就如同一個人在夢中,雖然經歷了各種場景,但醒來後知道一切都是虛幻的;菩薩的這種智慧,讓諸佛感到欣慰。 善能觀察,普入法界,體現的是菩薩具備敏銳的觀察力,能夠深入地洞察法界的奧秘。他們如同智慧的探險家,在法界的廣闊天地中,發現無盡的寶藏;法界就像一個巨大的寶庫,裏面蘊含著無數的真理和智慧,菩薩通過自己的觀察和修行,深入其中,汲取養分,這就如同科學家通過不斷地探索和研究,發現宇宙的奧秘;菩薩的這種探索精神,讓諸佛讚歎不已。 知諸法印,心無倚著,講的是菩薩瞭解諸法的實相印,即空相、無相、無作,他們的心不會執著於任何事物,如同自由自在的飛鳥,在天空中任意翱翔。世間的人們往往因為執著於各種事物,而陷入痛苦和煩惱之中,而菩薩超越了這種執著,獲得了真正的自由,這就像解開了束縛自己的繩索,能夠盡情地享受自由的快樂;菩薩的這種境界,讓諸佛心生歡喜。 常發大願,是指菩薩就像偉大的夢想家,心中充滿了宏大的願望。他們發願要度盡一切眾生,讓每一個眾生都能獲得解脫,這就像一位慈善家,立志要幫助世界上所有的窮人;菩薩的大願,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眾生前行的道路,他們的這種慈悲和胸懷,讓諸佛為之感動。 成就清淨忍智光明,表明菩薩通過修行,成就了清淨的忍辱和智慧,如同明亮的太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忍辱是菩薩修行的重要品質,他們能夠忍受世間的種種苦難和委屈,不生嗔恨之心,同時又具備了高超的智慧,能夠看透事物的本質,這就如同在黑暗的夜晚,有一輪明月照亮了大地;菩薩的這種清淨忍智,讓諸佛看到了他們修行的成果,自然歡喜讚歎。 觀自善法,心無增減,體現的是菩薩看待自己所修的善法,既不會因為有所成就而驕傲自滿,也不會因為遇到困難而灰心喪氣。他們的心如同平靜的湖水,不起波瀾,就像一個優秀的運動員,在比賽中無論取得好成績還是遇到挫折,都能保持冷靜和自信;菩薩的這種心態,讓諸佛看到了他們的成熟和穩重,心生歡喜。 依無作門,修諸淨行,是說菩薩依據無作的法門,修行各種清淨的行為。無作並不是什麼都不做,而是不執著於行為的結果,以一種自然、無為的方式去修行,這就如同在繪畫時,畫家不刻意追求完美的畫面,而是隨心而作,卻能創作出美妙的作品;菩薩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的修行更加純淨和自然,他們的這種修行方法,讓諸佛感到滿意和歡喜。 法慧菩薩進一步闡述:“佛子!有十種法,令諸菩薩速入諸地。何等為十?一者,善巧圓滿福、智二行;二者,能大莊嚴波羅蜜道;三者,智慧明達,不隨他語;四者,承事善友,恒不舍離;五者,常行精進,無有懈怠;六者,淨治身心,離諸垢染;七者,於菩薩藏,聞持不忘;八者,以智慧光,普照法界;九者,修諸善根,恒無間斷;十者,普化眾生,皆令趣道。是為十種法,能令菩薩速入諸地。” 淨治身心,離諸垢染,這好比擦拭一面蒙塵的鏡子,只有把灰塵擦拭乾淨,鏡子才能映照出清晰的影像。菩薩通過修行,清除內心的煩惱和身體的不良行為,讓身心保持清淨,就像我們每天打掃房間,才能讓生活環境整潔舒適一樣;菩薩淨治身心,是為了更好地接納佛法的智慧,為進入更高的修行境界打下基礎。 於菩薩藏,聞持不忘,是說菩薩對蘊含著菩薩道精髓的經典,聽聞之後能夠牢牢記住,不輕易忘記。這就像一個勤奮的學生,把重要的知識深深記在腦海裏,隨時都能運用;菩薩將佛法牢記於心,才能在修行和度化眾生的過程中,隨時引經據典,運用佛法的智慧解決問題。 以智慧光,普照法界,體現的是菩薩的智慧如同太陽的光芒,能夠照亮法界的每一個角落。他們用智慧洞察世間萬物的本質,也用智慧去啟發眾生,就像一盞明燈,不僅自己在光明之中,還能為周圍的人帶來光明;菩薩以智慧普照法界,讓更多的眾生感受到佛法的溫暖和光明,從而走上修行之路。 修諸善根,恒無間斷,表明菩薩修行善根就像水滴石穿,日復一日,從不間斷,哪怕是微小的善舉,他們也會堅持去做。這就像農民種地,只有每天辛勤耕耘,才能有豐收的喜悅;菩薩恒無間斷地修善根,善根就會不斷增長,最終彙聚成強大的力量,幫助他們快速進入諸地。 普化眾生,皆令趣道,講的是菩薩以慈悲之心,普遍度化眾生,引導他們走向修行的正道。這就像一位熱心的嚮導,帶領迷路的人找到正確的方向;菩薩看到眾生在生死輪回中受苦,心生憐憫,於是不辭辛勞地為眾生說法,幫助他們擺脫煩惱,走上解脫之路。 《華嚴經》中蘊含著深刻的“空”之智慧,所謂“空非虛無,是萬物自在的序章”。經文中記載,佛陀在夜摩天宮示現神通,既能安住菩提樹下,又能遍赴十方世界;夜摩天王以百萬莊嚴迎請,卻知這莊嚴如夢如幻——這正是“空”的初相:空不是什麼都沒有,而是不被表像束縛的自在。古德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裏的“色”是萬物的形相,“空”是形相背後的本質。夜摩天宮的寶蓮華藏師子之座,百萬層級莊嚴無比,卻離不開因緣的聚合;人間的繁花盛開,姹紫嫣紅惹人憐愛,終有凋零的一刻。空不是否定存在,而是承認變化,就像你握不住流水,卻能欣賞它流動的姿態;留不住花開,卻能感恩它綻放的芬芳。佛陀赴夜摩天宮說法,不說“天宮實有”,也不說“天宮虛無”,只說“如來威神力故,隨處示現”——這恰如“花不是為你開,也不是為你謝”,花開葉落自有其時,強求不得,強留不住。空是這份“不強求”的智慧,是明白萬物各有因緣、不橫加干預的尊重。 覺林菩薩在《夜摩宮中偈贊品》中說:“心如工畫師,能畫諸世間。”這“畫”不是憑空捏造,而是心與境的呼應;這“世間”不是固定不變,而是隨心念流轉的風景。“情緒不是敵人,只是雲影”,正是此理:雲影會來會去,天空始終湛藍;情緒會生會滅,本心從未動搖。為什麼有人活在焦慮中?因為他給心畫了“必須完美”的框;為什麼有人困在痛苦裏?因為他給關係定了“永不分離”的規。就像夜摩天人雖享天樂,卻因執著福報而有輪回之虞,我們若執著“不變”,便會被變化刺痛。空是拆掉這些框框的錘子,是讓心回歸本來的自由。玄奘大師西行求法,歷經千難萬險卻初心不改,不是他不遇風雨,而是他明白“一切磨難皆是修行的畫筆”;虛雲大師一生弘法,遭遇誤解迫害卻慈悲不減,不是他沒有情緒,而是他懂得“情緒如流水,流過便無痕”。心若能空掉執著,便如明鏡照物,物來則映,物去則空,這便是“不在情緒裏尋求自我感”的真諦。 功德林菩薩說菩薩有“十種行”,從歡喜行到真實行,看似是“有”的作為,實則處處不離“空”的智慧。歡喜行佈施而不執佈施相,就像你幫助他人卻不記掛恩情;忍辱行包容而不生嗔恨心,就像大地承載萬物卻不抱怨負重。“你放下控制才發現,原來世界並不依賴你掌舵”,這正是菩薩“無著行”的寫照:不執著自己是“拯救者”,卻始終在做拯救的事;不期待眾生的回報,卻從未停止付出。就像太陽東升西落,不為誰溫暖,卻照亮了整個世界;春雨滋潤萬物,不為誰生長,卻喚醒了滿田生機。空不是冷漠的旁觀,而是溫暖的成全。你退開一步,不是放棄責任,而是給萬物自我成長的空間;你不干預因果,不是袖手旁觀,而是明白“因緣成熟自結果”。就像農夫播種後,不會天天揠苗助長,而是靜待時節到來——這“靜待”裏,藏著對規律的尊重,對生命的信任,正是“空”中生出的慈悲。 夜摩天宮雖有殊勝福報,終有五衰相現;人間雖有悲歡離合,卻藏著覺悟的契機。《華嚴經》告訴我們:沒有永恆的境界,只有永恆的覺照。“你所羡慕的‘穩定’,也許只是慣性的麻木”,執著穩定的人,會被變化擊垮;接納變化的人,能在動盪中紮根。那麼,如何在人間活出“空”的智慧?對得失,要明白“你所失去的,並非本屬於你”,就像手中的沙,握得越緊漏得越快,鬆開手反而能感受它的流動,佛陀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不住於得失,心才能自在;對關係,要知道“一切的關係都只是風景”,不要求他人成為你期待的樣子,就像欣賞花時不強迫它開得更豔,聽風時不要求它吹得更柔,尊重不同,關係自會輕鬆;對情緒,要清楚“只是過路的風,不是命定的歸屬”,憤怒來了不抗拒,悲傷來了不沉溺,就像觀雲時看它聚散,聽雨時任它起落,情緒會來也會去,留不住的何必執著? 古德雲:“道在日用平常中。”夜摩天宮的莊嚴,不在高遠的天上,而在你放下執著的瞬間;《華嚴》的智慧,不在深奧的經文裏,而在你對待生活的態度中。當你能對花開說“隨緣”,對花落說“安好”;對人來道“歡迎”,對人去道“保重”,你便在人間建起了自己的“寶莊嚴殿”。空是最大的溫柔。“空”不是無情,是看透因緣後的坦然;“空”不是消極,是明白規律後的積極。就像佛陀在夜摩天宮,既享受天人的供養,又不貪著天樂的美好;既宣說微妙的法義,又不執著說法的相狀。願你我都能修得這份“空”的智慧:做自己的“工畫師”,畫歡喜不畫煩惱,畫慈悲不畫嗔恨;做生活的“見證者”,看花開不追,看葉落不悲;做眾生的“同行者”,伸出手不求回報,退開步不失溫暖。如此,便如《華嚴經》所言:“心淨則國土淨”,人間即是天宮,當下便是安處。 《升夜摩天宮品》中,佛陀的奇妙旅程與殊勝說法本身是不可思議的威神示現。經文中記載:“爾時,如來威神力故,十方一切世界,一一四天下南閻浮提及須彌頂上,皆見如來處於眾會。彼諸菩薩悉以佛神力故而演說法,莫不自謂恒對於佛。爾時,世尊不離一切菩提樹下及須彌山頂,而向於彼夜摩天宮寶莊嚴殿。”這段經文一開篇,就為我們展現了佛陀不可思議的威神力,就如同天空中的太陽,其光輝可以同時照耀大地的每一個角落,佛陀以其自在神力,同時在十方世界的南閻浮提及須彌山頂示現,讓眾多菩薩得以在佛的威神加持下演說法要,且都感覺自己時刻在佛的面前。然而,世尊卻又能在不離菩提樹下及須彌山頂的同時,前往夜摩天宮寶莊嚴殿,這種超越時空限制的神通,實在是令人驚歎不已。這就好像我們在夢中,能夠瞬間出現在不同的場景,而現實中佛陀的威神力更是超越了夢境的奇幻,它打破了我們對常規時空的認知,讓我們領略到佛法的不可思議。 經文中還記載,當“夜摩天王遙見佛來,即以神力,於其殿內化作寶蓮華藏師子之座,百萬層級以為莊嚴,百萬金網以為交絡,百萬華帳、百萬鬘帳、百萬香帳、百萬寶帳彌覆其上,華蓋、鬘蓋、香蓋、寶蓋各亦百萬周回布列,百萬光明而為照耀”,夜摩天王以如此盛大而隆重的儀式迎接佛陀,其場面之宏大、莊嚴,難以用言語形容。
百萬層級的寶蓮華藏師子之座,象徵著無盡的尊貴與莊嚴;百萬金網交絡,如同宇宙間的神秘脈絡,蘊含著無盡的奧秘;各種華帳、香帳、寶帳層層覆蓋,華蓋、鬘蓋、香蓋、寶蓋周回布列,百萬光明照耀,這一切都營造出一種神聖而殊勝的氛圍。這就好比人間的帝王出行,有著盛大的儀仗隊,而夜摩天王對佛陀的迎接,其規格之高,遠遠超過了世間最隆重的儀式。這不僅體現了夜摩天王對佛陀的無比恭敬,也讓我們感受到佛法的尊貴與殊勝,因為正是佛法的深厚內涵,才能讓天王如此虔誠地迎接。 夜摩天王不僅佈置了莊嚴的寶座和華麗的裝飾,還與百萬夜摩天王恭敬頂禮,百萬梵王踴躍歡喜,百萬菩薩稱揚讚歎,百萬天樂各奏百萬種法音,相續不斷,百萬種華雲、鬘雲、莊嚴具雲、衣雲周匝彌覆,百萬種摩尼雲光明照曜。這些祥瑞景象,從百萬種善根所生,得百萬諸佛之所護持,由百萬種福德之所增長,經百萬種深心、百萬種誓願之所嚴淨,憑百萬種行之所生起,依百萬種法之所建立,借百萬種神通之所變現,恒出百萬種言音顯示諸法。如此盛大的場景,仿佛是一場宇宙級別的盛會,各種祥瑞紛紛顯現,一切都在彰顯著佛陀的到來是何等的重要和殊勝。這也告訴我們,當我們對佛法生起恭敬之心,積極修行善法時,也會感召到種種吉祥的境界。 佛陀來到夜摩天宮,自然是為了給這裏的眾生說法,引導他們走向解脫之路。雖然經文中沒有詳細記載佛陀在此處說法的具體內容,但從整個《華嚴經》的義理來看,佛陀所說之法必定是圍繞著宇宙人生的真相、眾生解脫的方法等核心內容展開。在夜摩天宮說法,其意義非凡,因為夜摩天宮中的天人,雖然享受著比人間更為殊勝的快樂,但他們仍然處於輪回之中,沒有擺脫生死的束縛。佛陀的到來,就如同黑暗中的明燈,為他們照亮了前行的道路,指引他們如何超越生死輪回,證得涅槃寂靜。這就好比一個在迷宮中迷失方向的人,突然得到了一張準確的地圖,而佛陀的法就是這張地圖,能讓天人以及一切有緣眾生找到解脫的方向。 經文中記載:“爾時,佛神力故,十方各有一大菩薩,一一各與佛刹微塵數菩薩俱,從十萬佛刹微塵數國土外諸世界中而來集會,其名曰:功德林菩薩、慧林菩薩、勝林菩薩、無畏林菩薩、慚愧林菩薩、精進林菩薩、力林菩薩、行林菩薩、覺林菩薩、智林菩薩。”在這一品中,我們看到在佛的神力加持下,十方世界的眾多菩薩紛紛雲集於此。這些菩薩來自不同的世界,他們各自帶領著佛刹微塵數的菩薩一同前來,其陣容之強大,令人震撼。他們的到來,使得夜摩天宮的法會更加殊勝莊嚴,也象徵著佛法的傳播和弘揚能夠跨越無盡的時空,彙聚各方的力量。這就像一場盛大的學術研討會,來自世界各地的頂尖學者彙聚一堂,共同探討最前沿的學術問題,而這裏的菩薩們則是圍繞著佛法的真諦,進行著深入的交流和探討。 這些菩薩所來自的世界,名字也都充滿了智慧和吉祥的寓意,如親慧世界、幢慧世界、寶慧世界、勝慧世界、燈慧世界、金剛慧世界、安樂慧世界、日慧世界、淨慧世界、梵慧世界。這暗示著這些世界都是充滿智慧和光明的地方,也體現了佛法在不同世界的傳播和興盛。而他們所親近的如來,如常住眼佛、無勝眼佛、無住眼佛、不動眼佛、天眼佛、解脫眼佛、審諦眼佛、明相眼佛、最上眼佛、紺青眼佛,這些佛的名號也都蘊含著深刻的佛法義理,代表著不同的智慧和功德境界。 在眾多菩薩的偈贊中,覺林菩薩的偈頌尤為著名,其中“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更是成為了佛教中的千古名句,我們可以通過詳細解讀這首偈頌,深入領會其內涵。偈頌中提到:“譬如工畫師,分佈諸彩色,虛妄取異相,大種無差別。大種中無色,色中無大種,亦不離大種,而有色可得。”這裏以工畫師作畫為比喻,來說明世間萬物的虛幻本質。工畫師在作畫時,心中先想著要畫的內容,然後分佈各種彩色,畫出種種不同的相,然而這些相其實都是虛妄的,就如同我們所感知到的世間萬物,看似真實存在,實則是我們的妄心所取。而大種,也就是地、水、火、風四大元素,它們本身並沒有顏色和差別,但通過工畫師的創作,卻能顯現出各種色彩和形象。這就好比我們的真心,本是清淨無染、沒有分別的,但由於無明的遮蔽,我們的妄心在真心中生出種種妄念,從而顯現出了世間的萬象。 接著,偈頌進一步說明心與相的關係:“心中無彩畫,彩畫中無心,然不離於心,有彩畫可得。”心中本來沒有彩畫,但通過心的作用,卻能畫出彩畫;而在彩畫中,我們又找不到心的實體。這表明心與相雖然相互依存,但又各自獨立。我們的真心雖然能生出世間萬象,但真心並不等同於這些萬象;同樣,世間萬象雖然是由真心所現,但它們也不能代表真心的本質。這就如同水與波的關係,波是由水而生,但波並不等同於水,水也不依賴於波而存在。 偈頌還直接點明了心的巨大作用:“心如工畫師,能畫諸世間。五蘊悉從生,無法而不造。”我們的心就如同工畫師一樣,能夠畫出世間的一切境界,色、受、想、行、識五蘊,也都是從心所生。我們所感知到的物質世界(色)、情感和感受(受)、認知和思想(想)、行為和造作(行)以及意識和精神活動(識),無一不是心的變現。這讓我們深刻認識到,外在的世界並非獨立存在,而是由我們的內心所創造和塑造的,就像我們做夢時,夢中的一切景象都是由我們的意識所創造出來的,醒來後才發現那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同樣,我們在現實生活中所經歷的一切,從本質上來說,也都是心的變現,是一場如夢如幻的存在。 此外,偈頌還闡述了心、佛、眾生三者之間的關係:“如心佛亦爾,如佛眾生然。應知佛與心,體性皆無盡。”心、佛、眾生在體性上是平等的,沒有本質的區別,都具有無盡的潛能和智慧。佛是覺悟的眾生,眾生是未覺悟的佛,只要眾生能夠認識到自己的本心,開發出內在的智慧,就能夠成佛。這就好比金礦中的金子和經過冶煉提純後的金子,本質上都是金子,只是狀態不同而已;眾生通過修行,去除心中的煩惱和雜質,就能顯現出本具的佛性,成為覺悟的佛陀。 偈頌中還提到:“若人知心行,普造諸世間。是人則見佛,了佛真實性。”這句話告訴我們,如果一個人能夠瞭解心的行為和作用,明白世間萬物都是由心所造,那麼他就能夠見到佛的真實境界,領悟佛的真實體性。這裏的見佛,並非是指見到外在的佛像,而是指通過對心的覺悟,證悟到自己內在的佛性,因為佛的真實體性就是我們的本心,當我們能夠洞察本心的奧秘時,也就見到了真正的佛。這就如同我們尋找寶藏,一直以為寶藏在遙遠的地方,四處尋覓卻無果,當我們靜下心來,才發現寶藏其實就在自己的內心深處。 “心不住於身,身亦不住心。而能作佛事,自在未曾有”則說明了心和身的關係以及修行者所達到的自在境界。心是無形無相的,它不局限於身體之內;而身體是有形有相的,它也不能束縛住心。然而,心和身卻能夠相互作用,共同完成各種佛事。修行者在覺悟之後,能夠超越身心的束縛,自由自在地度化眾生,這種自在的境界是世間所罕見的,就好比一個熟練的舞者,身體和心靈能夠完美地配合,在舞臺上自由地展現出優美的舞姿,而不受任何束縛。 最後,偈頌再次強調:“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這是覺林菩薩偈的核心思想,也是佛法的重要教義之一,它提醒我們,不要被外在的虛幻世界所迷惑,要回歸內心,從根本上認識世界的真相,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領悟佛法的真諦,實現解脫和成佛的目標。 除了覺林菩薩的偈頌,功德林菩薩在這一品中也有重要的開示。經文中記載:“爾時,功德林菩薩承佛威力,入菩薩善思惟三昧。入是三昧已,十方各過萬佛刹微塵數世界外,有萬佛刹微塵數諸佛,皆號:功德林,而現其前,告功德林菩薩言:此是十方各萬佛刹微塵數同名諸佛共加於汝,亦是毗盧遮那如來往昔願力、威神之力,及諸菩薩眾善根力,令汝入是三昧而演說法。為增長佛智故,深入法界故,了知眾生界故,所入無礙故,所行無障故,得無量方便故,攝取一切智性故,覺悟一切諸法故,知一切諸根故,能持說一切法故,所謂:發起諸菩薩十種行。”功德林菩薩在佛的威神加持下,進入菩薩善思惟三昧,得到十方諸佛的加持和囑託,從而為大家演說菩薩的十種行。這十種行分別是:一、歡喜行;二、饒益行;三、無違逆行;四、無屈撓行;五、無癡亂行;六、善現行;七、無著行;八、難得行;九、善法行;十、真實行。這十種行是菩薩修行的重要內容,也是菩薩度化眾生、積累功德、成就佛道的關鍵。 其中,歡喜行是指菩薩作為大施主,能將自己所有的物品毫無吝嗇地惠施給眾生,其心平等,不期望果報,不求名聲,不貪圖利養,只是為了救護、攝受和饒益眾生。
菩薩在修此歡喜行時,能讓一切眾生歡喜愛樂,例如當遇到有眾生乞求時,菩薩不但不會退怯,反而會增長慈悲之心,把這些眾生視為自己的福田和善友,認為他們是來教導自己進入佛法的。菩薩還會發願,願以自己的善根,在未來於一切世界、一切眾生中受廣大身,用自己的身肉充足一切饑苦眾生,並願眾生食其肉者也能證得佛道,自己若不能滿足所有眾生的心願,就誓不成佛。在這個過程中,菩薩不執著於我相、眾生相、有相、命相、種種相、補伽羅相、人相、摩納婆相、作者相、受者相,只是觀照法界、眾生界的無邊際法、空法、無所有法、無相法、無體法、無處法、無依法、無作法。這就如同陽光普照大地,無私地給予萬物光明和溫暖,菩薩以歡喜心行佈施,給眾生帶來物質和精神上的幫助,讓眾生感受到佛法的慈悲與溫暖。 饒益行是指菩薩護持淨戒,對色、聲、香、味、觸等五欲境界心無所著,並且也為眾生宣說這樣的道理。菩薩不追求威勢,不貪戀世間的名利和享受,一心只為眾生的利益著想,他們以自己的言行,為眾生樹立起持戒的榜樣,引導眾生遠離貪嗔癡等煩惱,走上清淨的修行之路。這就像一盞明燈,在黑暗中為行人指引方向,菩薩以持戒的光明,照亮眾生前行的道路,讓他們避免陷入欲望的深淵。 無違逆行是指菩薩在面對眾生的種種惡行和逆緣時,能夠保持慈悲和智慧,不與眾生起衝突,而是以善巧方便的方法來引導他們。菩薩深知眾生的煩惱和痛苦,無論眾生如何對待自己,都能以平等心和包容心去接納,不抱怨、不嗔恨,始終堅持度化眾生的信念。這就好比大地,無論人們如何踐踏它,它都默默承受,毫無怨言,並且還能生長出各種植物,滋養眾生,菩薩以無違逆的心,包容眾生的一切過錯,用無盡的耐心和愛心,引導他們走向正道。 無屈撓行是指菩薩在修行的道路上,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和挫折,都不會屈服和退縮。菩薩有著堅定的信念和強大的毅力,為了實現度化眾生的目標,不惜付出一切努力,即使面對生死考驗,也能勇往直前,毫不畏懼。這就像一棵參天大樹,無論遭遇狂風暴雨、嚴寒酷暑,都能屹立不倒,始終保持著頑強的生命力,菩薩以無屈撓的精神,在修行的道路上披荊斬棘,為眾生開闢出一條通往解脫的光明大道。 無癡亂行是指菩薩具有高度的智慧和定力,不會被世間的種種假像所迷惑,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和穩定的心態。在面對複雜多變的世界時,菩薩能夠洞察事物的本質,不被貪嗔癡等煩惱所左右,做出正確的判斷和決策。這就如同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一艘堅固的船隻,憑藉著準確的導航和穩定的舵手,能夠安全地駛向彼岸,菩薩以無癡亂的智慧,在充滿迷惑的世間中,為眾生指引出正確的方向,讓他們避免迷失在輪回的苦海中。 善現行是指菩薩善於運用各種善巧方便的方法,在世間示現種種化身,以適應不同眾生的根性和需求,度化他們。菩薩能夠根據眾生的特點和因緣,以不同的身份和形象出現在眾生面前,如醫生、教師、商人等,用他們熟悉的方式和語言,向他們傳授佛法,引導他們修行。這就好比一位技藝高超的演員,能夠根據不同的劇本和角色,完美地展現出各種形象,讓觀眾產生共鳴,菩薩以善現的智慧,化身萬千,深入眾生之中,以最貼切的方式,幫助他們解脫煩惱,走向覺悟。 無著行是指菩薩對於世間的一切事物,都不產生執著和貪戀。菩薩深知世間萬物都是無常變化的,沒有永恆不變的實體,因此不會被它們所束縛。菩薩能夠以超脫的心態,在世間自在地修行和度化眾生,不為名利、得失、榮辱等所動。這就如同天空中的雲朵,自由自在地飄蕩,不受任何束縛,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能保持輕盈和自在,菩薩以無著的心,超越了世間的一切執著,在輪回中如如不動,卻又能積極地救度眾生。 難得行是指菩薩所行的一切善法,都是世間難以做到的。菩薩以非凡的勇氣和毅力,行常人所不能行,忍常人所不能忍,為了眾生的利益,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菩薩的這種精神和行為,是非常難得和可貴的,也是眾生學習的榜樣。這就像暗夜中的火炬,在常人不敢涉足的險途上照亮方向,菩薩以“難得行”突破凡夫的局限,於眾生最需要處現身,於最難行處安住。比如佛陀前世為忍辱仙人,被歌利王割截身體仍無嗔恨,正是“難得行”的極致體現——這種不為自身求安樂、但願眾生得離苦的擔當,是菩薩道最動人的底色。 善法行是指菩薩以智慧照見一切諸法的實相,了知萬法空無自性卻不舍眾生,於緣起幻相中廣行善法、成就功德。菩薩修持六度萬行,並非盲目造作,而是以般若智慧為導,正如“以智導行,以行證智”,讓每一種善法都成為通往菩提的階梯。這就像農夫既要懂得耕種的技巧,又要順應時節播種,菩薩的“善法行”既契合眾生根機,又不偏離實相智慧,使一切修行都能精准地滋養菩提種子。 真實行是指菩薩成就真實的功德與智慧,所言所行皆與法界實相相應,無有虛妄。此時菩薩已破除一切無明迷惑,心與佛心無二無別,其言行自然成為眾生的榜樣,正如“言必契理,行必合道”。這就像太陽東升西落從不違時,菩薩的“真實行”源於對真理的徹底覺悟,故能恒順眾生而不失本願,普度有情而不著相,最終成就“所言皆真實,所行無虛誑”的圓滿境界。 這十種行猶如菩薩修行的“十級臺階”,從最初的歡喜佈施到最終的真實圓滿,步步遞進、層層深入,既涵蓋了對眾生的慈悲攝受,又包含了對智慧的究竟證悟。正如澄觀大師所言:“菩薩行門,悲智雙運,缺一不可”,十種行正是悲智交融的具體體現,指引著修行者從發心到成佛的完整路徑。 除了覺林菩薩和功德林菩薩的開示,其他菩薩也以偈頌的形式讚歎佛法、宣說義理。這些偈贊或如明珠串聯,或如鐘鼓齊鳴,將深奧的法義融入優美的韻律中,讓聞者在讚歎中領悟真理。比如慧林菩薩的偈頌強調“智慧為先導”,如“智慧如明燈,能破千年暗;智慧如利劍,能斬煩惱賊”,形象地說明智慧在修行中的核心作用——沒有智慧的指引,修行就會如同盲人摸象,難以觸及根本。這與玄奘大師“寧向西天一步死,不向東土半步生”的求法精神相呼應,都彰顯了對智慧的極致追求。 勝林菩薩則讚歎菩薩的“精進力”:“精進如奔馬,不舍晝夜行;精進如鑽火,功到自然成”,以奔馬和鑽火為喻,說明修行貴在堅持,唯有持之以恆的精進,才能突破煩惱的重重阻礙,最終成就佛果。這恰如米拉日巴大師在山洞中苦修多年,以不懈的精進戰勝內外障礙,終獲成就的典故,印證了“精進是成佛之本”的真理。
無畏林菩薩的偈頌聚焦“無畏心”,如“心若無畏,則無掛礙;無掛礙故,遠離恐怖”,闡述了菩薩因證得實相、遠離我執,所以能在度化眾生時無所畏懼,面對任何境界都能安之若素。這就像虛雲大師歷經多次磨難仍初心不改,以無畏的定力護持正法,正是“無畏行”的生動寫照。這些偈贊雖語言簡練,卻蘊含著無盡的深意,既呼應了《升夜摩天宮品》中佛陀說法的核心義理,又進一步展開了修行的具體方法,讓“夜摩天宮法會”的殊勝氛圍通過文字躍然紙上,使讀者仿佛身臨其境,親聞諸佛菩薩的教誨。 《升夜摩天宮品》與《夜摩宮中偈贊品》並非孤立存在,而是同一法會的前後延續,構成了“佛陀示現—天王迎請—說法開示—菩薩贊述”的完整脈絡。如果說《升夜摩天宮品》是“序幕”,展現了佛陀以神通赴會、天王以恭敬迎請的莊嚴場景,那麼《夜摩宮中偈贊品》就是“正章”,通過菩薩的偈頌將佛法義理深入闡釋,使法會的核心精神得以彰顯。這種結構恰如一場莊嚴的法會:先有佛陀的到來開啟法緣,再有大眾的恭敬發起信心,而後佛陀說法奠定根基,最後菩薩贊述深化義理——環環相扣、層層遞進,讓聞法者從“見聞莊嚴”到“領悟義理”,再到“生起信心”,完成一次完整的心靈昇華。正如法藏大師所言:“華嚴法會,理事圓融,境智不二”,兩品的關聯正是“理事交融”的體現:《升夜摩天宮品》以“事相”(佛陀示現、天王迎請)顯“理體”(佛法的尊貴與普被),《夜摩宮中偈贊品》以“理說”(偈贊義理)明“事修”(菩薩行門),最終達到“事理不二”的圓融境界。 兩品共同彰顯的核心思想,一是“一切唯心造”的法界實相觀,二是“悲智雙運”的菩薩行門。“一切唯心造”在覺林菩薩的偈頌中得到極致發揮,它告訴我們:宇宙萬物、十方法界,本質上都是“心”的顯現。夜摩天宮的莊嚴、佛陀的示現、天人的福報,乃至眾生的輪回與解脫,皆源於心的作用。這並非說心是“造物主”,而是強調心的“能動性”——心的清淨與染汙,決定了境界的善妙與惡劣;心的覺悟與迷惑,決定了生命的解脫與沉淪。就像一面鏡子,鏡面乾淨則映照清晰,鏡面污濁則影像模糊,“心”就是這面能映照一切的“法界鏡”,我們的起心動念,都在這面鏡子上刻下痕跡,塑造著自己的世界。“悲智雙運”則貫穿於菩薩的十種行與眾菩薩的偈贊中。“悲”是對眾生的慈悲攝受,如歡喜行的佈施、饒益行的持戒,皆是以利他為出發點;“智”是對實相的智慧照見,如無著行的不執、真實行的契理,皆是以覺悟為歸宿。悲與智如同鳥之雙翼、車之兩輪,缺一不可:若只有悲而無智,容易陷入世俗的情感糾纏;若只有智而無悲,容易落入消極的空寂斷滅。唯有悲智雙運,才能如佛陀與菩薩般,既深入眾生苦海救度有情,又不被煩惱染著;既了知萬法空相,又不舍度生事業。這兩大核心思想如同兩品的“靈魂”,前者揭示了宇宙人生的本質規律,後者指明了修行解脫的正確路徑,二者相輔相成,共同構成了夜摩天宮法會的精髓所在。 夜摩天宮是欲界六天中的第三天,又稱“焰摩天”,位於須彌山之腰。“夜摩”意為“善時”或“時分”,因天宮中天人的快樂能隨心意隨時顯現,故得此名。這裏的天人壽命漫長(約二千歲,以人間百年為一晝夜),享受著遠勝人間的福報,有自然宮殿、微妙天樂、香花寶雨等殊勝境界。但需注意,夜摩天宮雖樂,仍屬“欲界”,天人仍有欲望(雖較人間淡薄),壽命終了時會有“五衰相現”(如天衣垢穢、花冠枯萎等),之後隨業輪回,並非究竟安樂。佛陀赴夜摩天宮說法,正是為了讓天人明白“樂非究竟”,引導他們從“貪著天樂”轉向“求解脫道”。 “菩薩”是“菩提薩埵”的簡稱,意為“覺有情”——既能自覺真理,又能覺悟眾生。菩薩與聲聞、緣覺的區別在於“發菩提心”:菩薩以“上求佛道、下化眾生”為願,不滿足於個人解脫,而是發願度盡一切眾生後再成佛,如《金剛經》所言:“若有眾生眾生者,如來說非眾生,是名眾生”,菩薩度化眾生而不著眾生相,正是智慧與慈悲的體現。“菩薩行”即菩薩的修行方法,核心是“六度萬行”(佈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而《夜摩宮中偈贊品》中的“十種行”是六度的進一步展開,更具體地說明瞭菩薩在不同境界中的修行要點。簡單說,菩薩行就是“在生活中修行,在修行中生活”,於日常起心動念中踐行慈悲,於待人接物中彰顯智慧。 “三昧”即“禪定”,意為“正定”,指心專注一境而不散亂的狀態。經文中功德林菩薩“入菩薩善思惟三昧”,即通過禪定引發智慧,從而悟入法義、宣說妙法。三昧並非單純的“靜坐”,而是“止觀雙運”——“止”是心的專注,“觀”是智慧的觀照,二者結合才能成就正定。比如念佛三昧是以念佛為所緣,讓心專注於佛號,同時觀想佛的功德,最終達到心佛相應;參話頭則是以“念佛是誰”等話頭為所緣,在專注中引發疑情,進而開悟。三昧是修行的重要工具,能幫助我們擺脫雜念的干擾,顯發本具的智慧。 “法界”是華嚴宗的核心概念,指宇宙萬物的總和及其本質,涵蓋一切有形無形的存在,包括眾生、佛、山河大地、心念思想等。法界的特點是“圓融無礙”——一切現象看似獨立,實則相互依存、相互滲透,如“一即一切,一切即一”。比如夜摩天宮的一粒微塵,從法界角度看,也蘊含著十方法界的資訊;佛陀的一次說法,也能同時被十方眾生聽聞。理解“法界”,關鍵在於破除“分別心”,認識到萬物本質上是一體相連的,這也是菩薩“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的理論基礎——因為眾生與“我”本在同一法界,救度眾生就是成就自己。 澄觀大師作為華嚴宗的四祖,對《華嚴經》有極深的造詣。他在解讀《升夜摩天宮品》時指出:“佛陀不局限於人間說法,而赴夜摩天宮,並非佛陀有遠近之分,實乃法界本無時空界限,佛陀的法身遍一切處,只要眾生有善根因緣,便能感佛現身。”這告訴我們,佛法的傳播不受地域、境界的限制,無論是人間還是天宮,無論是凡夫還是天人,只要有求法的誠心,就能與佛的法身相應。就像陽光不會只照耀某一處,佛法的光明也遍照法界,等待有緣人承接。對於“十種行”,澄觀大師強調:“十行雖分階位,實則圓融互攝,一行含攝十行,十行不離一行。”這意味著修行不必執著於“必須先修哪一行”,而是要在每一種行持中融入悲智,比如行佈施時不執著於佈施相(智慧),同時心懷眾生疾苦(慈悲),如此則一行即具十行的功德。這種“圓融觀”打破了修行的刻板與分別,讓我們明白:生活中的每一個起心動念、每一次待人接物,都可以成為修行的契機。 印光大師雖以淨土宗聞名,但對《華嚴經》的“一切唯心造”極為推崇。他曾說:“覺林菩薩偈‘一切唯心造’,道盡了宇宙人生的真相。凡夫之所以輪回受苦,只因心被貪嗔癡染汙,造作惡業;若能清淨心念,行善積德,自能感得善果。”他以“心如畫師”的比喻告誡弟子:“畫虎則恐,畫佛則敬,心之所向,境之所趨。”我們每天的念頭是在“畫地獄”(貪心、嗔心),還是在“畫淨土”(慈悲心、菩提心),直接決定了未來的境界。對於夜摩天人的福報,印光大師提醒:“天福雖好,終有盡時,如夢幻泡影,不可貪戀。唯有修行解脫,證得不生不滅的佛果,才是究竟的安樂。”這啟示我們:不要沉迷於世間的短暫快樂(如名利、地位、感官享受),這些如同夜摩天宮的福報,終會消逝;應將目光投向長遠的解脫之道,以“一切唯心造”的智慧,主動創造善的境界,遠離惡的糾纏。 六祖慧能大師的“明心見性”思想,與“一切唯心造”一脈相承。他雖未直接注解《華嚴經》,但其“心平何勞持戒,行直何用坐禪”的教誨,與菩薩“真實行”的核心精神相通——修行的關鍵是“心”的覺悟,而非外在形式。慧能大師認為,眾生本具佛性,只因無明覆蓋而不自知,就像夜摩天宮本有光明,若被雲層遮蔽,便見不到陽光;一旦破除無明(雲層),本心的光明(佛性)自然顯現。這啟示我們:不必羡慕佛陀的神通、菩薩的功德,因為這些本質上都是“本心”的顯現,我們每個人的本心與佛、菩薩無二無別。修行的過程,就是“去除妄心,顯發真心”的過程,正如慧能大師所言:“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當我們認識到“心本清淨”,便已踏上了覺悟之路。 在快節奏、高壓力的現代社會,人們常常被外在的物質追求和內在的焦慮煩惱所困,如同夜摩天人雖享天福卻仍有輪回之虞。《升夜摩天宮品》與《夜摩宮中偈贊品》告訴我們:外在的境界無論多麼美好,若缺乏內心的覺悟,終非究竟;唯有從“心”入手,才能真正解決生命的困惑。“一切唯心造”提醒我們:我們的情緒、人際關係、生活境遇,本質上都是心念的投射。若常常心懷抱怨、嫉妒,生活便會充滿衝突與痛苦;若常懷感恩、慈悲,生活自會收穫溫暖與善意。就像同樣面對半杯水,悲觀者看到“只剩半杯”,樂觀者看到“還有半杯”,心的視角決定了境的好壞。我們可以通過日常的“觀心”練習,覺察自己的起心動念,及時調整負面情緒,培養積極心態,讓“心”成為創造美好人生的“畫師”。“菩薩十種行”則為現代人提供了具體的行為指南:歡喜行告訴我們要學會分享,不吝嗇自己的知識、資源、關愛,在幫助他人中收穫快樂;忍辱行提醒我們在面對衝突時保持冷靜,不被憤怒衝昏頭腦,以包容化解矛盾;精進行激勵我們在追求目標時持之以恆,不半途而廢,尤其在修行和善事上更應如此;無著行教導我們不執著於名利得失,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保持內心的從容與自在。 對於修行人而言,兩品的啟示更為直接:首先,要發起“菩提心”。夜摩天宮的菩薩皆以“度化眾生”為願,我們雖處凡夫位,也應效仿菩薩,從“自私自利”轉向“利他利眾”,哪怕只是微小的善舉(如隨手幫助他人、隨喜他人功德),只要發心清淨,便是菩提心的顯現。其次,要踐行“悲智雙運”。在生活中既要心懷慈悲,主動幫助弱小、關愛他人,又要保持智慧,不被人情世故牽絆,不盲目行善。比如遇到他人求助時,既要盡力而為,又要觀察對方的真實需求,避免“好心辦壞事”,這便是“悲中有智”;在面對他人誤解時,既要堅守原則,又不心生怨恨,這便是“智中有悲”。最後,要常觀“諸法空相”而不廢“假名善法”。明白“一切唯心造”並非否定現象的存在,而是不執著於現象的實有。就像我們知道電影是虛幻的,但仍會被劇情感動,甚至從中領悟人生道理;我們雖知世間萬物無常,卻仍要積極行善、認真生活,在“虛幻”中成就“真實”的功德,這便是“真空妙有”的修行境界。 《升夜摩天宮品》與《夜摩宮中偈贊品》,雖篇幅不長,卻如同一座濃縮的智慧寶庫,將佛陀的慈悲示現、菩薩的修行竅訣、法界的圓融實相完美融合。從佛陀以威神力赴天宮說法的莊嚴場景,到夜摩天王以百萬莊嚴迎請的虔誠恭敬;從覺林菩薩“一切唯心造”的千古偈頌,到功德林菩薩“十種行”的修行指南,兩品文字間流淌的,是佛法“悲智雙運”的核心精神,是“理事圓融”的深邃智慧,更是對一切眾生“離苦得樂”的無盡悲願。 古德雲:“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夜摩天宮雖遠在欲界諸天,但其蘊含的義理卻與我們的生活息息相關。“一切唯心造”告訴我們:生命的主動權永遠在自己手中,煩惱並非外在強加,而是內心迷惑的顯現;解脫也並非遙不可及,而是覺悟本心後的自然回歸。就像夜摩天人雖享天福卻需佛陀點化,我們身處人間,更應珍惜這“聞法修行”的難得機緣,在起心動念中觀照自心,在待人接物中踐行善法。 菩薩的“十種行”,看似高深,實則始於日常的點滴踐行:歡喜行是給陌生人的一個微笑,饒益行是堅守內心的道德底線,忍辱行是面對誤解時的一句包容,精進行是對善法的持之以恆……修行從不是脫離生活的空談,而是在柴米油鹽中保持初心,在順境逆境中不失正念。正如太虛大師所言:“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現實。”當我們能在生活中踐行菩薩行,便是在人間再現“夜摩天宮”的莊嚴,在當下成就“悲智雙運”的境界。 回望列代祖師大德的行跡:玄奘大師西行求法,歷經千難萬險,是“精進力”的寫照;虛雲大師一生弘法,包容眾生過錯,是“忍辱行”的示範;印光大師廣施慈濟,勸人念佛行善,是“歡喜行”的體現……他們以自身實踐印證了《華嚴》的真理:佛法不是文字遊戲,而是可以踐行的生命之道;菩薩行不是遙不可及的理想,而是每個普通人都能踏上的成長之路。 “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覺林菩薩的偈頌如洪鐘長鳴,提醒我們:生命的本質是覺醒,修行的關鍵是修心。無論是夜摩天宮的天人,還是娑婆世界的眾生,最終的解脫都離不開對“心”的覺悟。當我們能看清“心是一切的根源”,便不會再向外追逐虛幻的快樂,而是轉向內心耕耘善的種子;當我們能踐行“悲智雙運的菩薩行”,便不會再困於自私的煩惱,而是在利益眾生中成就自己的圓滿。 願我們都能以《升夜摩天宮品》與《夜摩宮中偈贊品》為鏡,照見自心的光明與迷惑;以菩薩的行持為範,在生活中踐行慈悲與智慧。讓華嚴的智慧如夜摩天宮的光明,照亮我們生命的每一個角落;讓“一切唯心造”的真理如指南針,指引我們在輪回的大海中駛向解脫的彼岸。正如經中所言:“若有眾生聞此法,必得菩提無障礙”,願這份來自夜摩天宮的法雨,能滋潤每一個有緣人的心田,讓我們在覺悟的道路上,步步精進,直至成就圓滿的佛果。
《華嚴經》,全稱《大方廣佛華嚴經》,“大方廣”是對宇宙實相的一種描述,“大”表體,其體性周遍,含攝一切;“方”表相,其相狀無盡,森羅萬象;“廣”表用,其作用廣大,普濟群生。“佛”則點明此經是佛陀所宣說的圓滿教法,這部經以其浩瀚的篇幅、精妙的義理,被譽為“經中之王”,它從多個維度闡述了佛教的核心教義,如緣起性空、法界圓融。《華嚴經》中從凡夫到成佛的52個階位,是修行境界由淺入深的遞進排序:十信位是修行的基礎,通過對佛法的信心建立,包括信心、念心、精進心等十個階段,是凡夫向聖位過渡的起點;十住位的“住”意為安住佛法,修行者在信心基礎上,進一步安住於修行,如發心住、治地住等,開始斷除煩惱;十行位的“行”指實踐修行,修行者通過具體行動踐行佛法,如歡喜行、饒益行等,積累善業,廣度眾生;十回向位的“回向”即將修行功德回轉給眾生,不執著於自身功德,如救護一切眾生離眾生相回向等,進一步破除執著;十地位是進入聖位的重要階段,“地”象徵修行的穩固境界,如歡喜地、離垢地等,斷除更細微的煩惱,證得菩薩的高深果位;等覺位的“等”即等同,接近佛的覺悟,與佛的智慧境界相近,但仍有最後一分無明未破;妙覺位是最終的佛果位,破除一切無明,圓滿覺悟,成就佛的一切功德,是修行的終極目標。這52個階位層層遞進,從凡夫的信心建立,到菩薩的修行實踐,再到最終成佛,展現了修行從淺入深、逐步圓滿的過程。其中,十住位是安住於佛法,建立性德;十行位是將十住位的性德表現出來,通過具體行動踐行佛法;十回向位則是把修行功德回轉給眾生,達到自利他利,融通自他、空有,三者層層遞進,共同構成“三賢位”,是進入十地聖位的基礎,最終導向成佛之路,為修行者指明了通向佛道的光明大道。 而“十行品”,在《華嚴經》所構建的菩薩修行五十二階位中,處於十住位之後、十回向位之前,與十住、十回向共同構成“三賢位”。此階段的菩薩,已經在十住位中安住於佛法,初步建立起了對佛法的堅定信心和正確見解,如同幼苗已經紮根於肥沃的土壤,接下來,便要在十行品中,將這種內在的修行體悟通過具體的行為實踐展現於外,以利益眾生、積累廣大的福德資糧,就如同幼苗開始茁壯成長,伸展枝葉,為開花結果做準備。 十行的具體內涵如下:首先是歡喜行,它猶如春日暖陽,給人帶來無盡的溫暖與喜悅。此菩薩為大施主,凡所有物,悉能惠施,其心平等,無有悔吝,不望果報,不求名稱,不貪利養,但為救護一切眾生,攝受一切眾生,饒益一切眾生。想像一下,有這樣一位菩薩,他視眾生的痛苦如自己的痛苦,當看到有人在饑餓中掙扎,他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食物分享出去;當看到有人因疾病而備受折磨,他會傾盡全力為其尋醫問藥。他的佈施,並非出於一時的衝動,也不是為了獲取他人的讚譽或回報,而是源於內心深處對眾生的慈悲與關愛,就像父母對子女的愛,是無條件的、純粹的。這種佈施,不僅給予了眾生物質上的幫助,更重要的是,讓眾生感受到了世間的溫暖與善意,從而心生歡喜,正如經中所說:“佛子!菩薩摩訶薩修此行時,令一切眾生歡喜愛樂。”這種歡喜,不僅僅是表面的愉悅,更是一種深入心靈的觸動,它能喚醒眾生內心深處的善念,引導他們走向光明的道路,歡喜行是菩薩修行的起點,它以無私的佈施,播下了慈悲的種子,讓世間充滿了愛的陽光。從生活實踐來看,十行品教給我們在變化中修出一顆定盤星,“浪來浪去浪無痕,念起念滅念歸真”,世間事像流水一樣從不停歇,本無永恆的“穩定”,心裏事念頭來了又去,若能看著它而不跟著跑,這便是《華嚴經》十行品要教給我們的“覺知”功夫。有人說“我就想求個安穩”,可祖師大德早說過“安穩不在境,而在心頭不妄動”,十行品裏的菩薩不是住在象牙塔裏的“穩當人”,而是在紅塵浪裏行船的“掌舵者”,他們天天經歷風動水動,卻從沒被浪頭掀翻,因為他們早把“靠岸停留”的念頭放下了,就像《心經》說的“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對於歡喜行,有人一聽“佈施”就犯怵,覺得“我沒錢沒物,咋佈施”,但澄觀大師說“歡喜行,不是送金山,是撒心光”,比如老太太坐公交給年輕人讓座時臉上的笑眯眯,扶起摔跤的孩子時說的“沒事”,這些都是歡喜行。之所以要做這些,是因為“給出去”的那一刻,你就從“我必須抓住點啥才安穩”的執念裏跳出來了,就像攥著沙子越緊漏得越多,張開手反而能接住陽光,古人說“贈人玫瑰,手有餘香”,這“香”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心裏長出來的歡喜,那些總怕“給多了吃虧”的人,就像抱著石頭游泳,越累越沉,而歡喜行的菩薩早把石頭扔了,他們知道“舍”不是失去,是給心騰出地方裝更多溫暖。 其次是饒益行,它恰似一盞明燈,照亮眾生前行的道路。此菩薩護持淨戒,於色、聲、香、味、觸,心無所著,亦為眾生如是宣說。持戒是佛教修行的重要基礎,它如同堅固的城牆,守護著修行者的內心,使其免受煩惱的侵襲。菩薩不僅自己嚴守戒律,還以身作則,向眾生宣說持戒的重要性和方法,他教導眾生在面對世間的種種誘惑時,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不為色欲所迷,不為聲塵所擾,不為香氣所惑,不為美味所動,不為觸感所牽。就像在繁華的都市中,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各種誘惑層出不窮,但菩薩深知這些都是虛幻不實的,只會讓人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因此他通過自己的言行引導眾生遠離這些誘惑,走上正道,從而獲得真正的利益,這種利益不僅僅是現世的安穩,更是未來解脫的基石,饒益行是菩薩修行的基石,它以清淨的戒律,為眾生搭建起了通往解脫的橋樑。從生活視角看,一聽“戒”,有人就覺得是“這不能做,那不能碰”,太憋屈了,其實戒就像家裏的籬笆,不是為了困住你,是為了擋住毒蛇猛獸,就像開車守交通規則不是受罪,是為了平安到家,說話算數、不騙人不是死板,是為了心裏踏實。印光大師說“戒是護身符,越守越自在”,因為你不害人,就不用怕人害,不貪小便宜,就不用提心吊膽,那些總想著“走捷徑”,闖紅燈、耍小聰明的人,看似占了便宜,其實心裏天天打鼓,這不是安穩,是給自己埋雷,饒益行的菩薩懂“規矩裏藏著自由,放縱裏藏著陷阱”的道理,他們不跟“變化”較勁,只守住自己的本心,就像老樹紮根泥土,任你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接下來是無嗔恨行,它仿佛一片寧靜的湖水,波瀾不驚,映照出世間的美好。此菩薩常修忍法,謙下恭敬;不自害,不他害,不兩害;不自取,不他取,不兩取;不自著,不他著,不兩著;亦不貪求名聞利養。生活中,我們常常會遇到各種不如意的事情,他人的誤解、傷害往往會讓我們心生嗔恨,然而菩薩卻深知嗔恨的危害,它如同熊熊烈火,會燒毀我們內心的平靜與善良,因此菩薩常修忍法,以寬容和慈悲的心去對待一切眾生。當面對他人的惡意時,菩薩不會以牙還牙,而是選擇忍耐和包容,用愛去化解仇恨,他明白眾生的行為皆由因緣和合而生,他們在無明的驅使下做出傷害他人的行為,其實也是可憐之人。菩薩的這種無嗔恨行,不僅能夠化解矛盾,更能感化眾生,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而走上改過自新的道路,就如春風化雨,滋潤著眾生的心田,讓仇恨的堅冰漸漸融化,無嗔恨行是菩薩修行的智慧,它以寬容的胸懷,化解了世間的紛爭與仇恨。從實踐角度理解,有人說“憑啥我要忍?他欺負我,我就得懟回去”,但你看江面的礁石,被浪拍了千百年依舊立在那,要是換成塊朽木,早就被沖得沒影了,忍辱不是當軟柿子,是像礁石那樣有“定勁”——你知道對方在發火,知道自己在生氣,但就是不跟著火上澆油。弘一法師說“嗔恨是火,燒人先燒己;忍辱是水,滅火更潤心”,生活裏誰沒遇過糟心事?老闆罵你兩句,朋友誤會你一回,要是立刻炸毛,就像點燃了自己的衣服,最後疼的還是自己,無嗔恨行的菩薩就像站在岸邊看潮水的人——浪來了,他知道是浪;浪退了,他知道是退,“不被別人的情緒牽著走,才是真本事”,這不是窩囊,是清醒。 然後是無盡行,它好似奔騰不息的江河,一往無前,永不枯竭。此菩薩修諸精進,所謂第一精進、大精進、勝精進、殊勝精進、最勝精進、最妙精進、上精進、無上精進、無等精進、普遍精進。菩薩深知修行之路漫長而艱辛,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因此他以無比的精進,投身於修行之中。這種精進並非一時的衝動,而是持之以恆、永不停歇的努力,無論是在順境中,還是在逆境中,菩薩都能保持堅定的信念,不斷地提升自己。在面對困難和挫折時,他不會輕易放棄,而是把它們當作磨礪自己的機會,愈挫愈勇,就像一位勇敢的登山者,面對陡峭的山峰,他毫不畏懼,一步一個腳印地向上攀登,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始終向著山頂前進。菩薩的這種無盡行,不僅能夠讓自己不斷地趨近佛道,更能為眾生樹立榜樣,激勵他們在修行的道路上奮勇前行,無盡行是菩薩修行的動力,它以不懈的努力,推動著菩薩在成佛的道路上不斷邁進。從生活中的精進來看,有人一聽“精進”就想“是不是得天天念經、夜夜打坐才叫精進”,其實精進就像給花澆水,不用一次澆一桶,每天一點點,花自然會開,比如上班認真幹活不偷懶、學東西不怕慢每天會一點、對人好且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些都是精進。智者大師說“精進是恒常心,不是三分鐘熱度”,這世上沒有“一口吃成胖子”的事,就像竹子前四年在地下紮根只長三釐米,第五年一發力一天能長三十釐米,無盡行的菩薩早就把“急著求結果”的念頭放下了,他們知道“路雖遠,行則必至;事雖難,做則必成”,那些總想著“一步登天”的人,就像在沙灘上蓋高樓,浪一來就塌了,而精進的人是在打地基,變化越大,根基越牢。 再然後是離癡亂行,它宛如晴朗夜空中的明月,皎潔明亮,驅散黑暗。此菩薩成就正念,心無散亂,堅固不動,最上清淨,廣大無量,無有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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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藏•大藏经 • 大乘华严部 • 大方广佛华严经(第01卷~第10卷) 繁體